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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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金素还是被领到管家金万福那里记入家仆名册了，不过不是金贵，而是金涛少爷自己领去的。当然，媳妇什么的玩笑话居多，看到自家老爹那吞了苍蝇的表情也是乐趣。他不喜欢强行绑缚的婚姻，更别说是以压制自己暴躁为前提去挑选另一个共度一生的人，这种行为让他觉得不尊重。他之前有想过如果真的找到这样一个人，能不能先平等的相处，如果两人真的无法产生长情的感觉，那么暴躁一点就暴躁一点吧，反正他已经习惯去尽量控制自己了。
他不知道徐道长说的自己缺了半魂一魄是什么意思，除了容易焦躁以外他觉得自己远比很多人优秀，他也不知道徐道长说的机缘是何种方式降临，只知道在面对今天那群女子之时，什么感觉都没有，哦，唯一有的大概就是焦躁的攀升吧，那种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又不得不茫然寻找的焦躁感。
直到锦素的出现。他能听到脑海中响起半敞着的抽屉被人缓缓推进闭合的咔哒声，那一刻所有的焦躁都仿佛从毛孔中泄走了，只留头脑一片清明。对方略显邋遢的打扮，有些吓人的面孔，清澈的双眸，以及其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纵然只是匆匆一瞥就被对方避开视线，都让金涛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个锦素居然让自己头一遭产生“自己终于完整了”的想法，也让他觉得以前那种“互相了解认识产生感情不勉强对方”的想法太天真，他不知道原来这种契合的悸动如此猛烈，如今锦素是自己送上门，那就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和借口来强迫对方，只要最终结果是留在自己身边就好，贴身侍从确实比媳妇来得更贴切一些。
金府总管金万福看着金少爷难得一脸愉悦的亲自安排新进家仆，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低着头诺诺唯唯的锦素，虽然略有困惑但仍公事公办道，“你叫锦素是吧，你是自愿入我金府终生为仆？”
锦素点点头，“我是来报恩的，给金少……给金家做仆人是我自愿的。”
金万福点点头，拿出一纸契约，示意对方签字画押，办好手续改了姓名记入名册后对始终陪伴在旁的金涛说，“少爷，按规矩他得先在外院打杂，他……大概没学过什么伺候人的活。”又看了一眼金素乱糟糟的脑袋，“他大概伺候自己都没学会。”
金素茫然的挠挠头，这一下终于把他那歪歪斜斜的发髻扯掉了，发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站在一旁的金涛捡起一看，居然是根上好的桃木簪，尾端依木制纹路雕了几朵精致的桃花，仿若天成，并不是凡俗之品，也不像这金素能拥有的样子。他抬头看到散乱着长发的金素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烦请……金少爷把发簪还我。”
金涛没有归还发簪的动作，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在金万福诧异的目光中替金素拢了拢头发，和他暗沉的肤色一样，满头黑发毫无健康的光亮色，像是毫无水分的枯草，发尾还有些发黄，就更不要提所谓的顺滑度了。他以指代梳替对方顺了两下，就终止于一个牢实的发结处，只好无奈撤出手问道，“不会梳头？”
金素眼角抽了抽，红着脸老实回答，“不擅。”
金涛点点头，将发簪纳入袖中，无比正经的对上瞪大眼的金素，“你什么时候学好梳头了，我就什么时候还你发簪。”
金管家也有点看不下去自家少爷这恶少调戏良家男的戏码，咳嗽两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少爷，你要实在坚持，那也得等一个……两个月，让人好好训练他一下吧。”
金涛想了想，“半个月。”
金万福有些无奈，他倒是想啊，但他怕这孩子学不好啊，“少爷他是要伺候你的。”
“不用，他学会怎么折腾好自己就行。”金涛转身对小噘着嘴似乎在腹诽他霸道行径的金素问道，“你不是有蛮力吗？就做我贴身护卫吧。”
金素歪着头想了想，“是帮你打架替你出头的那种吗？”
唔……差不多。金涛点点头。
“好啊好啊！我就是学的这个来着！”看着金素突然笑得天真纯朴的样子，金万福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到底怎么长大的啊。
于是这半个月金府的下人常常看到自家少爷时不时到外院找那个新来的家仆，一言不发的上前摸了摸头，然后又泰然自若的转身离去，徒留一群诧异的奴仆和一个涨红脸不知所措的金素。而更让金家人意外的是，平素因为介意自己阴晴不定的性子而不太愿意外出巡视铺子和参与商铺汇报的金少爷这半个月频频出入金家产业，熟悉他性格的几个商铺管家看到他习惯性发火前的捏杯子行为后，正要暂停汇报，就看到金少爷突然掏出一根桃木发簪，把玩了一会后恢复一脸平静示意他们继续，于是金府内都说金少爷的暴躁症治好了，全是托那个新家仆的福。
金老爷此刻的心情相当郁卒。儿子的暴躁症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只是以往砸东西逗鸟叫的宣泄行为如今全部只冲着一个人去，就是金素，而且也不是什么暴力行径，简直，简直就像……
他看着远处庭院中的两人，半月之期已至，一身金家家仆装束的金素顶着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发髻站在金涛面前等待检阅。金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狐疑道，“真是自己梳的？”
金素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
金涛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莞尔，“好好，是我错了。簪子还你。”说着掏出这半个月一直随身的桃木簪，却并没有交付到对方伸出的那只手中，而是上前一步亲自为对方插上，再取下之前的那根木簪，又将人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笑道，“好看。”
仍维持着伸出一只手姿势的金素愣住了，他张了张嘴瞪着金涛的笑脸呐呐道了两个字，金涛没听清，就见人迅速红了眼圈别开头去，正好看到对方左脸上的伤疤，皱了皱眉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嘲笑你。”
金素眨了眨眼，把泛上的泪花努力眨下去，又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不会激动的哭出来，才转回头微笑道，“我知道。”
眼角残留的红晕和睫毛上挂着的湿润，配着他晶莹的眸子和大概是刚刚用力抿过而泛起血色的红唇，金涛心底想，真的，挺好看的。
金老爷站在几丈外靠着墙揉心口，哎唷喂不得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对小夫妻的平常对话，太糟心了，徐道长没说这机缘是男的啊！自己的信写了也有半月了，怎么还不见徐道长登门，再不找个人好好商讨一下，难道真的要看着儿子娶个男人？
又看了一眼庭院中不知说些什么而微笑起来的两人，金老爷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金素该不会是那个血咒带来的什么妖孽，专门来断他金家香火的吧？！
正当金老爷为自己诡异却又越想越有道理的念头而着急时，突然听到他盼了半个月的声音响起在身后，“哈哈哈哈，金大善人，你家的男媳妇我瞅瞅？！哈哈哈哈！嗯？怎么一股……狐臊……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