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双生碧落》辞辞荐荐_

145、第一百四五落 淡色哀伤

　　唐晓翼从冥界返回人间时，心情和步伐同样沉重。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本次的九重迷宫之旅都不会太顺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现在的情况大致可以用这十个字来形容。
　　可他不后悔。
　　他一定能救回靳千秋。
　　十几年前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没能挽回慕烟雅，徒劳地看着她离开他……十几年后即便并不是因为他但靳千秋仍然深陷险境，唐晓翼要救她便是要救她，救她相当于在救赎十几年前那个后悔断肠的自己。
　　走进南沪政府办公大厅，小阁下、潭更漏、江断鹤等人还在那里，而千秋犹自昏睡着。唐晓翼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抚平她无意识皱起的双眉，抬眸看向潭更漏：“谭老板，要你查的东西，你查得怎么样了？”
　　手续方面的问题可以交给边锦，反正他乃是华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有什么手续是他办不下来的。
　　唐晓翼需要的是与黑玄武接触时的注意事项，事关靳千秋，唐晓翼不想有任何闪失。
　　潭更漏扬了扬手边的笔记本，唐晓翼看了眼他那虫爬一般的字，立刻放弃了拜读的想法：“麻烦你读一下吧。”
　　“目标大部分时间处于深度睡眠中，通过食管进食饮水。
　　“目标被收容在一间长一百米、宽一百米、高三米的空旷房间里，没有采光的窗户，床榻在房间正中央，四周垂挂以异形宝石串联的长长珠帘。
　　“目标拒绝与任何人进行对话。
　　“对目标的研究只可以通过脑联结进行。
　　“【事故报告】
　　“与目标建立脑联结后，研究人员称进入了一处迷宫，之后研究人员进入脑死亡状态。准许处理。
　　……
　　“目标大脑活动活跃，疑似进行高速运转。有短暂苏醒。
　　“目标恢复正常。
　　“……”
　　“具体就是这么多。”潭更漏说，“如果没有宰相大人的权限，恐怕还看不到这么多。”
　　唐晓翼看了看边锦，眼神里像是在说：你们从哪收容的这么个奇葩？
　　边锦摊了摊手：“我们是在帝都第一精神病院收容的她，因为在她接受治疗的时候，她反过来控制了机器……帝都第一精神病院那是全自动化的智能电子控制系统，她这么一弄，医院里全都乱了套，惊动了警察和皇室亲卫队——嗯，惊动皇室亲卫队的主要原因是，当时我哥和我嫂在精神病院附近的医院里。”
　　那黑玄武定然是闹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了。
　　“当时我哥差点下令杀了黑玄武了，是我力保将她带走，送进了收容所。”
　　可是——
　　边锦一脸的匪夷所思：“……收容所的那群人把她当什么了？怎么收容措施整得跟邪教仪式一样的，还什么异形宝石……”
　　“你们政府之间建了这么个收容所，本身就是和科学相悖的事情啊。”
　　“那我还是信奉科学的，毕竟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华夏皇室成员。”
　　更多的信息似乎也查不出来了，唐晓翼完全信任潭更漏的电脑技术，毕竟他自己就师承潭更漏，如果师父都翻不出来了，那么徒弟未必能做得比师父强。
　　虽说以潭更漏的劣根性，倒是很有可能瞒着他们什么……
　　要是真的在九重迷宫里遇上危险，倒希望潭更漏会带上千秋毫不犹豫的跑掉。
　　如果千秋没能保全性命，唐晓翼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潭更漏的。
　　说实话，早在重置以前，唐晓翼就已命不久矣，那时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慕烟雅。后来重置后多给了他十几年的寿命，他每一天都过得精打细算，数次面临危险窘困，支撑着他的唯一一个信念便是要找到她——现在他找到了，因此就是死亡，也不能惊颤他半分。
　　他已分不清他如此悲观而远观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如此的淡色与哀伤中他有何处可以用来安放信仰。
　　一场爱恋里，最难越过的坑无非是对方的不付出、不回应，甚至不在乎。
　　唐晓翼知道自己不可以多想——想多了，就俗了累了厌了，就再也没有力气可以豪言三百句壮行八千里了，那他还如何单刀赴会去天涯海角。
　　他敛敛长睫，放下思绪。
　　一切都会有它应得的结果。
　　＊＊＊
　　他们搭乘边锦的私人飞机去收容所。
　　私人飞机不大不小，刚好够装下四个人，正当边锦考虑要不要让江断鹤去驾驶舱待着时，唐晓翼说：“不用。我抱着她，能空个位置出来。”
　　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唐晓翼把靳千秋抱在了怀里。
　　这就直接造成了千秋醒来时，尖叫了一声，差点就要扇唐晓翼一巴掌了。幸好唐晓翼躲得快，否则一个鲜红的掌印是跑不掉了。
　　千秋犹自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她做了噩梦。
　　她不说，唐晓翼也就不问，只是把因为她刚才的动作而滑落下去的毛毯拉回原位，正要继续闭目养神，衣服猛地被人拽住。
　　唐晓翼睁开眼，看向千秋。
　　她直起上身，趴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我又梦到了你，和慕烟雅。”
　　唐晓翼却抓住了她话语里的字眼：“又？”
　　“我之前也梦到过你，梦到你骑着一头骷髅马来接我，说我是慕烟雅。”千秋精致的眉眼间尽是痛楚，“我说了我不是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名字强加在我的头上，我真的真的不想活在她的阴影下。”
　　他心里轻轻一动，小心地抱住她的腰，安抚着她：“你说靳千秋，现在只有靳千秋，慕烟雅——”唐晓翼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
　　可她死了，却好像还活着一样。
　　所有的与过去有关系的人，在看见靳千秋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永远是那个在过去的光阴里倾城倾国的慕烟雅，却看不见这个在当下的时间里鲜衣怒马的靳千秋。
　　对于靳千秋这自尊心强烈的女孩子而言，这无疑是最糟糕的侮辱。
　　千秋虚弱的闭上眼，像只小奶猫一般的窝在唐晓翼的怀里。
　　对她这难得的温驯和依赖，唐晓翼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他试探性的把手放在她的后颈，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便轻轻地。小心地抚摸起了她的后颈。
　　他低下头，撩开她耳畔的碎发，在她耳边说：“那些都只是梦，现在你醒了，那是假的，哪有什么慕烟雅，我们都只喜欢你。”
　　是我只喜欢你。唐晓翼在心里说。那些别的人，凭什么喜欢你？他们都没有与你度过多长的时间，他们都不如我关心你，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了与你相见，在黑暗里蛰伏等待了多久。
　　端木幸说的没有错。
　　靳千秋比天上的神明都要圣洁高贵。
　　她就是知更鸟，就是夜莺。
　　她就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
　　啊啊，美丽娇艳的少女，有着猫神贝斯特一般的眼神，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轻易挑起男人的欲丨望。
　　天生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