《天若有情》普渡众生

13、茅塞顿开

　　2001 年

　　霆先是去了森的家, 但他并不在那儿。
　　所以他又找了找森家附近几处酒吧, 但没有人在那晚见过他。最后还是让霆在篮球场找到了森, 他在哪儿一个人玩儿着篮球。
　　“至少他是清醒的,” 霆对自己说, 他看着森熟练的运着那桔色的球, 然后把球向篮筐扔去—但却失败了。
　　球打在了栏板上, 然后落下来, 越过森的头, 滚出边线了。
　　森根本没有去看球, 他弯下身, 双手放在膝盖上, 头微微的垂下来。
　　这动作毫不掩饰的告诉霆森此时此刻的感觉—被打败的感觉。
　　霆轻轻的朝森走去, 他的便鞋在硬木地板上听不出一点声音。
　　森对他的靠近充满警惕。他不想在悲伤的时候被任何人看见。
　　霆在森面前几尺时停住了, 并没有碰他的意思。霆一直没有说话, 而森正努力想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森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他转向霆, 却没有看霆的脸, “你想要什么?”
　　霆没有回答他, 相反的, 他问道, “你又想要什么?”
　　森皱起眉毛, 他站直身。
　　他紧紧的盯着霆, 他的眉毛显得十分怒气冲冲, 但是这对霆一点作用也没有。霆根本不去理他, 他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你又想要什么?”
　　“什么叫我想要什么?” 森发火了, 他大步从霆身边走开, 明显是被霆激怒了。他对霆的词语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身上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再不需要别的麻烦了。
　　霆抓住森的胳臂, 强迫他停下来, 森不明所以的看着霆。
　　“你爱她，” 霆在一小会儿沉默后简洁的说。
　　森眨眨眼, 惊诧于这次谈话的跳跃性。不, 他并不害怕, 他早就猜到霆此行的目的。霆总是会在他需要时给他一些建议。
　　但是森却莫名其妙的暴怒起来。
　　他甩开霆的手, 狠狠的等了霆一眼。
　　霆本能的退后了一步。
　　“停止, 我只要你停止你的教训!” 森冲着霆大声吼叫起来。
　　霆又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自己喜欢乔, 我在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了, 我在现在什么都完了之后更是知道我喜欢她。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但她确实从我身边跑开了! 而我做了什么? 想别的男人一样跑出去追她? 不,我没有, 我站在那里, 嘴巴张得大大的, 像一个弱智一样。我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灌的更加不省人事, 和躲在这里打球。”
　　森厌恶的看着滚到角落里的篮球, “只能在这里打球, 而不是去问她到底那里出错了!”
　　他的怒气显然消掉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失败, 森的头萎靡的垂下来, “我把事情全毁了, 不是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 里面有一种深深的自卑。霆把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霆摇摇头, 森没有看见, 他已经深深沉浸在对自己的埋怨里。霆抓住森的肩, 强迫他看着自己, “听我说, 森。忘记你的自责, 你已经做过了这些事, 无论你怎样想不去做它们也是不可能的。忘记这些, 然你和乔能有个新的开始. 你爱她, 我还要告诉你一些别的, 乔也是爱你的。你不应该对此有疑问, 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甚至要对你走过的土地祷告。她眼睛里的神情已经让我们知道足够。”
　　“你们之间只是缺乏一种理解。只要你不在这怨天尤人, 而是向她证明你真的爱她, 那么一切就都解决了。”霆摇摇森, “你不高兴时可以喝酒, 你知道乔在做什么?”
　　森清醒过来了。
　　“她一直在哭?”森的心开始绞痛起来, 难道他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乔也在为他的缺乏自信而哭泣? 他真的是一个傻瓜! “她是在为我而哭?”
　　“哭得不能自已，而且她每天出去采摘雏菊. 如果这不能证明她爱你, 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森完全呆住了。
　　乔是爱他的, 尽管他犯了这么多错误! 乔爱他!
　　一个由衷的笑慢慢的在森的脸上洋溢开来, 他的眼睛开始闪光, “乔林爱我就像我爱她一样?” 霆摇头, 一点也不掩饰他的怒意。
　　“你以为我刚才是想告诉你什么? 今天的天气?”
　　森欢喜的跳起身来, 并没有理会霆的讽刺, 而是大步跑开了。
　　“你要去哪?” 霆脸上也泛出一丝笑意, 不用森回答也知道他要去哪儿。
　　“去找一个需要我像我一样需要她的人。” 远远的传来森的答复, 他没有回头, 也没有转身。森继续走下去, 篮球场里只留下霆一个人, 他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只希望森不要这次又搞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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