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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芙萝拉·莱特斯特 ...

  •   午后的阳光洒在山坡上,山坡上的苹果树正开着白色的小花,懒懒散地摇摆在春风中。芙萝拉停下手中的笔想,这样美好的时光本应该是属于野餐、远足和郊游的吧?查理曾经告诉她在贝雷湖边有一片示未开的马蹄莲,湖水拍打在碧绿的枝叶上,每一片都苍翠欲滴。“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的时候,它们一定都开放了。”查理如是说。谁又料想它们开放的时候自己会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着不知所云的《风系使用手则》呢?叹了口气,原本拿着笔的手已经托住了下巴,湖水的气息好像就在不远处,还有青草的味道,马蹄莲盛放的白色花朵,鱼儿跃出水面,阳光照在鳞片上,灼灼生辉。

      “芙丽!”说查理查理就到,山坡下隐隐出现一颗火红的脑袋,“芙丽!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查理•汉弥尔顿,汉特斯镇镇长的儿子,芙萝拉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汉特斯这个人口不过万余的小镇在几百年前还只是洛伦丹特上的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精灵大撤离后,身为贵族的芙萝拉的祖上不知是为了避世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搬来了这里,建立起了当时只有魔法部,现在却囊括了几乎所以专业的综合性大学——汉特斯学院。

      不幸的是,几百年后,当路易丝•霍比尼斯•文森特•阿格纳•莱特斯特•芙萝拉带着她那一长串的家姓出生的时候,莱特斯特家族已至中落,余下的除了芙丽姐弟和她的母亲,就只剩下人们对于这个没落贵族的极为廉价的同情了。

      “你要记得你的血统,芙丽。”妈妈的双眼深深凹陷,鸡爪一样的手紧紧握住小女孩的肩膀,“莱斯特斯是依诺亚王国的皇族,而你的母亲身上则流着高贵的精灵的血统,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啊。”说完就咽了气,当时的芙萝拉只有7岁,对母亲的最后印象就定格在了那双眼睛,那只手和那句未完的叹息,以至于到了后来这些竟成为了关于母亲的所有记忆。两个月后,从小就极为聪颖的小雷蒙德也带着对世界的遗憾去了,芙萝拉开始了她一个人独居庞大旧宅的生活。

      “我说芙丽,听说你又在格蕾斯小姐的课上睡着了。”红脑袋查理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变戏法似地从怀中掏出一大块桌布来,接着是两付刀叉、餐盘和一个精致的小花瓶。“说好了,这次我可不帮你抄了,什么《风系使用手则》,剑士可不鼓捣这些玩意。” 说完又掏出一个红得极为可爱的苹果,细心用餐巾擦了又擦才递给了她。

      芙萝拉接过来,小小地咬了一口,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魔法那些东西没什么天赋的,而且我也很努力了啊,如果格蕾斯小姐不是那么不知所云,我想我会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至少不会一上课就做梦去。”又咬了一口,“话说回来,其实格蕾斯小姐也够不容易了,做为一个师者,还有什么比有人宁愿做梦也不要听她唠叨更悲哀的呢?”

      查理眉毛一跳,不知从哪儿拿出的一朵马蹄莲差点没被你颤抖的双手落在地上,这个青梅竹马的小贵族,从小就带着令人羡慕的优越感,永远包含悲天悯人的情怀。在昏黄的烛光下从容地切着发硬的面包,微笑着仿佛正要享用的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把邻居姐姐的旧衣服改小改瘦穿着上街,昂起头好像是盛装奔赴晚会的公主;永远会在上学时扔一个硬币给路边的瞎眼乞丐,永远会用蹩脚的魔法救助被欺负的流浪小孩,虽然她也贫穷和无助。

      这就是他查理•汉弥尔顿愿意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原因。这个在别人眼里固执的愚笨的不现实的总是异想天开的人在他眼里就像女神一样的,当然,如果她不总是发表一些令人屡屡不知所谓的言论来就更像了。

      而现在,女神小姐正兴奋地指着马蹄莲欢呼着。
      “马蹄莲!查理你去湖边了?我就知道它们一定开了!”她轻轻握住颀长的花茎,闭上眼深深嗅着。
      “芙丽,马蹄莲是没有香味的。”
      “……”
      “芙丽,你再吃个苹果吧,是我用上次帮你抄的《植物交流术》学来的,苹果都还开着花呢。”
      “……”
      “芙丽不然我这里还有面包,(一阵翻箱捣柜的声音)你吃一点吧?”
      “查理”
      “什么?”
      “马蹄莲是有香味的。”
      “什么?”
      “马蹄莲是有香味的。”芙萝拉慢慢挣开眼睛,银色的眼底星星点点,“安静也是一种存在,只是选择了不为人注意,它可能就在不起眼的哪里,看上去和芸芸人生融合在了一起,比如它在湖边,谁都不会去发现它们,就只是安静地开着。”

      “可是我们发现了啊……”查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说马蹄莲还是没有香味的咯。

      “对啊,我们发现了。不止是我们,贝雷湖的湖水,湖里的小鱼,湖面上的鸬鹚,捕鱼的人,也发现了。但是如果有一天,”芙萝拉站了起来,风吹起有点褪色的粉色裙子,原来落在上面的白色花瓣四散飞扬起来,“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马蹄莲盛放在城堡之上,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她的美,那又是怎样的一种香呢?如果有一天,瞎眼的乞丐褪去眼中的暗淡成了某国的王子,流浪的女孩发现自己的父亲是威严的国王,世上本美好的东西都挣开枷锁还以本来的模样,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她低下头来,对着惊愕地人浅浅笑起:“查理•汉弥尔顿,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吗?”

      查理发誓,虽然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面,眼前之人裙裾飘扬,像是随时都要飞升起来,他很想说他相信,但始终没有开得了口。

      在他们谁都没注意到的山丘下,一个身影仰望着那美丽的身影,轻轻地重复着她的最后一句话:“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吗?”

      我相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芙萝拉·莱特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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