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女法师恋人（GL）》左耳阳光

14、人造模特

　　早上刚坐进办公室，大嘴和小雨就闯了进来。
　　“干什么，不要工作了，一早就找我闲聊？”我左在椅子上看他俩。
　　“头儿，你说奇不奇怪。”小雨两只手支在我办公桌上。
　　“你还记得前几天会展中心送来的那几套服装不？”
　　“我记得，要我们根据服装设计一次展演。”
　　“对，为了方便研究是带着塑料模特一起送来的。”
　　“怎么了？”
　　“不见了，明明一直立在我和大嘴的隔间之间，谁想看一抬头就行，可昨天其中一个忽然就不见了，这不我和大嘴找了一天，连楼后的垃圾堆都翻过了。”
　　“是吗？”的确奇怪，我皱了皱眉。
　　“都找过了。还有没有其它东西丢失？”
　　“都找过了，连物管的录像也看过了，没见有人搬东西出去过。而最奇怪的就是，其它什么也没丢。”
　　什么都没丢，只丢失一个模特。实在是奇怪。“可影响工作？”我问
　　“还好，大不了让她们再送一个，只是很奇怪而已。”
　　“那你们先去办，我想想看。”
　　坐在舒服的大转椅上，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商业破坏？可就要一个模特有什么用。到物管处看了当天的录像也没有可疑只好先放下，和皓月情话绵绵了半天说好晚上回家做饭。
　　弄好一切，已过了下班时间，外面的人早就做鸟兽散。乘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走到车门前，刚要开门。
　　“鞑－鞑－鞑－。”以为有人，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没人啊，可脚步声仍在持续。
　　“有人在吗？”我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的单薄寂寥。
　　妈的“谁。”我又喊了两声。
　　汗顺着眼睛滴下来。一把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赶紧上锁。心才算稳下来。抬起头要发动车子，一个人影挡在车前，透过玻璃往外一看，妈呀，正是走失的那个模特。这怎么可能，幻觉，肯定是幻觉，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那模特还在眼前，无神的双眼透过车窗落在我身上，体内的温度仿佛随之流走，手止不住颤抖，心跳声震的耳朵生痛，试了几次也无法将钥匙插进孔内，车前的模特已经走到我身侧的车门前，手机械的抬起，落在手门把手上，“吉嘎－吉嘎－”门响起了承重声。汗顺着额头滑落在睫毛上模糊了眼，车厢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此刻被加倍放大。
　　见鬼，四周仍然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车门像要快支持不住，禁不住转头去看，正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手一抖终于把钥匙插进去发动引擎，一脚踩住油门，车子嗖的一声向对面的墙冲过去，慌乱中踩住刹车，车陡然停止，头重重的撞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回响。顾不得疼痛，回头向后看，那模特躲闪不及被车带倒在地上，此刻正费力的弯曲关节要从地上爬起，而那该死的眼睛仍直勾勾盯着我的方向。死命向右猛打方向盘，冲出地下出口。直到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才稍稍缓和下来。
　　悦耳的铃声响起，是皓月。接起手机，是皓月低柔的嗓音：
　　“朝日，你还要多久才回来？”想起刚才的情形，此刻仿佛隔世，声音一下梗在喉间发不出声来。
　　“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朝日？”一丝担忧和焦急传进耳朵。
　　“我没事，我们今天还是吃去吧。”此刻的我实在没有精神再系着围裙下厨房了。
　　皓月像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没再说什么：“那好，我在楼下等你。”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车停在小区下，皓月坐在我身边。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我深深的靠近座椅里，寻思着事情的前后，该怎么开口。
　　“皓月，你说但凡活物都有魂魄，那那些人造的物体，天生死物可也会有？”皓月看着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什么不可能。为什么这么问？”皓月鼓励我继续说下去，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顺便想起了那天，模特丢失的那天晚上同样的脚步声，会不会是同一个？不过我的惊慌失措自动忽略，篡改为临危不惧。
