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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鸣唱之梦幻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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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德拉,克罗德拉,你看我发现了什么?”有着如同肥沃大地的黑色头发、清澈天空的湛蓝眼睛的少年大声喊着族中客人的名字,手中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样什么东西,献宝似的跑了过来,却不料踩到了什么东西猛然摔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正在给一群孩子讲述故事的克罗德拉见状抬头,正看见那个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痛得裂着嘴、皱着眉、身体扭曲着……早上新穿的衣服沾染上了大块的污迹,而头发上更有着稻草,好似一个鸟巢一般。手中的东西没有受到损伤,刚才少年摔倒的时候是非常小心的护着的。
“努斯,怎样?”克罗德拉来到了少年的身边,略微的担忧着。
“嘿嘿,没事。”少年咧嘴笑着,露出了缺了颗门牙的洁白牙齿。
“噗嗤~~”
虽然在别人痛苦的时候发出笑声属落井下石之举,但克罗德拉实在无法忍住那笑意,更何况周围一堆的孩子早已笑倒在地上。
“呐,克罗德拉,你看这个。”努斯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献宝似的拿到克罗德拉的面前:“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来的!漂亮吧?”
那是一只白色的小鸟,娇小而脆弱的鸟……
“……”克罗德拉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只鸟,这么的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克罗德拉。”少年将小鸟放在克罗德拉的手中用无比认真的口气说道:“这是属于你的了。”
“哇!努斯好狡诈,竟然比我们先行动。”
“就是,就是,动作这么快!”
…… ……
周围如同炸了的油锅,喧嚣不已,克罗德拉眉头微皱,正想对少年说些什么,努斯却红了一张脸转身就跑飞快的离开了。
疑惑着,但周围的人一旦听到这个情况皆笑而不语,要不便扯开话题,真叫克罗德拉好生困扰,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晚上遥川来的时候,克罗德拉将心中的疑问对他说了。
“哈哈哈~~~”遥川很不给面子的当场就笑了出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克罗德拉的手已经暗自捏成拳。
“这是……哈哈哈~~”一语未出,遥川又笑倒在地上。
“说!”克罗德拉难得的认真,拉起了倒在地上的遥川,双手扶着他的头直接面对自己的视线:“我要知道原因!”
“……”面对克罗德拉难得认真的表情,遥川当下便心中一痛,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硬生生地咽下,此时此刻,那话,他说不出口。
“那是高原少年求婚的表示,克罗德拉。”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在克罗德拉身后响起。
“是谁?”猛然回头,克罗德拉眼睛锐利环视四周,静寂一片看不到人影:“出来?!”
“克罗德拉……”遥川似乎要说些什么。
“这就是你做的结界?”完全是责难的口气。
“萨兰,出来吧。”遥川的眉毛扭曲,实在是受不了克罗德拉的直视:“只有得到了克罗德拉的允许你才能离开这里的。”
空中传来了挥动翅膀的声音。
皮肤白皙、有着飘扬银色织细发丝的娇小少女出现在克罗德拉的面前,翠绿的眼睛透着无尽的生命力,浑身上下透着澎湃生气。
“萨兰,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甜美的歌喉?”遥川不自觉地笑着,轻轻抚摸少女的头顶:“长的很像你的母亲,她的歌喉真是‘天籁’之声。”
萨兰在空中打着旋儿,洁白的纱裙飘起:“请放心吧,陛下,不久之后,您就可以听到我的歌,也许会超过我的母亲呢。”
“噢?这么有自信?”遥川回想起萨兰当时还是一个幼小的孩子时就已经得到族中的称赞——拥有百年难出的好歌喉。
“那是当然!”骄傲出现在萨兰略带稚气的脸上:“我一定……”
“你是谁?”克罗德拉打断了遥川与萨兰的对谈:“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呵呵,美丽的克罗德拉,我可是被你抱进来的。”萨兰将双手搭在克罗德拉的肩上:“看,你怜惜我,还很小心翼翼的将我用布包着呢。”
“这是你的玩笑?”寒冷的气息以克罗德拉为圆心扩散开来。
“诶,不要生气么。”萨兰忙将手从克罗德拉身边撤离,紧接着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小的竖琴来:“我来唱首歌吧。水之梦幻,到时你可要让我离开哦。”
“我不答应!”克罗德拉还没有回答,遥川抢先一步:“萨兰,你族的声音自古就有诱惑的功能,不可用来对付克罗德拉!况且,这里的人并不能听。”
“我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当然不会使用那种方式的。”萨兰不管遥川的劝阻,找了个软垫坐了上去,调了调竖琴的音:“听好了,我唱了。”
从哪里来,孤独的旅人呵你从哪里来?
受到自然祝福的旅人呵。
受到花之神的眷顾身上总是带着沁入心脾的香,
受到风之神的喜爱在脚上张开了自由翱翔的翅膀,
受到火之神的拥抱面对任何困境都能不知畏惧勇往直前,
受到地之神的爱护在大地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安然入睡,
受到水之神的环绕在世界任何空间都可以清楚的知道,
旅人呵,旅人呵,
你的回答在心底在喉间在舌尖,
吐露吧,吐露吧,
旅人呵,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 ……
克罗德拉……不要忘记……我……
是谁?
恍惚中有这么一个身影,唱着歌,许下了诺言,恒古不变……
克罗德拉……回来……回……来……
是谁?
迷茫中不断呼唤着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似乎是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情……
克罗德拉……克…罗…德…拉……
…… ……
风自打开的窗子和缓的流泻进来,带来了高原特有的清冷的气息。
克罗德拉感受到冰冷,身子一颤,这才自歌声中会过神来,感到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已是泪水涟涟。
回头,看见了遥川关切的眼神,克罗德拉不由得赞叹——竟然被迷惑了,不愧是高原的诱惑之声。
“为我伴奏一曲便放你走。”克罗德拉对着萨兰说道。
萨兰的脸上欢喜洋溢,当下变动手弹奏,“叮叮”“叮当”的悦耳琴声随即流淌。
借着这旋律,克罗德拉放开歌喉——他并不擅长唱歌,但此时此刻,总想唱些什么让自己的心舒坦一些。
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我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探究我存在的存在,
我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我伫足,我停留,不过过客,
我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 ……
一曲完毕,萨兰果然从窗户出去了。
克罗德拉垂下眼,静静的沉思。
只有遥川,脸色苍白,几乎不能言语。
直到第二天清晨,克罗德拉才发现努斯送给自己的鸟不见了。
那只白色的小鸟,有着非常动听的歌喉……
而努斯,身边则多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如同清晨阳光一般明媚的少女。
至于克罗德拉被少年求婚的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悄悄抹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