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
金老爷的脸瞬间垮了，一会又自行振作起来给儿子出主意，“是不是还要说说话什么的？不是有种说法，有女子音如莺啼，歌时婉转，声如燕鸣，语时宁神，你跟她们说说话也许——”儿子依然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语的站着，金老爷被盯得不由自主的气势就下去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金涛满意的看着自家爹沮丧的垂下头，冲拿着名册的下属点头示意，“下一家。”说完便从众人为他让出的通道中走出客栈，径直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随行的下属只来得及对金老爷道一句告别的话，就赶紧领着部分家仆跟随大少爷，十分没有家主地位的金老爷暗自神伤了小半会，又打起精神来跟七位小姐家说起场面话，诸如“小犬与各位无缘”“这三日可继续留城做客”“开销依然算在金家”等等。然后也赶忙奔向下一家客栈，生怕错过了儿媳妇诞生的场面，谁知等他赶到时，儿子已经把这家的几位小姐溜过一圈，正要抬脚离开，看到金老爷的身影时，金大少爷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留下一句“下一家”便脚步不停的带着人离去了。
金老爷鼻子气得有点歪，也只好先进去把之前那番话对着众人又说了一遍，然后再赶往下一家，远远就看到儿子站在客栈门口等着，正要邀他一起进去，不孝子先开口道，“下一家。”说完衣袖一甩领着人又先走了，金老爷刚想喊住人，就看到客栈老板跑出来把他迎了进去安抚不太高兴的几位小姐家人。好不容易摆平了几个也算有点钱的富家小姐，金老爷心想就这气度脾性还好意思说温柔，真是不怕话说大了闪着舌头。
金老爷带着余下的家仆赶到第四家客栈门口时，人群都挤在客栈门口，定睛一看，正中间的正是自己儿子，被一个小姑娘扯住了袖子，眼看儿子眯着眼就要爆发，金老爷赶紧上前插入战局，“有话好好说，不动手，不动手。”
这姑娘知道大庭广众下拉扯一个男子多不合礼教，但为了自家小姐也是没有办法，拽着袖子不撒手，“金少爷，你见见我家小姐，见见啊！”这金大少进了客栈扫视了诸位小姐一眼，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自家小姐当下就急哭了，做丫鬟的看不下去，赶紧追了出来。
“见过了。”金涛眉头紧锁，“撒手。”
“我家小姐很美的，你见见，我家小姐很温柔的，你一定会满意的——”小姑娘越说越快，边说还边哭了起来，突然听到客栈门口一个女子娇声唤道，“小环，够了。”
金老爷抬头一看，除去帷帽遮蔽，这姑娘典型的南方美人小脸盘让人眼前一亮，然而此时杏眼微红，仿佛刚受了委屈似的，丫鬟看着自家小姐也追了出来，将金涛的袖子拽得更紧了，金涛怒极，右手搭在左肩上五指一扣，暗运内力“唰啦”一下扯下半截袖子留给怔愣住的小丫鬟，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总算舒展了眉头，“说。”
美人率先反应过来，见金大少即使不满意小环的行为，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粗暴之事，心里安定几分，上前盈盈一拜行了个礼，软声道，“殷婷雪见过金公子。”
“说重点。”金涛今天的耐性已经快挥霍殆尽了，实在不想再跟个姑娘客套来客套去。
“公子……”殷小姐犹豫了一下，毕竟觉得接下来的话由自己说实在有些羞于启齿，但见他不悦的又拧起眉头，一咬牙豁出去了，“烦请公子收我为偏方。”本来是想赌一把做正妻的，谁知这金少爷扫视了一眼就走，要不是小环追出来的行为间接推了她一把，她就只能看着这机会白白错失，干脆退一步好了。
看热闹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有几个说得重了一些被小丫鬟听到了，眼圈红红的瞪了过去，金涛看殷小姐脸色也有些尴尬，问道，“理由？”
殷小姐一愣，红着脸支吾道，“我，我相貌尚可，琴棋书画皆通……性、性格温和，不在意夫君……夫君脾气……”说到夫君二字时，粉颊涨得通红，觉得金涛那双桃花眼看着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只教旁边众多男子心动，就连金老爷也忍不住心底赞叹着美人的表情，怎样都是美。
然后金涛只是用陈述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理由。”
殷小姐一愣，看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眸，抿着唇小声道，“婷雪……对公子……有……爱慕之心……愿……长伴……公子左右……”
周围有好事者喧哗起来，小丫鬟赶紧护在主子身边，然而金涛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慌得她赶紧低下头，在外人眼里又是一副羞怯的小姿态惹人怜惜，可惜金涛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得不到他要的答案就没有意义浪费时间，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公子！”殷小姐真慌神了，然而金涛毫无停下的意思，看热闹的人有轻浮者调笑起来，小丫鬟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人一巴掌，无奈得护着小姐，殷小姐哪管得了那么多，见金涛越走越远，提起裙摆就追，边追边喊，“公子，我说，我说！恳请公子襄助殷家！父亲被奸人所骗，商铺几乎全赔上了，还欠了一大笔钱，与其……与其嫁给他人还债，我宁可，宁可给公子做妾！”
美人小步子跑得急，没几步就喘上了，薄汗满额，金涛总算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字字道，“我有病。”
美人以为他在骂自己，神色一僵，但是再一琢磨发现是他在说自己，满脸不解。
“而你不是药。”金涛又道，继而对旁边拿着名册跟了一路的下属吩咐，“公事公办。”
下属神色肃然的应下，上前一步拦住见金涛要走又打算追上去的殷小姐，“小姐，少爷吩咐了，借款还是卖商铺，公事公办。”
殷小姐愕然，阻止要给自己擦汗的丫鬟，“公事公办？”
“嗯，明日金家会另派人与小姐商讨详细，还请小姐莫急。”下属对她点头行礼后犹豫了一下，走之前还是替自家寡言的少爷多解释了一句，“少爷的意思是，小姐的良人不是他，犯不着为了家产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殷小姐听得愣神，两颊又飞上一抹绯色，看着金涛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若是如今，倒真生出些思慕之心了……”
等到金老爷把儿子的烂摊子收拾好走出客栈时，就看到殷家小姐隔了几丈对他含笑行礼，不一会小丫鬟红着脸跑过来小声说道，“金老爷，小姐想转告公子一句话，说，‘前两个理由还作数的’。”说完抿着唇低着头笑着跑开了。
金老爷突然想起了徐道长给金涛算过的姻缘卦象，只有四个字，桃花很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