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情之一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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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和澈澧还没有找到灵犀剑和无言剑，自然不会回襄城。
乘风已经和澈澧说了，接下来要去漠北。
不过，乘风没想到，则恒等人也要一同前往。
则恒的解释是，他已寄信回洛鸢门，师父给他的回信中，竟也说让他们去漠北，找寻神兵。
澈澧都不信，竟有如此凑巧之事，怀疑他们是故意要跟着她与乘风。
但则恒再三保证只是巧合，乘风也就信了，澈澧也只好信了。
于是，五人便一起前往漠北。
此行从南到北，路途遥远，一路上免不了要吃许多苦。
四个男儿倒没什么，可怜了澈澧，没有武功，又是一介女流，难免会拖大家的后腿。澈澧不喜这般拖后腿，尤其是乘风已经尽力照顾她了。不得不说，则恒则文则晏也对她多有照顾。于是，澈澧累也硬抗，困也硬抗，饿了渴了，也尽量忍着。
奔波了大半个月，五人才赶到偏向北方的中原地带。
为了不耽误行程，乘风和则恒都选择了不经过襄城而更为捷径的路途。
早晨起来，澈澧看见铜镜里的自己，黑了许多，形容憔悴了许多，都没有时间保养，没有时间多休息，没有时间好好吃东西。澈澧的心中只有两个字，想哭。
没想到乘风突然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他决定在此地逗留几日，整顿一番再上路。
澈澧闻言，只觉得喜从天降，她立刻回客栈，叫来小儿准备一篮花瓣，一大桶热水。
昨夜为了早些睡觉，洗的匆忙，此刻，她要好好洗一洗。
五人决定逗留的这个地方，是一座挺繁荣的大城，名为，绝琴城。
倒不是说此地没有琴，相反地，此地有全天下最好的琴，也有弹琴最好的乐师。
当然，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江湖中，即便是琴，也被许多人当作武器。
澈澧沐浴过后，午饭没怎么吃就去睡午觉了，她真是累坏了。
当然，乘风和则恒等人，也有些疲惫，在城中转了转之后，也好好休息休整了一番。
澈澧将近睡了两个时辰才起来。
澈澧觉得，她是被饿醒的。
梳妆过后，她便找到乘风，让乘风带她去吃东西。
绝琴城既是一座大城，好吃的自然不少，看得澈澧眼花缭乱。
乘风道，“这次累成这样，午后又睡了那么久，头不晕吧？”
澈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乘风，说道，“晕，不过，我觉得，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是乘风很担心，乘风说道，“可是你此时不能吃得太杂乱，否则肠胃受不了，又会不舒服的。”
乘风想带她去喝点粥。
可是澈澧觉得喝粥没味道，澈澧想吃烤羊肉。
乘风不准，妥协道，“要不去吃面吧，面食容易消化些。”
澈澧还是不情愿。
乘风坚定地道，“要不就是喝粥，要不就是吃面，你选吧？”
乘风如此决定，澈澧也是没办法，只好委委屈屈地选了吃面。
最后，澈澧吃了一大碗，羊肉面。
乘风真是不放心，又心疼她，只好由着她了，自己也吃了一碗牛肉面。
澈澧本来觉得自己还可以吃很多很多的，可当她把面吃完，站起来的时候，澈澧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一点走不动路了。
乘风忧愁地看着她，一副，叫你别吃那么多的表情。
澈澧也深深地觉得懊恼。
乘风说道，“你越是觉得走不动，越要多走一走，才好消化。”
澈澧只好听他的。
走到一条名为凤鸣路的路上，一路上能听到各种琴乐。澈澧说道：“乘风，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弹琴啊？而且他们所弹指法十分复杂，没有长年的造诣是不可能练就的。更神奇的是，这些琴乐的音色都特别好，你听这曲《留君》，音色如此清脆悦耳，琴音袅袅，盘桓心间。”澈澧显得十分陶醉，“不过。。。”
乘风问道：“不过什么？”
澈澧说道：“不过还是没有你弹的好听。”
乘风笑道：“以往可从未听你如此盛赞我所弹的琴曲啊。”
澈澧也笑道，“以往我几乎只听你弹过曲子，无论你弹的什么，我只觉得好听。此刻突然听到这么多人弹琴，有了比较，我才知道，乘风你的指法造诣才是最深最厉害的。”
乘风道，“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他们了，否则，你都不知何时才真正觉得我所弹之琴曲是好听的了。”
澈澧明知乘风是在说笑，还是拆穿他，说道，“你哪里还会在意这个。”
说完，澈澧便行快几步，向前逛去。
“乘风，你看那边，聚集了那么多人，好生热闹啊。”
“那边去瞧瞧吧。”
澈澧和乘风闯进人群，一同站在高台下方。
