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有喜了》青萝烟萝

16、016：天雪

　　这天，宫九棂正在练习箭术，小刘突然来了。
　　小刘趴在院墙上面，“阿九，你都好久没有出来了。今天晋城好热闹，陪我一起出去看看吧！”
　　宫九棂将弓箭拉得满弦，双指一松，凌厉之风呼啸而过，羽箭正中红心，并且刺破红心钉在靶子后的树干上。
　　小刘一见，满眼钦佩，竟不自觉开始鼓掌。
　　他的手刚松开，人就从院墙上掉了下去，哎哟叫了一声。
　　宫九棂一个跃身，翻过院墙落在小刘面前。
　　时间有限，她的轻功只限于翻墙而已。
　　小刘看见宫九棂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更加钦佩，“阿九，你好厉害。”
　　宫九棂向小刘伸出一只手，她厉害？只不过他没有见过真正厉害的人出手而已。
　　小刘抓着宫九棂的手从地上爬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衣服，“阿九，听说今天有塞外来的戏班子要表演戏法。”
　　“什么戏法？”
　　“至于什么戏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演戏法的天雪姑娘真的好美。”
　　小刘说着，看着天空，眼冒爱心。
　　“好。”
　　宫九棂甚至想也未想就答应了，小刘对她这么好，既然他想去见姑娘，作为朋友，她应该尽全力支持他。
　　宫九棂换了一身干净男装，和小刘出了王府。
　　上次出现这种万人空巷的情景，还是上官陌娶亲的时候。
　　不过上官陌受伤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宫九棂和小刘一起站在房顶。
　　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戏班正缓缓朝着晋城的街道前进，戏班的中间，是一面大鼓，大鼓之上站立着一抱着琵琶的妙龄少女。
　　女子轻纱遮面，一身银白的装扮好似天山雪莲。
　　一动一静，让万物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女子，没有男子见了会不动心。
　　小刘痴痴道，“这就是天雪姑娘，此生能看她变一次戏法，死而无憾。”
　　天雪灵动的双眼向宫九棂与小刘投来，本来素净的装扮，从眼睛开始，变得妖艳。
　　女子抱着琵琶旋转起来，身上的银白衣衫变得火红，怀里的琵琶变成金色花瓣飞满天空，异香袭来，让人沉浸在幻境里面无法自拔。
　　天雪越转越快，花瓣越落越多。
　　她的裙摆仿佛也变成花瓣落下。
　　全场大部分人看得双眼发直。
　　突然，天雪跪在大鼓之上，将头埋在臂弯，她的发丝飞舞，衣襟飘扬。
　　小刘几乎站不住，他扶住宫九棂喃喃道，“难道表演完了吗？”
　　小刘话音刚落，天雪一只手缓缓伸出，她的掌心发着光，一颗嫩芽在她的手心迅速生长，藤蔓遍布整个大鼓，将她包围。
　　藤蔓之上开着五彩的小花，一朵硕大的花生长在天雪跪倒的位置，花越开越大，最后将整只大鼓覆盖，花瓣慢慢张开，所有人张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花心位置。
　　仿佛将会有一个仙子从花心飞出。
　　终于，最后一层花瓣展开。
　　五彩的蝴蝶破花而出，飞满整个苍穹，犹如彩虹一般。
　　一身粉红衣裙的姑娘突然出现在宫九棂与小刘面前，她莞尔一笑，向小刘伸出一只手，“你好。”
　　小刘瞪直了眼睛，手颤颤颠颠地伸出来，“你……你……你好。”
　　天雪微微一笑，“我刚才就看见你了。”
　　小刘愣愣傻傻地点头，“呃，我也……我也……在看你……”
　　“你真有趣。”
　　宫九棂打量着天雪，她赤着脚，衣裙飘扬。
　　她的一颦一笑，都乃人间绝色。
　　只是这样绝世的女子，又为何会主动与小刘打招呼？
　　宫九棂眉头微皱，觉得事情有蹊跷。
　　从天雪掌间长出的花藤，仿佛经历了人间四季，开始迅速枯萎，最后化为云烟。
　　众人仿佛陷入梦境。
　　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有人伸手去抓，却终是一场空。
　　小刘也仿佛使了神志，痴笑着。
　　宫九棂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天雪笑，“我只是让他们看见自己心中最渴望的东西而已。”
　　宫九棂眉头微皱，“快停下来。”
　　天雪嘴角上扬，带着妩媚，“不见血，无法使他们清醒。”
　　宫九棂拔出一只羽箭，箭头滑过她的掌心，血珠飞出，飞落在小刘眉宇之间，小刘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他问道，“阿九，我怎么了？”
　　宫九棂不语，而刚才迷失心智的百姓，都渐渐恢复了神志。
　　小刘又问，“阿九，究竟怎么了？”
　　她说不上怎么了。
　　天雪不是常人，她大费周章不会无所求。
　　刚才她划破自己的手掌，破了天雪所设的幻觉。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幻觉，最后花藤化为烟雾，飞入围观者的口鼻，再加上他们对天雪的戏法很是痴迷，所以才被迷惑。
　　刚才，她的身体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究竟怎么奇怪。
