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有喜了》青萝烟萝

11、011：抢亲

　　李晟睿与宫九棂着一身平常百姓穿戴，坐在一个茶棚里面喝茶，晋城的街道冷冷清清，与之前的盛况截然不同。
　　小二的眼光不时瞟向李晟睿与宫九棂，李晟睿眉头微皱，他道，“小二，你不时看向我俩，难道害怕我们没钱付给你？”
　　小二勾着身子走到他俩面前，赔礼道，“两位客官不要误会，小的只是觉得很奇怪，今日因为上官大人娶亲，晋城已经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为何两位客官不去看热闹，反倒在小店里面来喝茶。”
　　宫九棂的身子微微一颤，她离开苏府，不到七日，上官陌竟然就要娶“苏锦”了吗？
　　李晟睿放下茶杯，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不过是平常娶妻而已，有必要如此吗？”
　　“客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上官大人是今年的状元，人长得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但是他所要娶的新娘却名节尽毁不干不净。上官老夫人为此大病，但是上官大人心念旧情，依旧愿意十里红妆迎娶她。”
　　宫九棂握住茶杯的手暗自用力，上官陌真是被猪油蒙了眼吗？他如此爱着苏锦，又为何认不出他的新娘是假冒。
　　当初她敢与苏白换脸，就是认定他会认出“苏锦”是假冒。
　　李晟睿听得更加起劲，“呃，还有这等事情。”
　　小二又道，“当然了，现在全城都是议论上官大人与苏锦婚事的人，观望他们婚礼的百姓人山人海，围得街道水泄不通，若不是朝廷派兵疏通道路，恐怕苏家的花轿抬不进上官府。”
　　李晟睿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他站起身来对着宫九棂道，“如此趣事，我们真该去看看。”
　　宫九棂点头，然后起身跟在李晟睿身后。
　　小二道，“两位客官慢走。”
　　李晟睿负手走在前面，他眉头微皱，“上官家娶亲，这般阵仗，完全将本王的风头压过去了。本王的心里，真是不舒畅呀！”
　　宫九棂回话道，“王爷，您是秘密回朝，晋城的百姓，也不知道您回来了。”
　　李晟睿任然一脸不甘，“话虽如此，可是本王还是不舒畅。”
　　宫九棂额头挂汗，“那王爷要如何才能心情舒畅？”
　　李晟睿突然停住脚步，宫九棂撞到他的后背，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王爷的心思太难猜，王爷的举动变化莫测，让她完全看不明白。
　　李晟睿转过身来，他微微一笑，“阿九，不如你去抢亲。”
　　宫九棂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您说什么？”
　　李晟睿正了正声，“阿九，本王命令你，你去抢亲。”
　　宫九棂愣在当场，这就是晋国的王爷？这就是征战沙场十年保护自己子民自己国家的睿王？他仅仅因为自己心里不畅快就要随便抢了自己臣子的亲事？
　　她问，“真的吗？”
　　李晟睿一脸严肃，“你看本王的样子像是在撒谎吗？”
　　“可是……”
　　李晟睿拍着宫九棂的肩膀，“不要再可是了，本王知道你不会武功，让你前去抢亲实在为难你，本王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就大胆地往前冲就好了。”
　　“我……”
　　锣鼓声震天，她远远看着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攒动，上官陌骑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穿喜服，胸前挂着大红花。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他的脸色没见多好。
　　疲惫，不可言说的疲惫。
　　上官老夫人说得很清楚，要想苏锦进上官家门，必须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上官陌不愿辜负苏锦，但同时，他是一个孝顺的人。
　　正想得入神，宫九棂只觉得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推向前去，她的身子跃过人群，轻轻落到上官陌的面前。
　　几名士兵上前，语气粗暴，“刁民，赶快离开，否则误了上官大人的吉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陌盯着宫九棂的脸，他扬起一只手，“我认识她。”
　　他认识她？
　　宫九棂嘴角上扬，“我是特地来恭喜上官大人。”
　　上官陌翻身下马，他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苏白，这些天你到哪儿去了，伯父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原来，他认识她，是将她当作了苏白。
　　花轿停了下来，“苏锦”声音有些发颤，好似受惊的笼中之鸟，她问道，“上官大哥，发生了何事？”
　　上官陌的声音很是疲惫，“没事。”
　　随后，他又对宫九棂道，“苏白，回去吧！”
　　宫九棂还未开口说话，一颗小石子打在她的小腿肚上，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上官陌的怀里。
