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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异世番外——无关正文 ...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宜嫁娶

      崤山第十八代世袭山大王的终生大事,就是在这一天办的。鸣锣开道,仪仗数里,那阵势堪比土皇上。

      一灰一白两个人影偷偷潜进来的时候,时近黄昏,新人正准备拜堂。

      于是灰衣人激动了,提剑一跃而起,只腰尚未完全直起来便被身侧的白衣人一掌拍趴下,五体投地。

      “盖聂”灰衣人抬袖抹了把鼻血,翁声翁气控诉,“你不是来帮我抢亲的吗?为何现在又要阻止?”

      “荆轲,你想上去被人砍成肉泥?”盖聂凉凉反问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包一早准备好的迷药,掀开酒坛洒了进去。

      “好酒好酒”眼看盖聂白白糟蹋一坛又一坛好酒,荆轲十分肉疼。赶忙扑上去护住最后一坛,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瞅盖聂,“好歹给我留一坛啊”。

      盖聂悠悠瞥他一眼,“天黑行动”。

      “那阿丽岂不是当真要嫁给赢政了”荆轲心头愤愤,更加肉疼地扬起脖子一口气儿干掉一坛酒。

      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出去转一圈儿就成了别人的压寨夫人,无端绿云罩顶,任谁都不会痛快。所以盖聂挺理解地没打扰他兀自悲愤。

      天一黑,两人趁夜闪进洞房,一进洞房荆轲就搂着丽姬旁若无人地狠狠亲热。

      盖聂淡定转身。不多时竟听见扣带脱落的声音,更加淡定地抬脚就要翻窗。

      “盖兄等等”荆轲一把扯住盖聂,很不好意思地期艾了一下道:“免得赢政那厮见了阿丽的花容月貌再起异心,我先带阿丽离开。你帮我向他讨要休书”。

      回头见丽姬一袭灰衣,凤冠霞披散一地。盖聂抚额,不想承认自己低估了荆轲的品行。点头应下。

      是以,赢政一径推开房门,就看到原该坐新娘子的床塌上坐着个白衣少年,原本穿在新娘子身上的喜服被扔在地上。

      自作聪明的赢政只愣了一瞬,自以为是地悟了。就说从来视自己为傀儡,恨不能取而代之的二叔怎么会如此好心地给他娶老婆,竟是找了个男人来戏弄他!

      赢政转瞬怒了。正犹豫要不要去找他那该死的二叔算帐,一柄利刃倏忽抵上脖颈,锃亮光影闪耀。

      “休书”单手持剑柄,一手给赢政送笔墨。做着威胁的动作,语调很是温和。盖聂半抬双眸将一身大红喜袍,而眉眼阴鸷不含半分喜气的人望着,温言浅笑。

      赢政未及作出反应,但见盖聂反手一旋灯火齐灭,眼前蓦地一片漆黑。

      “屋顶有人”话音甫落,盖聂一个不留神竟被赢政按在床里。

      “是我二叔的人”赢政恨恨耳语一句,示意盖聂老实不要反抗。

      大约过了一刻,不明人士离去。盖聂稍松了口气,刚坐起身,一股呛鼻的烟味儿蜂拥而至,屋外火光乍盛。

      赢政一向知晓二叔心肠歹毒,却不料竟这般歹毒。居然想趁他大婚之夜翻云覆雨之际,一把火将他烧死!

      偏头一瞧神色微敛的盖聂,赢政冷笑,可惜他屋子里的是个翻不起来的男人。

      想到这,赢政又有些郁结。难不成自己平日里竟表现的像个断袖,所以二叔才给他寻了个男人来霍乱心神?

