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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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与明诚进了院长办公室，小坐片刻之后，杨慕次起身领着明楼去做检查，五分钟后，杨慕初次出来又把明诚叫了进去。明诚进去后，杨慕次就出来了。大约在门口待了半小时，明楼与明诚都出来了。之后，明楼与杨慕次又去了院长办公室，明诚拿着药方到拿了药也去了院长办公室。期间，明楼与明诚都出来了，不知为何杨慕次又把他们强行拉了回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和雅淑带了两个看起来家教很好的女人来了。随后杨慕次派了两辆车过来，每辆车都有司机，杨慕次与和雅淑上了那个阿四开的车，明楼领着一个女人坐了他们开去的车，明诚同另外一个女人上了另外一辆车。车都开到了“大世界”，四十分钟后，明诚与明楼驱车去了周佛海住所。杨慕次派人把两个女人送回了家。
井上彦看着办公桌上呈报来的最新消息，问一同与他来就任的“特高课”科长古川正雄道：“明楼与明诚这其实是去相亲了？”
古川正雄道：“应该是杨慕次的夫人特地操办的。我们的人跟踪了很长时间，这位杨夫人最近一直在上海亲日派名媛圈里物色才貌双全的女子，与今天来的两个女人十分亲密。”
井上彦喃喃道：“慕次君，你真的已经心灰意冷到只愿固守家庭，甚至忙于做红娘了吗？”
古川正雄又道：“ 将军，明楼与杨慕初好像都很害怕军统对他实施暗杀，暗地里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我们的人已经折了几个了……跟踪也只能远远的观望，还要继续跟下去吗？”
井上彦思索一番后，道：“让盯梢的人隔得再远一点。只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就行了。”
古川正雄立正鞠躬，退了出来。
明楼与明诚此时却在心里问候着杨慕初的祖宗三十八代，一个也没放过，不，半个也没放过！
阴冷黑暗的地下室里，胸腔被打开的尸体边，明诚不屑道：“杨大公子，这就是你的豪华实验室？就这破地方你也好意思要五千一晚？明家的酒窖都比你这豪华！”
杨慕初微笑道：“这是‘春和医院’太平间……的地下室。当然，要是二位明先生对我的实验室很感兴趣的话，我十分期待有机会在实验室里招待两位……我一样给你们半价。”
杨慕初穿着白大褂，带着手套，拿着医用器械，翻翻捡捡同明楼与明诚介绍：“这里是胃，呈轻微溃烂；嗯，肾脏烂得更多；哎呀，肝脏怎么烂得跟番茄酱似的……”
明诚觉得还好，以后不吃番茄酱就行了，但是明楼有轻微的洁癖……明诚一瞟眼看见他脸色微微发白，出声制止道：“好了！你家番茄酱这个色啊？”
杨慕初耸耸肩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像‘黑椒牛排’上混杂番茄酱的黑胡椒汁的颜色形状颜色么？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人肉跟牛肉一样就是一堆蛋白质。调点番茄酱上色，上火一烤，一个味道。最多口感有差距。”言罢，望着门口笑了笑，朝强撑着站在一旁的明楼做了个“请”的姿势。
明楼看他笑得得意忘形，一咬牙，站定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慕初煞有介事的背他的切片分析，不管杨慕初说什么都当没听见。
杨慕初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玩味，低头介绍得更翔实，翔实得令人恶心。
十分钟后，见他依旧口若悬河，洋洋洒洒。
明诚低声问明楼：“大哥，我能弄死这个妖孽么？”
“只要死得不是太难看就行。”明楼平静的答。
而坐在周佛海家的餐厅里，看到放在面前的“黑椒牛排”，明楼杀了杨慕初的心都有了。
周佛海看明楼与明诚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关切道：“明楼啊，你跟阿诚这是都病了吗？”
明楼强笑道：“我今年从年初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的就没有好利索。”
周佛海又道：“那阿诚呢？”
明诚道：“昨日洗了个冷水澡，好像有些着凉了”
周佛海取笑道：“这才几月啊？你就洗冷水澡，年轻人就是胆大。”
诚羞赧的笑了笑，道：“以后不敢托大了。”
周佛海指着他道：“记下了就好，免得你家大少爷以后替你抱屈说我们新政府给秘书长薪水太低，一个月工资只够去趟海君俱乐部，然后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了。”
明诚低头道：“知道了。”
周佛海终于调转话头对明楼道：“新政府百废待兴，又困难重重，你辛苦了。”
明楼叹道：“国/民/政/府的暗/杀也好，共/产/党的行刺也罢，我都觉得无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建立新政府，就是鞠躬尽瘁也是应该的。只是天天拿着热脸去贴日本人的冷屁股。为了这大东亚新秩序，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日本人都不把你当人看。我大姐惨遭抗日分子杀害，这新到任的井上彦还不信任我，天天派人盯梢不说，还在我家里装了窃听器……”
周佛海闻言，冷脸道：“人杀了！”
明楼试探道：“周先生，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
周佛海哈哈笑道：“明老弟，你何时变得这样委曲求全了？现在是战时，一切形迹可疑的人员都可以是特/务或者刺客，你说你杀的是抗日分子不就好了！至于窃听器那种小东西，他装得上去，你拆不下来吗？”
明楼举杯，感谢道：“还是周先生体恤我们这种一心为公却八面不讨好的人。”
周佛海笑骂道：“就你会做好人。我才不信你没杀了几个。”
明楼正色道：“小弟几番死里逃生，如今已是惊弓之鸟，如此也是为了自保……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周佛海道：“好了好了，你知道自己的小命重要就好……先吃饭，先吃饭，我太太从法国请来的厨子，做牛排是一绝。今天刚到，我就叫你过来鉴定鉴定了。你在法国待了好几年，又深谙吃穿之道，是骡子是马，都逃不过你的舌头，来尝尝……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牛排，五分熟！阿诚爱三分熟，特地交代过的，趁热吃，凉了卖相就不好了。”
明楼现在恨不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牛排这种食物。硬着头皮一刀下去，五分熟的牛排切开甚有案发现场的既视感，偷偷看了一眼阿诚，三分熟，切开还冒血水……明楼觉得自己划牛排的刀叉都开始打滑了，一抬手，将盘子递给了一旁的侍者，道：“帮我切一下。”
侍者很快把切得均匀的牛排送了上来，明楼叉了一小块，费力咽下，道：“菲力牛排，佐黑胡椒汁，火候正好，肉嫩多汁，确实不错。”
周佛海得意的笑了。
明诚怎么都没有想到，挑剔如明楼在经过了杨慕初的解剖现场洗礼后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把那块牛排吃完了。晚餐过后，明楼甚至还与周佛海谈了半小时的话才起身告辞。
车才出了周公馆，明诚小心翼翼的往后视镜里看明楼，发现他脸色不对，赶忙停车，把明楼扶了下来。
明楼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跑到一棵树旁，扶着树，吐得昏天暗地。
明诚看他吐得可怜，快走几步上前去替他拍背，一边拍一边道：“今天就不该让你去见杨慕初……这周佛海也是，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这个……”听他一提，明楼呕得跟厉害，到了明诚嘴边的“黑椒牛排”最终变成了“这个”，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