而台上，竟是两人，在用琴曲比试内力。正和乘风帮助澈澧给李老爷治病的所用之法相同。
澈澧道，“他们比试这个做什么，无端消耗内力，又没有给人治病。”
乘风自然也是不知。
只听一旁的人解释道，“这是赵府的公子和小姐进行的比试，台上的两人，分别是赵云疏，赵大小姐的人和赵云季，赵公子的人。”
澈澧不解道，“既是一家人，那有什么好比的。”
旁人回答道，“姑娘竟不知赵府吗？赵府在绝琴城中的地位可是无人能力的，便是城主，都要依其意行事。”
澈澧感叹了一句，“这么厉害啊。”
旁人继续道，“只是赵大小姐和赵公子一向不合，为了族权的争斗，更是无法停止。此次的比试，正是赵公子发起的，为的就是胜赵大小姐一筹。”
澈澧好奇道，“族权？那他们的族长呢？”
旁人说道，“族长，正是赵大小姐和赵公子的父亲，赵宏盛。只不过，赵府是一个大家族，继承人的人选，也不是族长一人说了算的。”
澈澧道，“这就是说，还有长老什么的了？”
旁人道，“正是。其实，支持赵大小姐的长老要多一些，可是，赵公子不死心，许多事情，都要争上一争。而赵氏族长又没有真正把位置传给赵大小姐，所以，赵大小姐只好同他争了。”
澈澧问道，“那他们比试这个，争的又是什么呢？”
说话之人两眼放光地回答道，“赵家的家传之宝，价值连城的绝世之琴，引凤琴。”
“引凤琴？”
“据传，此琴之琴弦，是用靑蚕丝做成，琴弓不仅是用的火竹木，而且是由百年前的琴弓高手打造而成。故而此琴不仅名贵，更是可与而不可得，绝非一般凡品可与之相比。”
“这么说来，此琴，倒真是一把好琴了。那么，哪一方能够获胜，此琴就能归于哪一方了吗？”
“便是如此。”
“那，台上之人和赵大小姐、赵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台上之人，便是赵大小姐和赵公子招揽之人，听命于其主。倒未必说，是有什么关系。”
澈澧点点头，道了声，“这样啊。”
赵大小姐和赵公子，分别坐在高台前方的两侧。澈澧遥遥打量了一番，赵大小姐和赵公子都是出自名门望族，气质自然不比寻常，服饰也都华贵雍容，澈澧觉得，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优劣。
倒是赵大小姐身后站着的一名，腰间佩了把银鞘所匣之剑，着一袭蓝衣，面容清秀，却有刚毅之气。光看打扮，就能看出他与其他赵家之人不同了。但他既然站在赵大小姐身侧，就是说他是赵大小姐招揽而来的人了。
澈澧对此人颇有好感，能招来此人，赵大小姐在澈澧心中的认同度蹭蹭蹭地往上升了。
可惜，此次比试，是赵大小姐这一方输了。
赵公子笑的得意，他傲气逼人地问向他的姐姐，“还要再比吗？我怎么记得，这是你弹得一手好琴的手下里，内力最深厚的人了？”
澈澧在台下听这话都听得清楚。
赵大小姐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她似乎真的是没办法了。
澈澧觉得，怎么可能这样就没办法了呢？不行，不能让她输。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澈澧抬起右手，大声喊道，“且慢！”
澈澧这一喊，连乘风都吓了一跳。
澈澧连带着把乘风的手也一起举了起来。
乘风小声地说道，“澈澧，你这是做什么？”
澈澧自然而然地说道，“乘风，拜托你了，能不能帮赵大小姐一把？”
乘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你都已经把我的手举得这么高了，我能不帮吗？
乘风拉着澈澧，跃至高台之上。
赵公子仍是一脸傲慢，说道，“你们是何人？”
澈澧说道，“我们是赵大小姐招揽而来的人，替人办事，自然要替人分忧。”
事实上，赵大小姐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反正眼下也就只有认输了，有人能站出来帮助自己，自然是好。
乘风走到琴边，虽是好琴，不仅比不上自己的那把琴，却也比不上另一方的琴。
不过，要胜，还是很容易的。
赵公子早已变了脸色，说道，“你们真是来帮赵云疏的？”
澈澧答道，“自然是真的。”
赵云季哼了一声，换了一个人上场，说道，“那就比吧。”
赵云季坚信自己的手下中，有全绝琴城弹琴技艺最高超，内力也最深厚的人。
但他怎料得到，会有一个从他处而来的高手呢。
乘风从容的坐下，向对面的对手说道，“请吧。”
乘风弹的是一首许久未弹的曲子，名为《相思令》。这首曲子，乘风只为澈澧弹过一回，其他的时候，都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弹的。
但无论什么曲子，曲谱和指法都在乘风心中，故而不会生疏。乘风每次弹琴之时，都十分陶醉，虽然此次是在比试，除了弹曲，还要源源不断地输出内力，但乘风依然淡定从容，，弹的专注认真。
结果很显然。
赵云季的人，如何能和乘风相比。
乘风指下，一首相思令弹得曲水流觞，流转非常，在座之人无不陶醉。至于说内力，乘风根本没有显露实力，只需稍稍压过对方即可。
