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注定（考古）》田心隙光

44、044 资料

　　收集完资料我们就下山了。以我们目前的人力物力能收集到的资料有限。

　　北宇取了两小块井壁的石头，一块外部雕刻有花纹的石头，一块铺在内侧的石头。井口的石壁只是用普通的石砖砌成，可是北宇下到深处之后却发现井下石头的质地跟井口不同。这两块石头经过辨认，一块是玉石，一块是空青。空青铺在内壁，玉石在外侧雕刻成花纹。

　　“井里是一截用的玉石空青，一截用的普通石头。”北宇说。

　　这口井本来就比一般的井要大很多，还不知道有多深，玉石材料都比较珍贵稀少，大概是没有那么多材料，才选取了折中的方法，用一截普通石头，一截玉石的方式来打造。

　　沈爸此时很兴奋，因为这跟他的猜想对上了。震泽洞这个故事里也记载着龙喜欢玉石空青之类的。这口井既然在龙庙的范围之类，肯定也是供养龙使用的，用玉石铺砌，大概就是为了讨龙的喜欢。这个龙庙供养有一头真龙的可能性又增大了。

　　至于那块亮片，现在被送去检验成分了，暂时还不能判定是不是龙鳞。

　　我们现在对着几张在井中的拍摄的照片研究井壁上雕刻的花纹。十几张照片在长桌上一字排开，沈爸拿着放大镜盯仔细的查看细节。照片中花纹雕工精致，云纹、叶纹、几何纹都有。可是这些都是在冥朝常见的花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沈爸抬起头，收起放大镜，按了按眉尖，看来也没有多大收获。沈古围着长桌踱着步子转了一圈，他突然抽出其中一张照片，单独放在旁边。我转过去，看着这张单独的照片，这张照片中井壁只有一层普通石头，没有雕刻花纹的那一层。

　　“这块怎么只有一层？”沈古问。

　　北宇凑过来，又抽出两张照片，他将三张照片放在一起，说：“这一面井壁旁边是有两层的，中间就只有一层了。”

　　我看着北宇抽出来的两张照片，那两张照片拍的是那一面井壁从两层过渡成一层的地方。过渡地方的花纹雕刻圆润自然、纹路完整，不像是后期毁坏的，应该是建成时就是这样。

　　沈古将这几张照片拼在一起。我看着这三张照片，这一面井壁只在外围有一圈镂空雕饰……“像个帘子。”我说。

　　什么帘子呢？“门帘子？床帘子？”我小声嘟囔着。

　　“古代木床的门围子。”沈古突然说。

　　沈爸戴上眼镜，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还真是像。”

　　沈爸将那三张照片换了个位置，拼好。然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古代木床的图，放在照片的旁边。

　　将这三张照片跟手机上的照片一对比，还真是有的像。古代的木床都是上下左右后都封闭的，只留前面一个开口，跟一个小房子似得。井壁这一面，四周两层，中间空出来就像是床的门围。其他几面井壁都是两层，构成了床的另外几面。那么这一整个井就是一个大床。

　　这么长，这么深的床，谁住呢？

　　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巨龙飞天而上冲上云霄。这会是龙床吗？我大胆的想。龙休息的时候便一头扎进井里，伸长身体小憩。

　　“床、床……”沈爸似乎觉得这个猜想有一定的正确性，一直在低语念叨着这个字。

　　“来来来。”沈爸喊过助理北宇，让他把图片的电子档调出来，看能不能拼出一张床出来。

　　井的结构太过狭长，北宇拼好图后调整了比例，缩短了照片长度。拼图完成之后，再拿出古代木床的图片对比，还真的有七八分相似。

　　虽然亮片那边的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大家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这个龙庙里曾经住着一只活的龙，以玉石、空青搭建的井为床。

　　井中特殊的空气、蜡气、空青、似龙鳞的亮片……实在是太多的巧格，不由得我们不往这方面猜想。虽然事情朝着越来越奇幻的方向发展，但有发展总比没有发展好。

　　“龙庙应该不止这么大。是周围的数木遮盖了原本的龙庙。”沈爸分析说。

　　确实，一条龙，活的、被供奉起来的龙不可能住在一个这么小的地方。已经被发掘的龙庙旁边全部都是树木，应该是这些活的绿色生物抹去了一部分龙庙的原貌。

　　“夏安盯着一个黑匣子。”我的脑袋里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声。此时我正盯着北宇的电脑看拼好的照片。