      只没等赢政胡思乱想完,已被盖聂提着腰带腾身冲破屋顶,几个起落脱离火海,隐身暗处。

      十五月亮正圆,无垠清辉不要钱似的凌空抛洒,月华之下的白衣清影亦好似氲了一层清光,透着几分遗世的飘渺,而内敛的英华偏又隐显出极强的存在感,使人仰望。

      赢政不太辨得出善恶美丑,却莫名觉得这样的盖聂好看得紧。心念一动,手便摸上了盖聂的脸。

      正密切关注外间动向的盖聂很是莫名其妙,微微挑眉看向赢政。

      心里很是尴尬,面上倒是一派镇静,手没有收回来,反而顺势下滑抚了抚盖聂的肩,颇有得色道:“你别害怕。我早就猜到二叔今晚会有所行动,已做了安排”。

      否则,他岂会这般听话地娶一个从未见过的——赢政默默转头斜一眼盖聂——男人,不过如今看来,二叔总算作对了一件事。

      “他们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了。无论是你安排的人,还是你二叔的人,如果他们有喝酒的话。”盖聂停顿片刻,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因为,我在酒里做了手脚”。

      刀锋抽出半截又按了回去,赢政拧眉死抿着唇很有些认命。原本计划将计就计一举消灭二叔的势力,从此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山大王。但被盖聂这么一搅和,功亏一篑。且以二叔的警惕狡猾,以后再没有机会。

      可这人是他拜过天地明媒正娶回来的,他做错了事,关起门来教训一番也就是了,怎能动刀子呢。只这崤山是待不下去了。

      然,他赢政的东西砸碎了也不会拱手让人!冷冷掀唇,“既然如此,索性我再添一把火,全作回馈”。

      盖聂一听就知道他想干啥,好言与他商量,“一下烤那么多山禽走兽,却又不吃,岂非暴殄天物?这般浪费,简直犯罪。我们还是换一种温和的回馈方式吧”。

      赢政坚决摇头,凭盖聂说的天花乱坠也更改不了他玩儿火的决心。

      “你不觉得就这样一把火将他们痛快烧死,太便宜他们了吗?”盖聂默了一默,一本正经道:“人活着,却没了赖以活命的物资,委实比死更痛苦。你不想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倘若这厮仍执意纵火杀人,干脆打晕拖走再不与他废话。盖聂一脸温文地看着赢政,全不露半点心绪。

      赢政也正看着盖聂,越看越喜欢,面色渐渐好转。心道:便是从他一回又何妨。起身领着盖聂烧了库房。

      “你叫什么名字?”赢政寻思着,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实在说不过去,那便先从姓名了解起吧。

      “盖聂”

      “盖聂,你相不相信我们前世也许是认识的”。

      盖聂静默一会儿,“你应该先问我信不信前世今生,然后才有信不信前世相识的问题”。

      脚步一顿,赢政被噎得半饷无话。

      清静的山野小道骤然腾起一阵迅疾的马蹄声,眨眼间扬鞭策马的黑衣少年已至跟前。

      “师哥!”那少年猛地一勒缰绳停在盖聂身侧,狭长眉目凌厉地朝他瞪过去,轻慢嘲讽,“荆轲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也不顾虑一下自身安危!”。

      关心的话,却说的仇深似海一般。一如这少年明明生得一副俊秀姿容,言行间却硬是透着股邪魅狷狂。

      “小庄”似已习惯,盖聂熟稔地冲卫庄浅淡一笑,“我没事”。

      立在一旁,仿佛应景一般的赢政本能地感到些许危机。底气十足地朝盖聂喊了一声,“夫人,赶路要紧”。

      利剑出鞘,无一分迟疑地直取赢政咽喉。全然置身事外、一脸坦然的盖聂只见自家师弟突然剑杀人,眉心一凝,挥剑格挡。

      “师哥如此护着他,莫非他说的是真的?”语调漫不经心,而眼中杀意毕现。

      盖聂这才反应过来赢政说了什么,而且那话貌似还是对他说的。晗首低睨向赢政,委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他这神态落在卫庄眼里,无异于汗颜默认。反手一剑直入盖聂腰腹,打马再不回头,“盖聂,别再让我看见你!”声音冷的像是含了冰。

