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惊人》依文

6、夜明珠，是为你而取（五）

　　子时将至，乘风已醒，他轻轻拍了拍澈澧的肩膀。
　　澈澧动了动，似乎十分挣扎，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竟也很快醒了。

　　萧乘风同澈澧一同站起，乘风搂住澈澧的腰，运起轻功，悄悄离开了。

　　乘风停在一棵树上，四处都寻不到南山虎，也不见拾秋果的踪影。
　　澈澧敏锐地嗅着周遭的味道，她也很奇怪，这一带是拾秋果最佳生长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呢，连南山虎也不曾看见。
　　乘风又带着她寻了一圈，仍是没有线索，只好落下地来。
　　澈澧蹲下来，似乎在观察什么。然后慢慢像南边走去，走到一棵开着百花的树下，乘风也尾随而来。澈澧看到这颗开着百花的树时似乎有些激动。然后又开始找着什么，乘风静静地站在一边，并未打扰。
　　“怎么会这样！”
　　乘风适时凑过来，“怎么了？”
　　澈澧愤愤地答，“拾秋果被人拿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显然出乎乘风的意料，“怎么会，难道是有人赶在了我们之前。”
　　澈澧也想不通，尤其没有帮到乘风，竟然被别人抢先一步，澈澧很生气。
　　“乘风，我们往回走。”
　　乘风望了澈澧一眼，道，“好。”
　　途中经过昨夜休息之处，竟然只剩下两床蚕丝被，连受了伤的则晏都走了。
　　别说乘风，就算是澈澧，也怀疑是他们三人搞的鬼。可是，怎么可能了？！
　　乘风像是有了方向一般，搂着澈澧就急急往昨日来的方向跃去。