　　听到这句话，我意识到我脑海里的女声不认识电脑。女声是冥朝人的几率又大了一点。事情正一步步的朝着沈爸预测的方向进行，一点点印证当初那个猜测的正确性。

　　最近几天我耳朵里出现幻听的频率又增大了。原本这个幻听虽然讨厌，但本质上并未太大的影像我的生活。可是这两天，我感觉到随着幻听频率的增大，我的情绪变得焦虑了许多。

　　我闭上眼睛平静了几秒钟，然后睁开眼对沈古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们来到考古办的院子里。院子里铺着方形的地砖，地砖的中心挖了一个圆形的孔。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我盯着脚下，试图避开一个个圆孔。

　　突然觉得眼前整个世界都变形了，扭曲的、摇晃的让人眼晕。整个世界晃的我都没有办法走出一条直线。我一脚踩进圆孔中，腿一软，跪到了地上。我双手撑着地，闭上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了？”沈古关心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过来。他俯下身来，扶起我。

　　“有点晕。”我站起来后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

　　沈古扶着我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最近我幻听出现的频率增加了。”我缓了一下对沈古说。

　　沈古现在也有些相信我是抒女，准确的来说是不得不相信，他说：“我们找找资料，看看怎么才能召唤出那条龙。”召唤，这个词听起来真炫，像是玩游戏一样，可惜我们是被玩团团转的那一方。

　　“我让它解除跟你的契约。”沈古说的很轻松，就像龙是他的亲戚好友之类，“你只能跟我订立契约。”沈古握紧了我的手。

　　我回握着沈古的手，虽然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间还不满一个月，可是我们对彼此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我从没有体验过如此依赖一个人的感觉。虽然一切都在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但是至少我对沈古的感情有信心，没有契约，我们也一定能到白头。

　　院子里种着一排银杏树，树叶已经染黄，映着头上蓝天的背景，美的像一幅油画。我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黄叶，叹了口气，说：“这个龙庙里已经没有龙了。”

　　我们是没办法在这个龙庙里召唤出龙的，因为这条龙早就已经不见了。如果它真的是守护冥朝的真龙，那么冥朝应该一直延续至今。这条龙要么是在冥朝灭亡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要么就是在改朝换代之时被人屠杀。

　　我们这几天也从沈爸那里看了冥朝关于真龙记载的介绍，这些文献里却只介绍了如何饲养供奉活龙的细节。这条龙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来做何时又在何时消失却毫无记载。仿佛这条龙从始至终都呆在龙庙之中，从未出来过。

　　沈古盯着我的眼睛，眸目清凉，眼睛坚定，说：“我一定会把这条龙找出来的。我一定会解除你的幻听。”

　　两个“一定”，两个承诺，沈古此刻真像一个爬山高塔的骑士，手握屠龙刀，即将跟守护高塔的恶龙进行最后的决斗。我陷在自己的脑补中无法自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重重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他的能力。

　　我站了起来，说：“我们还是去看看伯父那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吧。”荆棘之路还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

　　沈古站起来牵起我的手，说：“是咱爸。”

　　我脸一红，当初进展太快，我到现在都不习惯叫爸。

　　走了两步，沈古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拉过我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口袋，对我说：“拿出来看看。”

　　我的手摸到一个皮夹子，拿出来一看一个普通的黑色男士钱包夹。难到是我不认识的炫酷世界名牌？沈古家虽然有钱但也不像是喜欢炫耀名牌的人啊。

　　“打开。”沈古说。

　　我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钱包里不会放着我的照片吧？我一打开钱包就被一叠整整齐齐的红票子吸引了，上手摸了一下毛爷爷的触感，笑开了花，问：“送我的。”

　　毛爷爷简直是治愈良器，我数着张数，什么头晕眼花都不见了。

　　沈古一脸无奈的抽过钱包，说：“谁让你看这个了。”

　　我刚数了三张，钱包就离开了我的手。小气鬼，我白了眼，还以为有人送钱上门，白高兴了。

　　沈古重新把钱包打开，打开了一个卡位，我凑过去扫了一眼，一个几厘米长度的正方形塑料包装。我好奇的抽了出来，问：“这是什么？糖吗？”

　　沈古一把从我手中夺过塑料包装，重新放进包里，咬着牙齿说出三个字：“安全套。”

　　沈古话还没落音，我整个人就跟兔子一样跑开了。妈呀！我还没准备好！

　　我也不管身后的沈古是什么表情有没有追上来，一口气跑进了办公室，差点撞上正在打电话的沈爸。我赶紧侧身进了办公室，给沈爸让开出去的路。

　　不一会，沈古也进了办公室，一脸邪笑，说：“你跑什么？”

　　光天化日聊这种事情真的是有点羞耻，我刚准备躲开沈古，沈爸就进来了，满脸兴奋的对我们说：“我们去一趟满后墓。”满后就是冥朝开国皇帝烽帝的妻子。

　　“满后墓里发现了说书人壁画。”沈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