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延》江皖乔kay

1、离魂

　　柳如延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从躯体上剥离，从床上坐起，已经是轻飘飘地。眼前昏天黑地，他又躺入身体中。醒来时，只见她们围着他的床边痛哭。他感觉不妙，便想：我死了吗？可我到现在都没看见牛头马面，听说他们是勾魂的，也许我只是离魂，像当年梦做蝴蝶的庄周一样。他自我安慰着。可不久他就发现自己是有崂山本事，穿墙术。于是他想到商子聪这个经常捉弄他的人，想去捉弄他一番。就用他的穿墙术和隐身术，飘到他家，看见他家的黄杂色的狗，冲他吠心里有点怕，怕他学的功夫差，一会儿再现出原形来，不过他还决心冒险一下。他飘进屋里，看着子聪已经睡着了，头悬在房梁下，双手还拿着大学，看着像好读书的人，其实他已经扒在桌案旁，正在呼呼大睡，看样子已经睡了很久了。“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柳如延说。他先是把子聪的头放下来，在把他的书拿到手中，用他的笔画他的脸，“书虫”他经常给柳如延的称谓，把境子放在他眼前，然后用力抬起他的头又猛然放下去，他照他的计划醒了。起初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打瞌睡，左右看看，回到当中，正要看书，看到境子的自己愣住了，柳如延拿着他的书在他的眼前惶。他立刻昏了过去。柳如延觉得自己玩得过了火，就飘离了那里。
　　没想到这件事成了柳如延命运的转折点。第二日，商子聪就到他家，逢人就说闹鬼的事。把柳如延的那几个小姨娘吓的面白如纸，各各自危，统统都去观音院，去拜菩萨，生怕见到他向她们索命。同时她们又在柳如延的爹的耳旁吹风，吹的他也神经西西的，很快他们做出决定近快把他埋了，以免出什么事端来。他们办葬礼时他就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假意的哭他只想笑，不过有些气愤的是他们居然请和尚来，美其名说是让他们超渡他，好让他早登极乐，但一个小小的书生，虽然不敢保证从生到现在没有踩死一只蚂蚁，但可以对天对地保证他从未杀死一只鸡。为了头脑好用，这几年他餐餐吃斋，那里有什么罪恶。如果踩死蚂蚁也算小罪恶，那人岂不是都要去地狱了，那么人说的极乐就是一句空话，骗人的。他听到和尚念经才知道，其实是请他们来师法念咒，要他永世进不得家门。他不恨他们，因为他终于不用回家了，这个家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他曾经多次恨自己投胎时，为什么不找一户农户人家，起马不用白天黑夜读那些自己熟知的文章，也不许人吃饱。他终于自由了，他将翱翔于天地间，在没有成堆的诗书，也没有乡试殿试之似的。
　　这回他真的死了。可他还是没被牛头马面勾魂，即便他们看见他，也躲的远远，生怕见到他。他曾经故意伸手拍马面的肩，想来它应该气急败坏地将我拿了去，可它却不理不睬的转头对牛头使个眼色。
　　马面说：“牛兄，说也奇怪今天我们为什么没抓到一个魂呢。怎么跟上面交带。”
　　牛头装作左右一看，说：“也是，怎么一个也没有呢。”
　　马面牛头说这句话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柳如延让他快的飘走，否则他们会捉他回去受苦。但偏偏傻傻地柳如延硬是飘到它们眼前。对他们说：“你们在开小差吗？我可是魂灵，你们该带我去地狱呀，我都等了好几天了。”
　　说完就看它们悟住他的嘴，四下看看有没有神仙出没。
　　马面说：“小祖宗，别嚷嚷。你的事，我们是知道的。”这时它的声音压的很低。“你呀，是死了，可我们不能抓你，说也巧，谁让你死的那天正赶上阎王妹妹娶亲。大鬼小鬼都去参加，咱们阎王暴躁，谁敢不去，所以就都去了。这一去不要紧上至阎王本人，下至小鬼全体喝醉。忘了正事，可偏偏你怎么那么凑巧。”
　　它们同时看了我一眼。
　　牛头说：“就这么回事，之后我们才知道走了魂魄。原本想把你抓回去，给阎王发落，不过后来我们一商量，不行，嗅觉们不能差上司的台呀。如若报到上头，阎王可不会想到自己的错，而不去重罚我们。”
　　想而确实，鬼怎么样呢？一样。人死了变成鬼，就把人的坏处学会了。欺上瞒下，欺善怕恶，还有怕马屁，样样想必都不拉吧。嗨！看来三界之中是没有净土了。
　　柳如延：“那我怎么办？”
　　马面：“你呀！只能在人间飘着，我们也没办法。”
　　柳如延：“那我只能在人间自生自灭吗？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要负责。”
　　马面：“我们真的没办法。”
　　牛头想了想，仿佛真出个主意：“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借尸还魂。”
　　马面阻拦说：“你说什么呀！那可是犯人轮的事，是不可以的。”
　　牛头：“那没办法了。只是他也怪可怜的，谁让他碰到这事，我想事情都有缘由的，即便佛祖知道也会原谅的。”
　　马面：“那道也是。过几天有个老道要死了，你就去吧。”
　　柳如延：“好的。不过还有几天呢？告诉我一些忌惮的事吧。”
　　牛头说：“鬼最怕光，如果你在太阳光下，立即就会魂飞魄散。我们也救不了你，你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做人不得自由，日日夜夜，读读背背，那些八股文章。做鬼也不得自由，怕光。他飘离了它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