赵云季输了，引凤琴自当被赵云疏纳于囊中。
赵云疏赢的以意外，赵云季却是输的不甘，他暗暗后悔，不该让乘风上场比试。赵云季在意的倒不是这绝世之琴，而是未能胜过赵云疏一筹。
澈澧和乘风自说是赵云疏的人，又赢得了比试，赵云疏自然将他二人带回赵府。
赵府不愧为名门大家，宏伟气派，别有格局。当然，澈澧和乘风并没有什么好感叹的，因为神霄堂又岂会逊色。
赵云疏看出两人的气度，知他二人绝非凡俗之辈，有心招揽，但似乎也知道，他二人不会甘心供他人差遣，所以好生招待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澈澧突然要帮助赵云疏，却是一眼即对赵云疏身后之人有好感，可是此人一直伴在赵云疏左右，也没说什么话。
乘风思索过后，找机会便对赵云疏说道，“与在下同行的还有三名好友，不知赵大小姐能否让他们也到赵府里来？”
赵云疏十分恭谨道，“且不说萧公子今日帮了我一个大忙，能与萧公子同行之人，必然绝非凡人，云疏欢迎之至。”
乘风道：“多谢赵大小姐。”
澈澧见蓝衣男子始终无言，赵云疏也未曾引荐，当然澈澧对于礼数什么的，也不怎么知晓。
澈澧径直走向蓝衣男子，待走到面前，便问他，“你是何人？”
蓝衣男子一时有些意外，抱拳说道，“在下易沉离。”
按照江湖规矩，澈澧也当抱拳，说出自己名讳，可是澈澧哪里懂得这么多。。。
澈澧张大眼睛，歪着脑子看了他一眼。
乘风赶紧走上前，抱拳道：“方才已向赵大小姐自我介绍过了，想必阁下都听到了，澈澧不懂江湖规矩，还望易兄莫要见怪。”
易沉离道：“哪里。”
赵云疏命左右手下都退下了，唯有她与易沉离，乘风和澈澧四人在园中观赏。
赵云疏道，“萧公子，你与荀姑娘碰巧赶上赵府的比试，好意出手相助，要云疏如何答谢才好？”
乘风刚要说不必，澈澧就抢先说道，“你让我们在这里住几日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需要。”
赵云疏道，“不需要？”
澈澧道，“我们住不了多久就要走的，长途跋涉，带不了什么东西。”
澈澧边说，边忍不住向易沉离那里瞟几眼。
赵云疏好奇道，“你们，要去哪里？”
乘风不想被他人知道的太多，赶紧插口道，“我们一行人四处游历，饱览山河，也是历练，没有什么方向。”
赵云疏道，“虽说你们不需要云疏重谢，但是云疏一番心意，还望推辞，赵府不仅有一些奇珍异宝，名琴古谱，尚有一些奇花异草，珍稀丹药，稍后便给二位送去一些。”
澈澧“哦？”了一声，说道，“不知府上有什么奇花异草，珍稀丹药啊？”
赵云疏浅笑了笑，“原来荀姑娘对这些感兴趣，莫非荀姑娘是习医之人？”
澈澧古怪地说道，“我问你的问题，你都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又扯到别的了？”
赵云疏勉强笑道，“是云疏失礼了。”
乘风赶紧打圆场，说道，“是澈澧不知言语礼数，赵大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易沉离奇怪地看了看澈澧，觉得她言语上的失礼并非有意为之。并且，易沉离搞不懂澈澧为什么一副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
赵云疏说道，“不然不会。”转而对澈澧说道，“府上有几株沉梦花、保蕙草，还有解障丹，不知荀姑娘，可还看的上眼？”
澈澧的眼睛亮了亮，无论是花草还是丹药，皆是难寻之物，饶是澈澧，也有些稀罕。澈澧欢喜地说道：“看得上看得上，多谢赵大小姐。”澈澧也学着抱了抱拳。
赵云疏笑了，说道，“荀姑娘果然是真性情之人。”
乘风说道：“赵大小姐女中英豪，爽朗豪迈，在下有幸结交，真是不枉此行。”
其实，在乘风弹琴的时候，赵云疏就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易沉离也是如此觉得。虽然乘风如此谦恭，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来历定然不小。只是这荀姑娘，仿佛能一眼看透，却又叫人摸不清头脑。
易沉离突然开口道，“今日比试之时，阁下未尽全力就取胜，叫人佩服。在下于音律上的造诣不足，故而帮不上云疏。此时，却想向阁下讨教讨教武功，不知阁下可愿意指点一二？”
乘风知道易沉离是在试探，方才那一声“云疏”，叫乘风留了心，看来，易沉离和赵云疏的关系匪浅。而这易沉离，绝非等闲之辈，乘风倒也想与她比试比试。
而澈澧，则是一听易沉离说要与乘风比试，还问乘风愿意不愿意时，立刻就扭头，十分欣喜地看着乘风，估计快忍不住替他说愿意愿意了。
乘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搞不懂她今日是怎么了。
乘风道：“谈不上指点，切磋一番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情之一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