      “他不是你师弟吗?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赢政一看盖聂伤势又是惊怒,又是心疼。

      “这药可帮他暂时止血”不知何时,树梢悄然站了个紫发少年,丢手扔给赢政一个药瓶,凉悠悠道:“由此往东可寻镜湖医庄”。

      “作为杀手,你不杀我,反而救我”盖聂仰头轻笑,“白凤,我想不通缘由”。

      “原本,我并不介意明白说与你听,但现在”白凤垂眼瞥了瞥赢政,“不必说了”。

      赢政觉得白凤不必说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再一抬头,树上空无一人。

      解开盖聂衣裳,上药止血。赢政闷闷地想,如此敏锐的情敌感知力,自己的袖子大约是真的断了。只是不知,盖聂的袖子可还结实。

      既做此想,便身体力行地去证明。可惜狠撕了两撕,这人的袖子居然完好无损!赢政郁闷至极。

      盖聂稍缓了一缓,拔剑削了一截衣袖替赢政包扎被卫庄剑气伤到的手臂。

      正灰心丧气的赢政很是惊诧了一会儿,忽又欢欣鼓舞地想:是你自己断了袖,可不是我强迫的你。

      言语间更是明白地对盖聂说,“我晓得你定不是出于自愿,但休书你就不要想了,我是不会给你的”。言毕,又复掀唇郑重许诺,“我会待你好的”。

      嘴角狠抽了一抽,至此盖聂总算是知道赢政误会了什么,揉揉额角,只觉头疼。

      既然说了会待他好,就得用实际行动证明不是。这会儿盖聂身受重伤,赢政觉得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让他受累。

      一捋袖子,想把人打横抱起来,连试几次这人居然巍然不动!赢政默默退到一边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心里暗恨:这世间,竟有如此稳如泰山的男子!

      从险些被人公主抱的窘境里恢复过来,再看一看十二分受打击的赢政。盖聂不晓得是该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擦了把汗,把手递过去,“扶着就好”。

      离了崤山,赢政才确切知晓什么是没钱寸步难行。

      驾着用玉冠换来的马车,嚼着用绫罗锦服换来的早饭。赢政无比笃信,盖聂出的那个火烧库房的主意非是想要救人,当真是想让他们生不如死。

      把已然昏迷的盖聂拖进医庄,瞅了瞅二话不说开始诊治的端木蓉。赢政很有些心虚,不晓得仅剩的一枚玉玦够不够付医药费,如果不够,将盖聂的剑抵了他应该不会怪责。

      打定主意的赢政在端木蓉收了医药后,颇为理直气壮问她,“多少钱?”。

      “不必了”

      “恩?”赢政觉得大抵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多少钱?”。

      “无须分文”冷言冷语的医者答得干脆利落。

      下一刻,缓睁双目的盖聂开口为赢政解了疑惑,盖聂说:“端木姑娘,别来无恙”。

      原来是旧相识!赢政静静看盖聂一眼,默默骂了一句:盖聂你个滚蛋,敢更多情一点吗!

      端木蓉虽冷颜少语,但照顾起人来毫不含糊。所以盖聂养伤期间,日子不可谓不滋润;伤口愈合速度,不可谓不快。

      尤其是眼看盖聂都能下地练剑了,赢政彻底放了心,于是开始琢磨过河拆桥的事儿。

      拈一块过时月饼,咬了一口,边嚼边冲整理桌案的端木蓉慢慢悠悠道:“这月饼味道虽好,过了中秋便是不合时宜。有的人虽好,错失了就再不属于你。”

      身为男人,本不该欺负人家小姑娘。也不管端木蓉有没有听懂他的敲打,赢政自认为已经宣示完主权,点到即止。心满意足地捏着月饼向端木蓉辞行。

      对于赢政的决定,盖聂没说什么。骑着他用最后一枚玉玦换来的马匹,与他并肩行在迢迢绵延的大道上,看着这片朗日晴光,无端觉得心悦。

      “盖聂,你会一直在吧”赢政轻轻晃动手中缰绳,偏头正视盖聂,心盛神摇。

      “会”微一沉吟,盖聂笑着回答。

      赢政微微抿唇,“盖聂,你会做我夫人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盖聂摸摸刚愈合的伤口,眸底闪过一丝黠光。坚定不含糊地冲他笑道:“过几天,你就会知道”。

      以为盖聂羞于直言的赢政亦笑了起来,心情很好,很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异世番外——无关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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