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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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素睡得很舒服，暖洋洋的，跟养伤时冷冰冰的梦不一样，好像回到了自己最初尚不会化形的时候，漫山遍野的跑，惊吓一窝又一窝的动物，偶尔会遇到同类，又不是同类，因为他的乱窜受到惊吓后，那些狐狸们嘭一声就化作一个个“人”，拎着他的尾巴把他交给长老管束，长老说有道行的狐狸都会化作这种两条腿站着的“人”，然后再修炼，就会成“仙”。
长老不是狐狸，据说是山里不知道哪个精怪成了仙，没有动物看过长老的元身，他总是一副长眉长须和蔼老头的样子在山里溜达，帮帮这个帮帮那个，以及，管管金素。
金素那时还没有名字，长老就小狐狸小狐狸的叫他，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山里跑了，吃野果吃兔子，喝山溪喝山泉，每天都很惬意。他对于那些与他不同的狐狸没有什么向往之心，因为不知道从四条腿变成两条腿有什么好，还不是照样吃吃喝喝睡睡。
只是他很羡慕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即使偶尔看到一两个落单的狐狸，他也发现他们有朋友，而自己除了长老，什么都没有。那些不会幻化修炼的狐狸，活得没他久，那些活得跟他一样久的狐狸幻化后都各自去修行了。
长老有一次推算过他的年岁，那时候大概在五百到六百之间，因为有位同岁数的狐狸回山拜访长老，看到窝在他身边的小狐狸时诧异的问道，这个小家伙还不会化形？！
长老说你认识？
那个狐狸点点头，说自己小时候就见过他，这山里这么多年来就他这么一只白狐，不会认错。
金素不记得这个狐狸，确切的说，他除了长老谁也不记得，对于这个把他抱起来顺毛的人，他只是觉得被顺毛很舒服，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长老说他大概是灵狐的一种，这种狐狸属于仙狐，不像普通狐狸需要修行成精才能延寿，他本身就是长寿的种类，只是灵智开化未全，故而无法加深修行从而化形。
这些对于那时候的金素来说，都不叫事，即使那个同岁的狐狸陪他玩了两三天——那是只体型较他大了一倍有余的玄狐，最后对方依然走了，他还是那只平时漫山遍野跑，吓鸟捉兔子赶狐狸，累了就窝在长老脚边打盹的小狐狸。
直到有一天，他跑啊跑啊，跑到一个白雾缭绕的地方，空气有些清冷，花草树木也不太像他平素在山中见到的一样，他觉得很新鲜，而且那些白雾，呼吸间还有些甜甜的味道，他喜欢得不得了，四处溜达一会又吸食一会，如此反复，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脑袋却越来越重，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睡间他感到过有一只手慢慢的抚摸自己，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一股温暖的气流包绕住自己，很舒服，就像是在山涧里洗个澡跑到太阳底下晒干皮毛的感觉，暖暖的想睡觉。
现在这只手又在抚摸自己，金素知道，因为他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和淡淡的香味，那种后来他知道，叫做桃木香的气味。
“上仙……”
“……素，金素？你醒了？”那只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拍了拍，金素皱了皱眉，习惯性的靠上去蹭了蹭，惹得那人一阵低笑，“醒了吗？”
金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到金涛坐在床边对着自己微笑，“上仙？”上仙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
“上仙……是在叫我吗？”金涛看到对方眼底逐渐清明，又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何处，缩了缩脖子往被子里又埋进去一些。
金涛莞尔，拿过一套衣服问道，“醒了？还化形吗？把衣服穿上吧。”
金素这一睡，足足睡了五天，两人对金老爷实话实说，他是帮金涛修魂补魄而元气大伤所以需要休息。鉴于金素的元身是只狐狸，不好让他回杂院，便干脆睡在金涛房中，也不让其他人进卧房伺候，至多在外屋摆置碗筷布置饭菜，其余都是金素亲力亲为，直把金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好几天都念叨着“我就说他是个需要伺候的主吧！居然还让少爷伺候上了！多大的脸啊！”
金老爷更是傻了眼，徐道长没来的时候，两人还只在外面动作亲密，怎么徐道长一来，两人还住一屋了？！徐道长安抚了金老爷两天后，实在受不住他那张老脸含泪无声控诉的模样，找了个借口告辞了。对于金涛和小狐狸的一笔乱账，他可没这个自信给金老爷担保，也没打算跟他解释，难道说，这是你儿子前世的孽缘找上门，你就忍忍吧？
至于金老爷担忧的事情……徐道长觉得，还是先等解了血咒再考虑比较好。
金涛对于自家爹拐弯抹角忧心忡忡的表述，眼皮都不多抬一下，“他是我恩人。”一句话把人打发走了。
于是到了第四天，金老爷也习惯并放弃了。毕竟金涛的躁脾气看着看着发作的次数就少了，真要说，金素确实算得上是恩人，不就伺候恩人吃个饭而已嘛，睡个觉……而已嘛。
又一次被金涛拒绝在房中加床以后，金老爷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儿子总是一脸正气的鄙视自己心思不正，被鄙视多了老脸还是会有些挂不住，好像真的显得自己每天都在想那些个下流事儿一样。
若是金老爷知道自家儿子每天跟“裸睡”的金素挤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估计会背过气去。
这也不怨金涛，他本想着弄床被褥给狐狸在房内弄个临时的窝，谁知当时蜷缩在他床上的金素说变身就变身，赤条条的吓了金涛一跳，对方翻了个身依然睡得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坦诚相见”。
那时候徐道长还没走，听金涛一说推测大概是元神不稳定，化形有些无法自控。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金素又变回狐狸了。
金涛想了想睡在窝里的金素万一又化形了……
于是金素就继续躺在金涛的床上呼呼大睡。
本来金涛也没打算跟金素一块睡，虽然床铺够大，但是准备出门去隔壁的时候，看着床上那个毛团子，金涛想，万一睡到半夜金素又化形了，没被子又没人管，人形不像狐形还有皮毛保暖，这一晚上吹凉风保不定会着凉啊，这么一想，迈出去的腿就收回来了。
而半夜身边的动静果然证明金涛的推想是正确的，只好掀了被子把人拉进怀里再盖住，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化成狐形，干脆也懒得给他穿上衣服。等他再变出元身的时候，把他从被子里又捞出来一些，省得闷坏了。
白天金涛也出去得少，不知道金素什么时候醒，又担心他变来变去，干脆需要过目的账本也拿回房看，好就近照顾他。
这五天金涛简直就像带孩子似的操碎了心，而金素也逐渐是人形时候居多，狐形时候居少，睡到第五天早上的时候，金涛看着怀里的人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变成狐狸，而是闭着双眼睫毛微颤脑袋窝在自己肩头酣睡，再摸到对方光溜溜滑嫩嫩的皮肤，金涛顺理成章的施展了童子功。
一柱擎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