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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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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南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堪堪赶到了南方。毕竟于他们而言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高头大马,前面坐了几个仆从,太子和容华还有夏启渊三人坐在了马车上。虽说无趣了些,但沿途看看风景倒是也算是一种乐趣。
这南下途中的风景和京城还有西北都不一样,细腻柔和,潺潺流水,翠绿青葱的树林。京城终究是看上去富贵了些,多了铜臭之味,少了这林子里的灵气。而西北粗犷豪迈,是战乱号角的悠扬,是黄沙飞扬的模糊。
太子是个喜欢山水之人,在京城呆了那么多年却从没有出过京城,仿佛一只井底之蛙一般。他对其他地方的了解全部都是来自于书上,画上。他们宫廷画师的技术从来都是不错的,这便让太子对这大好的锦绣河山有了极大的兴趣。他想亲眼去看看这父皇的江山,他想亲眼去看看那秀美的景色。
这一次的出行,正好也是应了太子的心思。一个地方就算再美,这风景若是看久了还是会厌烦的。
这太子一路上看看风景,倒是拖延了不少的时间,而正好了满足了一下容华的需求。容华是一个没有甜点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是也知道分寸。他们在山林中赶路的时候他吃的一直都是自己带出来的点心,将军府出品的甜点是他熟悉的味道,能够让他在等待太子的时间里不要太无聊。
容华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在他吃的一本满足的时候当然不会忘了待他好像亲弟弟一样的太子。
只是一般这种时候,太子都会沉浸在这山水之中,然后忍不住有种想要作画的冲动。
每当太子停在一个地方打算画画的时候,容华总是会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如果这个世界有相机的话,想必太子一定拿着世界上最贵的单反在途中拍拍拍,然后拿回去画画画。
“太子哥哥,吃吗?”容华嘴里塞满了点心,一张有些微瘫的鼓起来的脸一动一动的,狭长的眼眸还扫过了太子手下的那幅画。
太子提笔在纸上落下,墨色的山水就这样在笔下油然而生。
瞥了眼容华手上的点心,“不了,这点心估计还不够你塞牙缝吧。”
容华有些无辜的将眼神移开,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就由他来吃掉好了。守护食物是每一个人应该做的,更不可以浪费食物,尤其是甜食。
夏启渊没有分到容华的甜食,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容华这家伙会这么善良的来分他的甜点了,那其中肯定有问题。不是因为这是他不大爱吃的点心,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牙疼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吃一路画,太子见识了那不同的景色,而容华则将沿途的小吃都尝了一遍。容华觉得有一点他是值得骄傲的,那就是他有一个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
甜食是他的最爱,但其他的点心他也是来者不拒。
打包了所有他想吃的点心,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够不被人管着的大吃特吃,他怎么能不放开肚子死命吃呢?不然不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吗?
虽然他们这样一路的玩乐,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的愉悦。江湖正处于一种人心惶惶的状态,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却又有几个无辜之人丧命。
这么出行了一个月,也不知道他家的那几个家伙有没有想他。容华坐在车上发着呆,父亲和娘亲一定很想他吧。
林夏安确实在思念着这个回来没多久的小儿子,日日在菩萨面前祈祷。虽然说她相信凭借自己儿子的武功,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关心则乱,因为担心容华,林夏安也顾不得合不合理了。
至于容老爷子,除了上上朝就是和皇帝讨论着江湖与朝堂上的事宜。要么便是去罗亲王府和罗亲王一起思念一下自己的儿子。
顾清言身为少夫人,本应该在家中思念思念夫君,偶尔和那些还未出阁的姑娘们谈论谈论人生。只是这家伙不敬业,居然在家中和公公大将军彻夜长谈。
房中的烛火摇曳,容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顾清言则背手没有言语。
“楼主,那凶手隐隐有将嫌疑转移到我们楼上,此事该怎么处理?”容易抿了口茶道。
“长老不要担心,清者自清,整个武林总有人是不瞎的。”顾清言勾起了一抹笑意,柔和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阴鸷。
听着顾清言的话,容易却是放下了茶杯,忧道:“我们重月楼虽说不是什么正道,但口碑向来不错。若是因为那个凶手便砸了自己的牌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重月楼本就是杀手楼,算不得正也算不得邪。他们只接生意,也从未在工作中带入自己的私人情感。他们却也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接,刺杀武林盟主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他们干的。