　　小刘傻笑着，“我刚才看见天雪站在我的面前，还和我握手了，这是不是真的？”
　　宫九棂点头，“真的。”
　　小刘笑得春花灿烂，“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回答，“那么想知道，以后见了她自己问她。”
　　小刘满脸期待，“我还能见到她吗？”
　　当然能。
　　像天雪那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一些事情。
　　人群之中，她偏偏选了小刘。
　　这就说明，她有非选择小刘不可的原因。
　　他们当然会再次见面。
　　“抓住她，抓住她。”
　　一群人追着一个人朝着他们跑过来。
　　宫九棂停止不前，又是天雪，只是她又换了一身装扮。
　　天雪一下子撞进小刘的怀里，小刘的双手耷拉在身旁，表情震惊，完全缓不过神来。
　　天雪藏在小刘的怀里，她小鸟依人道，“公子，救我。”
　　小刘全身一颤，被她的声音融化了心。
　　小刘挡在天雪的前面，瘦弱的身子站在几个壮汉面前，“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为难小女子。”
　　一壮汉一手将小刘推了一个踉跄，“你算哪根葱？天雪是我们戏班的顶梁柱，就凭你也想带她走？”
　　天雪弱弱地躲在小刘身后，她小声道，“公子，我是被他们骗进戏班，他们说会带我来晋城找人，我才答应了他们。”
　　小刘一听，立马火了，“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壮汉一边挽袖子一边说，“老子就是王法。”
　　小刘立马向宫九棂使眼色，宫九棂站立不动。
　　小刘拉了拉宫九棂的袖子，宫九棂依旧没有出手。
　　壮汉一手抓起小刘的衣领，“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说罢，壮汉将小刘扔到一边，宫九棂变换步伐，拉住小刘才使他没有摔倒。
　　壮汉刚想抓住天雪，蓝影闪过，一只手如同钢筋铁骨一般抓着壮汉的手，咔嚓一声，骨骼断裂。
　　壮汉握住自己的手腕，摔倒在地哀嚎起来。
　　“滚。”
　　宫九棂一愣，这声音，她听过。
　　正是那天在王府里面遇见的高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高人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声音比起那天又略有不同，高人生气了。
　　壮汉从地上爬起来，仓惶逃离。
　　蓝袍男子背对这天雪，“你没事吧？”
　　天雪摇摇头，“多谢公子相救。”
　　“不必谢。”
　　说罢，蓝袍男子正要离开，天雪突然跪倒在地。
　　“公子，竟然你救了天雪，就请带天雪离开吧。如果公子不带天雪离开，他们等会儿还是会找来。”
　　蓝袍男子脚步未停，“你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留在晋城。”
　　天雪执拗道，“不，天雪是来晋城找人，不找到他，天雪绝对不会离开。”
　　蓝袍男子停住脚步，这语气像极了她，可终究不是她。
　　她已经死了。
　　为何又出现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甚至行为作风都与她一样的人？
　　他知道此事有异，但是面对那张脸，他无法怀疑。
　　蓝袍男子费尽全力才忍住内心的波澜。
　　“你想找的人若是真值得你苦苦寻找，他便不会让你找他。”
　　“不。”，天雪走到蓝袍男子面前，“你知道什么，玧哥哥是迷路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你不帮我就算了，我一定会找到玧哥哥，把他带回家。”
　　像，太像。
　　简直就是一个人。
　　他的心已经完全乱了，无法思考，不能理智。
　　李晟睿懒懒地走过来，他拍拍蓝袍男子的肩膀，对着天雪淡淡一笑，“小姑娘，你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随本王回到本王的王府。你大可以去找你的玧哥哥，也不会有人敢来王府抓人。”
　　天雪的表情天真烂漫，“真的吗？”
　　李晟睿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天雪对着蓝袍男子哼了一声，便跑跑跳跳跟在李晟睿的身后。
　　李晟睿瞟了一眼宫九棂，他道，“我的侍卫，你可不要回来晚了。”
　　说罢，带着天雪朝王府的方向离去。
　　小刘满脸沮丧，“完了，王爷从来不带女子回府。”
　　宫九棂走到蓝袍男子面前，蓝袍男子的脸隐在蓝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那双眼睛里面满是伤。
　　上次听了他的声音，他应该是一个看破凡事的高人，他为何会是这般表情？
　　宫九棂问，“你认识她？”
　　蓝袍男子将目光移至宫九棂身上，眼神变得不同。
　　“不认识。”
　　宫九棂直视着蓝袍男子的眼睛，“那你认识我？”
　　蓝袍男子的撇过脸去，不再说话。
　　宫九棂转身，“我知道你是谁了。”
　　小刘跑到宫九棂的身边，他小声问道，“阿九，他是谁？”
　　宫九棂提步离去，“一个胆小鬼而已。”
　　小刘日有所思，“可是我看他的胆子挺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