　　皓月支着头想了一会，“有三种可能：人为操纵，灵体依附或者意识自生。”
　　“那怎么办，有攻击性吗？”说实话想起来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怎么，害怕了？”皓月揶揄的看我。
　　“哪有！”我嘴硬，不肯在皓月面前示弱。
　　“身为你老公，这点胆量和自觉我还是有的。”
　　“什么时候你都成我老公了，我怎么不知道。”和皓月的玩笑冲淡了我心里的恐惧。
　　“明天要不要我和你去看看？”皓月问我。
　　“不要。”我一口回绝，先不是面子问题，第一次出现问题，在还没弄清状况之前就要皓月帮忙，以后还怎么和皓月并肩作战，难不成真一辈子躲在皓月身后做她背后的女人。再说我虽然不是想硬要保护皓月什么的，我并不是什么大女子主义者，但我至少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关键时刻不拖皓月后腿。既然决定爱皓月一辈子，就要有这个自觉，做女法师爱人的自觉，这次就当是个试炼。
　　“真的不要？”
　　“不要。”
　　“那好吧，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怪想的，明天一定要做噢。”皓月靠过来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好，明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伸出手臂把皓月揽在怀里。
　　车窗外，一个小朋友在追一只小皮球，车厢内盈满幸福的味道。
　　今天一进办公室就关上门，拿出皓尘给我的符纸，练了一上午总算略有小成，虽然火苗不大总能随时点燃。下了班，等了一会，外面的人都走光才下电梯，电梯里就我一个人，盯着电梯里的数字盘上的数字逐个减少，心跳慢慢加速，攥着符纸的手心微微泛出潮湿。身体跟着下降的速度笼罩在失重下。
　　“叮咚”红色的按钮落在最下方，电梯门在我的注视下缓缓拉开，目光可及的视野内空旷的停车场在昏暗的日光灯下有些奇异的惨白。心里暗骂一声“平常怎么没注意到。”脑子里平时积攒的恐怖片这时候倒是争相跑出来凑热闹。咬咬牙，拼了。大步迈了出去，电梯门在身后静静合上，叫人来不及后悔走出来。
　　视野扩大，不安全因素也跟着多起来，现在的我比那俎上肉好不到哪里，停车场里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环顾一周没有声音，没有人影，出奇的诡异。心里默默唠叨：“大姐，要不你别出来了，昨天的事当我误会了。”脚下却没停，不敢跑，声音太大，无疑自己暴露目标，所以频率飞快，却是脚尖先落地。就当走在厚地毯上。车就在眼前了，还是没有任何情况，心稍微松下来，赶紧用手里的遥控器开锁。
　　“滴答”的开锁声此刻清晰无比，一步蹿到车门前，拉开车门，胜利就在眼前。一脚跨进车里，背部自然落空，习惯性回头做最后一望，当下立住，那该死的模特正站在身后，敢情来了个守株待兔。
　　身体当下定格，每一块肌肉都紧紧绷住，像是被那模特的视线牢牢罩住，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的漫长无比，那模特开始移动，本就狭小的距离又迅速缩小，跑，脚抬不动，所有力量集中在臀部，这次有用，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把距离拉开。
　　“你想干什么？”我对着它大喊。
　　那模特慢慢弯下腰，手伸到我面前停住。这是要干什么？我满脑子问号，这个动作应该是要拉我起来。可这个时候敌人意图尚未明确我哪敢相信。一把将手里的符纸举到面前，默念咒语，一束小小火苗开始燃烧。
　　火焰好像起到了作用，她立刻向后退后一步，灰色刻板的脸上像闪过疑惑。她停在我面前不再靠近却也不离开，我们两个开始处于对峙状态。看她不再动我也就不再那么紧张，手仍不敢放下，可时间一长手就酸了，不能老这么举着啊。我试探着问她：
　　“你老跟着我干嘛啊？”顺便揉了揉肩膀。她歪了下头，却不回答。
　　“说话啊，咱俩不能就这么站着啊。”我尝试和她沟通，我们家皓月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哪。
　　她还是不动，奶奶的你不走我走，我站起来，车是不能开了，我往电梯退。我这一退她也跟着往前一步。我又跨了两大步，她也走两步。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跟着我，大姐。我求求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冲她喊。头都大了。