　　很快，乘风与澈澧停在一棵树上，就听到附近的打斗声。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便看到则恒等三人同一只南山虎对峙。
　　拾秋果十有八九在他们身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的。
　　则晏已经受伤跑不成了，则恒同则文唯有将南山虎击退才能和则晏安然离开。
　　其实则恒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南山虎没理由追过来，然而却追来了，但，也是幸运的是，只有一只。
　　南山虎凶猛异常，则恒则文招招致命，竟仍无法将其击退。
　　南山虎的耐力与力量都远胜于他二人，而他二人又无法快速取胜，照这样下去，形势会越来越不利的。
　　别无他法，则恒从怀里掏出一枚拾秋果，向高处丢去。南山虎一嗅便知是拾秋果，张大口等着拾秋果的落下。乘风迅速向下跃去，轻功一闪，竟将拾秋果夺下，绕了几个圈才安然落地。而他的怀中，还抱着澈澧。
　　澈澧有些惊魂未定，乘风竟抱着她虎口边夺了果！
　　不过，总算是抢到拾秋果了，乘风将拾秋果递给她，然后将她护在身后。
　　被耍了一遭，南山虎彻底发了怒，认准方才夺走拾秋果的乘风，狠狠冲去，乘风退不得，只好挥掌向前。
　　连则恒也想不到，萧乘风如今的功力，已经能抵挡发了怒的南山虎了。
　　但也没有时间多想，为了还昨夜的人情，他不能跑，只好再同则文一起再发起攻势。乘风为了拾秋果找了一路，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路上也有不少波折，却没什么动手的机会。于是，也打出了怒气。
　　边打边闪跃，澈澧趁机退至安全地带，乘风没了后顾之忧，便一掌接一拳，一腿接一掌地朝南山虎狠劈而去。
　　加上则恒、则文毫不留情的攻势，南山虎逐渐落入下风。
　　在三人同时的一记狠攻之下，南山虎吃痛地退到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打下去。
　　乘风丝毫没有停战之意，南山虎打不过，只好悲愤地仰天长啸一声，紧接着，往丛林深处跑去。
　　萧乘风潇洒地拍了拍衣袖，澈澧适时地走到他身边。
　　“乘风，我们赢了！南山虎都打不过你！”
　　乘风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收敛起来，客气地对则恒二人道，“多谢二位了。”
　　则恒、则文客气回礼，则恒道，“便当我还了昨日的人情了。”
　　乘风尚未回答，澈澧便蛮横开口，“这可当不得。”
　　则恒挑眉，道，“哦？为何当不得？”
　　澈澧不答反问，“你们是怎么比我们先找到拾秋果的？”
　　则恒并不想告知，则文便答，“山人自有妙计。”
　　澈澧道，“你们必然是事先知道了南山虎的休息地，这也不难，提前来找就行了。只是，提前找到南山虎有很大风险。尤其是，你们并不知道南山虎什么时候最虚弱。
　　你们刚好在它最弱的时候找到它们，并且成功夺得拾秋果，肯定是因为我和乘风。”
　　则文道，“姑娘可是猜错了，我们的确是因为有动静而醒了，但我们并不知道拾秋果的所在地。”
　　“你们若是不知道，提前来的几个时辰都在做什么呢？你们能碰到恰好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我和乘风，此刻却不肯说实话。我猜，你们原本打算先休息一晚再夺拾秋果，却在退回的路上遇上了斑虎。”
　　澈澧所猜虽不完全正确，却也大抵如此，则恒心中对她的忌惮，又多了一分。
　　“如今拾秋果已经在你们手里，姑娘又何必追究那些呢。”
　　澈澧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手里还有两枚拾秋果呢。”
　　则恒、则文再次震惊，乘风一看便知，澈澧所言非虚。
　　于是，乘风有意道，“则恒兄的涌泉相报，未免不值钱了些。”
　　澈澧继续道，“拾秋果每三十年，便开出一朵，每一朵都是五叶三果。”澈澧从袖中掏出五叶，“三果，一枚在乘风手里，另两枚难道不在你们手里吗。”
　　众人只知望南山的丛林深处有拾秋果，也知道其大概模样，生长在开白花的树上。而南山虎又常常栖息在树旁，被视为拾秋果的守护者，却也是拾秋果的觊觎者。许多人寻拾秋果而不得，极少有人知道五叶三花的事情。
　　若不是师娘告诉他们，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则恒道，“或许，另外两果早已落入南山虎的肚中。”
　　澈澧再次嗤笑道，“不可能，南山虎若要享用拾秋果，拾秋果便一枚也不会留在树上。你们既能丢出一枚拾秋果，另外两枚就一定在你们身上。”
　　则恒、则文以为澈澧得了一枚拾秋果就会罢休了，没想过澈澧一副要他们把拾秋果都拿出来的表情。她，也太贪心了吧？！