只是这个武林,却极少有人愿意去相信他们这种杀手。
他们重月楼的人,就该是没心没肺没情感的吗?更何况,这杀手不过是副业,他们最主要做的还是收收保护费。不对,是除恶扬善,劫富济贫。
“好了,长老也莫要担心。既然那人想把这屎盆子往我们重月楼头上扣,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听说当初夕涯阁灭门的时候还有几个活口,我们楼和夕涯阁的交情也算是不错。我们便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顾清言看向了窗外,视线里带着几分凉意。
他们重月楼,要在所有人前面找到那个凶手,让他感受一下他们深深的爱意。不用最暴虐的刑罚都不能表达他们那种憋屈。
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也不容许别人这样的侮辱。
当然了,除了重月楼,还有其他的几个门派也被人怀疑了。首当其冲的便是生乌殿,算是江湖上的魔道。之后便是和生乌殿交好的阴阳界和重月楼。当然了,曾经还有一个夕涯阁,如今却是只有这两家了。
这生乌殿,不过是因为教中之人大多是苗人,习得巫蛊之术,能够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而被人称作是邪教。而生乌殿也似乎是为了将江湖上给的称呼给坐实了,手上倒是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只是这阴阳界就有些奇特了,和重月楼相似,算不得正道。阴阳界中人大多性格寡淡,却偏执任性,唯我独尊。除了界主之外不服任何人,算是脱离了整个江湖的独门独派。不与任何门派交好,却又格外推崇生乌殿的行事作风。便成了游离在正邪之间的门派,有人敬之也有人畏之。
至于重月楼,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是整个江湖中财产最多的一个门派,他们甚至还能出口一些楼众去给人当保镖。杀手保镖两不误,这才是重月楼副业的特点。
整个江湖其实派别也不算多,这亦正亦邪的也不过是阴阳界和重月楼两派,邪教便是生乌殿。那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是多的不得了,什么少林、苍翠山、崆峒派等等,都不过是附属着武林盟主的产物。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样的人能在对夕涯阁灭门之后还对武林盟主下手的。夕涯阁若是有结仇这倒也是正常,毕竟那些所谓的正派从来都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只是这人竟能杀了武林盟主,还意欲嫁祸给他们,这就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了。
当然,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或许是两个人的手法,毕竟武林盟主身死与夕涯阁灭门之事和之后那几个人的身死时间差的有些远了。只是,他们死亡的手法相同,尽管武林盟主武功高强,仍然死状凄惨,但尸体却少了左眼。或者说是,所有的尸体都少了左眼。更何况,杀人者用的是刀,手法凌厉,致命伤口是脖子上的一刀。
由此,他们可以断定这些人要么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中,要么就是有同伙。
黝黑的深夜,一只白鸽从窗口飞了出去。带着他们即将要做的那些事情,注定是要在这浑浊的江湖中惊起些许的波澜。
容华,此刻却是已经在客栈中睡得香甜了。而夏启渊和容华睡同一间房,今夜却是睡不着。
蜡烛也已经熄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外面的月光和不远处的灯笼。
那个杀人的家伙,究竟会是谁呢?总觉得又有人会遇害。这次的出行并不是机密,京城里的那些官员都知道。若是想要太子死在外面,绝对会趁着最近的功夫。
一路上,他们也已经处理掉了不少的刺客了。若是让他们得逞,德庆帝肯定要赐他们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虽说不至于丧命,但也绝不会就这么容易的被放过。
虽说他对太子这个位置的人选是谁并不在意,但是似乎现在这个会比其他的那些皇子要好太多。三皇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倒是适合当个武将。四皇子对皇位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兴趣过,而那个六皇子,总觉得如果他上位了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削弱世家的实力。
太子,就该是宅心仁厚之人。
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了因为容华的关系,夏启渊和太子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想来是睡不着了,夏启渊披上了外套,走出了房间。
这种不安分的夜晚,还不如去太子那边守着。看太子房中灯还点着,许是还在考虑那武林盟主的事情。这太子还真是忧国忧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将大门阖上,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