　　“我不知道要去哪。”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她的腹部空腔里传出，说不出清脆还是沉闷。擦了把汗。
　　“那你跟着我干嘛？对了前两天是不是也是你跟着我。”
　　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只跟着我？”我循循善诱。已经不紧张了，一看就没什么危险性。
　　“你说要我做你女朋友。”她想了一下回答我。
　　“什么！”我声音高八度。“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吗？”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不送我去精神病医院。
　　“那天你是这么说的。”她好像还很委屈。
　　“我说什么了我？”我还委屈哪。
　　“你说找女朋友就要找我这样的，你还摸我。然后我就听他们说要你带我回家。”
　　“啊”我的嘴大的可以塞下俩核桃。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那天模特刚搬过来，大嘴他们拉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着找点灵感，几个人聊了聊，聊着聊着就跑了题，我顺手摸了摸这个模特的大腿，教育那几只色狼“看见没，找女朋友，就得找这样身材的，看这线条，多流畅，多有手感。”然后他们就起哄，让我把这模特抱家去，搂着睡觉。可这都是玩笑啊，谁让现在这模特为了将衣服穿出最好效果都是按黄金比例塑造的，我就稍微意淫了一下而已。
　　阖上嘴，“那都是玩笑，你懂不懂，打个比方。”符纸早就灭了，我两只手一起用上，向着她比划。
　　她摇摇头。天啊，我还能指望一个塑胶模特的智商有多高。
　　“总之就是你不要跟着我，我那天说的话都不算数，你去找别人好不好啊。”
　　她还是摇头，我都快哭了，不就是开玩笑嘛，谁不开玩笑，怎么就我这么倒霉。
　　鞑－鞑－鞑，高跟鞋的声音从出口传来，完了，有人来了，这要看见我和一这东西说话，明天肯定上社会版头条。躲已经来不及。
　　“你站在那不许动知道吗！”
　　不等她点完头，我快步走到她跟前假装搬运状，眼睛盯着声音来源。
　　黑色套装，熟悉的手袋，“皓月”！
　　“不用装了。”皓月已经开口。
　　“嘿嘿，你怎麽来了，皓月，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嘛。”
　　“不来不就错过了你处处留情的戏份，真精彩啊。”皓月走到我跟前。“连模特都抵挡不住的魅力啊！”语气满是揶揄。
　　双手立刻松开，“什么！你早来了？”那不是都听见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好看完完整版。”
　　“那个皓月，你听我说啊，都是玩笑，我哪想到会是这样。”
　　“不用解释。”皓月看着模特。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不记得了，很久了。”模特老实的答道。
　　“前几天刚可以动的？”
　　“恩”皓月右手肘支着左手，右手支着下颚，露出雪白的颈子，转头看我。
　　“你打算怎么处理啊，人家可是指望你哪。”我赶紧摆手。
　　“我不要带她回家，你帮我处理吧，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
　　“你喜欢她吗？”皓月伸出一支手指，用力在我额头上一挫。
　　“哎哟！”疼死我了，看看皓月没有表情的脸，敢怒不敢言。
　　“什么是喜欢？”空洞的眼睛默然从我和皓月身上划过。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在这里无法生存。如果你愿意和我走，潜心修行，或可有一天能进入轮回体会世间百味。你愿意吗？”
　　“那她哪？”这时候还不忘我了。
　　“你不用管我。”我连忙摆手。
　　“等你懂得了什么是感情再说不迟。”
　　“那我跟你走。”模特点了点头
　　“意识放松，跟着我的声音。”皓月的手指放于模特的天灵处，嘴唇轻启，低低吟唱。一线蓝光慢慢拉出随着皓月的动作凝聚入皓月掌心里的一粒红色晶石内，红色晶石泛出蓝色光芒又随即消失不见。皓月掌心合拢，将晶石放入手提袋。我再去看那模特，一动不动恢复正常。
　　“皓月，你好厉害。”我赶紧拍马屁。皓月不理我。“这以后打算怎么做啊？”
　　“放心，我会将她安置好的。”语气听着别扭，我转到皓月前方：
　　“皓月我就摸了她一下，真的什么都没做，工作需要你知道的。”
　　“是吗？”皓月眉梢轻挑。
　　“真的啊。”
　　“我不相信。”
　　皓月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奉上钥匙，我忙绕过车头去拉副驾的门。我刚走过车头，发动机一响，车子飞似的从我眼前开过。只剩下我和那尊模特孤零零的站在停车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