　　乘风了解澈澧的性子，既然她想将三枚拾秋果都拿到手，那么，她就非拿到不可。于是，便在一旁静候着，作她的后盾。

　　要拿到拾秋果，澈澧自有办法，并且，信心十足。
　　澈澧故意向则晏这边望了一眼，“他昨夜便伤得不清，今日又强行运功逃跑。我看，你们若是不救他的话，他的武功可能就废了。但，你们若要救他的话，就必须拿另外两枚拾秋果来交换。
　　连好脾气的则文都说，“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澈澧正要反讥，乘风却替她答，“则文此言差矣，则晏兄的武功高强，前途不可限量。此时却陷入险境，只用两枚拾秋果便能换来安康，不可谓不划算。”
　　乘风所言正合澈澧之意，澈澧会心地朝乘风露出笑脸，乘风还以一笑。
　　则恒看在眼里，心内震惊异常。
　　但此时最重要的是则晏的情况。那姑娘虽然自负高傲，却所言非虚，则晏的伤势很重。
　　则晏连说一句自己没事都很艰难。
　　则文俯身查看则晏的伤势，皱紧眉头，向则恒道，“则晏他怎么样，我们可否护他下山，只要下了山，就能找到大夫为他诊治了。
　　则恒认为情况不妙，正如澈澧所说，则晏昨夜就伤势不轻，今日又一番折腾，伤势入骨，伤及经脉，急需救治，甚至是，即便立即救治，可能也会影响根基。
　　该怎么办？
　　乘风自然知道则恒是聪明人，当澈澧开口要拾秋果时，他就知道，今日这三枚拾秋果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乘风朝澈澧示意，澈澧心领神会，道，“只要我愿意相助，他必定会安然无恙。”
　　则文有些不信，却不知如何衡量这笔交易。
　　则恒却有了决断，“好，我们愿意献出另外两枚拾秋果，只要姑娘愿意相帮。”
　　拾秋果全部到手，乘风握着三枚拾秋果，不由得露出微笑，欣赏一番后，收入袖中。
　　澈澧应方才所言，走向则晏，稍稍估计一番，便开始把则晏肩膀伤口的衣物撕开。则文觉得略有不妥，则恒朝他摇摇头，然后问澈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澈澧没有回答他，然后从包袱里陆陆续续掏出一些瓶子和方巾。
　　将一小瓶药水倒在一块方巾上后，澈澧先在则晏伤口附近擦了好几圈，然后一点点靠近伤口。澈澧又陆续往方巾上倒了许多液体粉末之类，一点点抚过则晏的伤口，期间也陆续换过几块方巾。澈澧嗅了嗅，道，“你们昨日给他上的是什么药啊，也太劣质了。”
　　则文不平道，“那可是我们府里上等的金创药，是用珍贵的金雏，辅以上等的面真叶、血藤等补血之物研制而成，怎么说是劣质。”
　　澈澧毫不为其言所动，一边清理着则晏的伤口，一边说，“金雏倒是珍贵，可惜你说的辅助之物不仅没有起到辅助之效，反而影响了金雏的疗效，尤其是研制之法，更是粗糙。难道补血愈伤的药物全部凑在一起就能增加疗效的，如果医药知识简单的加减法，世上哪还需要什么神医。”
　　最后，澈澧替则晏敷上一些药草。完成后站起来对则恒、则文二人说，“你们替他包好伤口就行了，对了，你们的衣服最好也借给他穿，不然会着凉的，这些简单的事情，你们应该能做到吧。”
　　澈澧乖乖站到乘风旁边。
　　则文对澈澧略有不满，无奈自己不懂医术，只能听凭澈澧的。
　　而则恒明白，事已至此，好在保住了则晏。遇到乘风这样难缠的对手，这次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之后，乘风和澈澧就同则恒等人道别离开了。
　　乘风同澈澧快马加鞭赶回了神霄堂，二人先是回到了药房。乘风将拾秋果拿给澈澧，澈澧随意地接过，像是毫不重视这费了那么多功夫才拿回来，对李府至关重要的拾秋果。
　　乘风倒也不在意澈澧这般态度，要不是为了夜明珠，他也未必多在意这拾秋果。
　　澈澧将一枚拾秋果递回给他，“拿去交换李府的身家吧。”
　　乘风接过，“我们都还没吃晚饭，要不要出去吃一些。”
　　澈澧疲惫地说，“虽然饿，但我不想动了。”
　　乘风道，“就猜到你会这样说，我已让人送吃的过来了，我想此时已经送到门口了。”
　　澈澧心头有些暖，乘风总是细致周到的。
　　乘风亲和地笑道，“你早下了死令，他们现在应该在药园进口候着，我去把吃的拿来。”
　　澈澧软软地“嗯”了一声。

　　乘风拿进来不少吃的，这么临时还能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澈澧不意外，但是很高兴。本来觉得已经累到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吃的摆在眼前，澈澧还是狼吞虎咽起来、
　　乘风其实也是又累又饿的，不过这点疲惫饥饿还算不上什么，所以他仍是慢条斯理地陪着澈澧吃一些。
　　“别吃那么快，喝点水吧。”
　　澈澧“嗯”了一声，就听话的喝了水，然后继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乘风略有些无奈地扬其嘴角。总算是拿到拾秋果了，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夜明珠，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