　　宫九棂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李晟睿正乐呵呵地看着她。
　　她一回头，看见的是满脸震惊的上官陌的脸，以及站在上官陌身后“苏锦”盛怒的脸。
　　“苏锦”全身的牙齿咯吱作响，这个女人为什么回来了？她为什么回来了？
　　媒婆连忙上前，她哭丧着一张脸对“苏锦”道，“我的姑奶奶呀，您的脚现在还不能落地呀，否则会不吉利。”
　　说着，媒婆想将“苏锦”拉回花轿，“苏锦”狠一甩手，媒婆摔倒在地，她的眼死死盯着宫九棂的眼，“你回来了？”
　　宫九棂站直了身子，“是。”
　　“苏锦”的胸口猛烈起伏着，她的回来，对“苏锦”的打击不小。
　　“你又想夺走我的一切？”
　　宫九棂淡淡道，“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你。”
　　“苏锦”一把抱住上官陌，她全身发抖，“上官大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上官陌满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他摇了摇头，“锦儿，你想多了。”
　　“苏锦”听了上官陌的话，她挑衅地看着宫九棂。
　　“上官大哥，我们赶快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上官陌点点头，“锦儿，上花轿吧！”
　　“苏锦”摇摇头，“不嘛，锦儿想和上官大哥骑一匹马。”
　　“好。”
　　上官陌翻身上马，他向“苏锦”伸出一只手。
　　“苏锦”甜甜笑着，她也朝着上官陌伸出手去。
　　突然一股力量推着宫九棂的手臂，她的手臂扬起，正好将“苏锦”与上官陌的手推开。
　　“苏锦”身子不稳，她重重摔倒在地，脸朝着地面狠狠擦去。
　　“苏锦”仰起头，人群中一下子沸腾了。
　　“她的脸毁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被毁成这个样子，却不流血。”
　　“等等，她的脸好像是假的。”
　　“苏锦”捂住自己的脸，她躲躲闪闪，终是无处可躲。
　　上官陌跳下马，他担忧道，“锦儿，你怎么了？”
　　“苏锦”蜷缩在花轿边上，委屈道，“上官大哥，我的脸毁了。”
　　“锦儿，让我看看。”
　　“苏锦”猛地摇头，“上官大哥，不可以。”
　　“你若是真的锦儿，你就该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上官陌的话语里面，已经带着怀疑。
　　他两手握住“苏锦”的手腕，轻声道，“锦儿，让我看看，无论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苏锦”依旧摇头，上官陌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锦儿听话，让我看看。”
　　“苏锦”深知，纸是保不住火的，她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摔破了面具，她的真颜一旦袒露在人前，那么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而这一切，都是苏锦害的。
　　有苏锦的地方，就是她的地狱。
　　“苏锦”放弃挣扎，突然，她朝着宫九棂冲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苏锦”脸上的面具完全脱落。
　　众人惊呼，“原来是苏白呀？苏白代替苏锦出嫁，那么之前在万花楼受辱的人是不是也是苏白？”
　　“对呀，说不定被掳走的人也是苏白呢！发生了这等事情，苏家害怕苏白再也嫁不出去，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方法，让苏白代替苏锦加入苏家。”
　　“如此说来，苏家可真是可恶呀！”
　　……
　　你一言，我一言。
　　人们口中的话已经越发难听。
　　宫九棂再次看向李晟睿，李晟睿依旧乐呵呵地看着她。
　　他就是让她这样抢亲？他就是这样帮助她？
　　苏白已经被士兵控制住，上官陌缓缓朝着宫九棂走去，他虽然是文弱书生，但是此时他的眼神，足以将一个人活活摧毁。
　　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她却退无可退。
　　他薄唇微启，“这些事情，你都知道？”
　　她点头，她知道。
　　上官陌的眼睛猩红，“你一直在利用我？”
　　宫九棂不言，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上官陌会在这么短时间里面迎娶“苏锦”，但是事情的确因她而起。
　　上官陌抓着她的肩膀，他吼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你喜欢的时候就过来逗一逗，你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随便给其他人？”
　　上官陌的一席话又引得百姓议论。
　　“这个男人是谁呀？”
　　“难道上官大人是断袖吗？”
　　“上官大人取妻，原来只是为了激这位公子出现。”
　　……
　　上官陌一把抓住宫九棂的手，他翻身上马，两人一骑，疯狂地朝着人群闯去。人群迅速分开，有的人躲闪不及，倒成一片。
　　宫九棂朝着李晟睿望去，李晟睿正朝她挥着手，他的嘴型好似在说，“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