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5、卷壹.第四章

　　瑶池仙境的早晨如往常那般美好，日出把尽头的池水染成了金橙色，五叶惬意的站在窗口欣赏完着这番美景，过了良久才披起外衫朝门口走去。
　　进了走廊，拐了个弯，能看到那小女娃的房间，而此时五叶也心有余悸，可就在她神殿愈来愈近的时候，一阵阵熟悉而又刺耳的笑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这一瞬间她眼里的忐忑也消失殆尽，脸色也变得阴沉。
　　早就该料到，如果那女娃儿有事她这儿也不会一片安详。难道说云孑什么也没做？可昨晚他在下面守候的眼神分明虎视眈眈……还是说他败露了？
　　转身又走回那女娃儿的房间，环顾西周，在背面的岩墙上发现了爪痕，再细看地上，还能看到几根白毛。
　　“昨晚睡得可安稳？”
　　泊圣的声音像一记冷箭，从背后传来，突然得让五叶一个寒颤。她怔了一会儿，换上一张关心的脸，起身回头面对他。
　　“云孑昨晚做了什么？”
　　她的话问得泊圣一愣，兴师问罪的脸也没了一丝底气。
　　“他想害嬴儿，幸好我发现及时。”
　　“敢在瑶池仙宫造次，他胆子倒不小！”
　　五叶说得义愤填膺，泊圣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你昨夜一直在自己的房间？”
　　“什么意思？”
　　五叶的愤怒表达得恰到好处，眼神里的失望和诧异挥洒得淋漓尽致。而泊圣的猜疑也因她的表现变得踌躇不定。
　　“你一直都不喜欢嬴儿，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嬴儿被他欺凌。”
　　他说出了他的理由，可五叶也没有思忖太久。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最终都会出手，而且修仙本就该历经点磨难，是你们太宠溺她。”
　　“她与你我不同，不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所以你就能污蔑我？”
　　“我没有定论，只是与你坦诚相待，而且嬴儿的卧房师傅都布了结，能够进入的就我们师徒，我不可能怀疑师傅。”
　　“那你怎么就不怀疑一下那条鹿？”
　　五叶说完便拂袖走向了窗口，那姿态呆着对泊圣质疑的不屑，没再看他，她摇身幻成一道白烟飘出了窗口然后成形为青鸟，展翅朝瑶池尽头的绿林飞了去。
　　泊圣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跟五叶成仙，费了上千年，只能说是师傅点拨，但一部一路都是自己走过来的。他修成人身用了五百年，去北漠结善缘也费了五百年……所以五叶的话也不无道理，成仙需要磨砺，所以她才会淡然的看待嬴儿受险。
　　那他呢？他该怎么做？见嬴儿的第一眼他就似曾相识，毫无顾虑只想护着她修成仙道，可若一直任由她那以后成了仙离开了他与师傅的保护怎么办？
　　他不能明白，只想找一条明路。他又走回了神殿，殿前嬴儿追着瑞应奔跑，看到他的出现，她立刻笑靥如花的转了身朝他跑了过来，泊圣因那张粉嫩充满生机的小脸本能的蹲下身子，由她扑进自己的怀里。
　　“嬴儿想飞。”
　　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泊圣却因五叶的话有了踌躇，拿下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有些担忧。
　　“今天不能带你飞。”
　　“为何？”
　　面对他的第一次拒绝，她仰着的小脸有些失落，眼神也一望见底的楚楚可怜。他心生怜惜，可还是没有陪她娱乐的心情，昨晚的事和五叶的话让他意识到了嬴儿生命的脆弱，他觉得自己一定要为此做些什么。
　　“不为何，你不懂。”
　　他抬手抚着她的小脸苦笑，而此时的她像是有所感应，忘记了他的拒绝，一脸贴心的关怀。
　　“你难过吗？”
　　感动她小小年纪就有的善解人意，他扬嘴拉开了她起身，也招手唤来了瑞应。
　　“没有，你去玩吧。”
　　放开她的小手，她恋恋不舍的又跟着瑞应跑开了。泊圣望着恢复她快活的身影，听到了脚步，便随着声音回了头。
　　仙母从侧门进来，还是一妃红，面带微笑，细腰微步，皓腕呈于轻纱。
　　“你有心事。”
　　仙女落座于她的石座，话不经意。泊圣听后，一番犹豫，最后走到了她身边。
　　“徒儿觉得嬴儿像烟。”
　　“你害怕？”
　　“您不怕吗？她终究只是个人，无战斗的利爪，也无猛禽的体力，成仙需要历经百年，她如此脆弱以后该如何是好？”
　　“我从不曾怕过，也相信不管发生什么她会承受这一切。”
　　“她会承受，可我们能承受失去她吗？”
　　“我瑶池仙母掌管昆仑，日日都能感受生命的衰弱与繁盛，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而于嬴儿，只是多几分情感和伤痛罢。不过说到害怕，我们为何不付诸行动反而担忧呢？”
　　金母说完起了身，看着他的笑眼里别有用意，可泊圣却不解。
　　“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嬴儿十八后需要我的仙力封命轮，所以她十八后我只能留在昆仑，而在这之前，我还想下山走一遭。”
　　“您要带嬴儿一起？”
　　“瑶池的一切能长她灵性，益于她成仙，我独自下山，她托付给你，你怎么培育我不管，但只望回来你能归还我活蹦乱跳的人儿。”
　　“可…”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跟你五百年的修仙之路一样不可避免，懂你的迟疑和担心，可这些能让你强大，也能阔宽你的心境，你要明白我的用心。”
　　金母笑颜收敛，难得的严肃与语重心长，泊圣也深知此事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虽然不安，却也点头听命。
　　昆仑绿林的东侧，太阳升起的地方，一条从瑶池引出来的溪流灌溉着一片绿茵的草地。而在这草地上溪水边，一只好大凶猛的白虎正呲牙盯着溪水倒影里自己脖子上的爪痕。
　　一束青光落地，青鸟五叶现身，她望着眼前这白虎，眼神一如既往的鄙夷，白虎回首，幻城云孑。
　　“你害得我被泊圣怀疑。”
　　“这非我本意，不值得你用“害”字。而且，你五叶仙的应变力，应付一只头愣脑的白泽应该绰绰有余吧。”
　　云孑前面一句话维护了自己，后面一句又让满足了五叶的虚荣。于是她不满的态度也不在，多了一丝骄傲。
　　“那是当然。”
　　“放心吧，事已至此我只有回盂山了，你无需担心我会背叛你。”
　　“别太高估你自己，就算你背叛，他们也不会信。”
　　五叶恢复不屑，自信的脸依旧美艳，云孑望着她，嘴角浮现了笑容。
　　“倒是事实。”
　　他说完便转了身，仰起脸要幻虎离开，可就在他形变一半时，面对他的背影踌躇的五叶开口把他打断。
　　“我需要你除掉她。”
　　她的话让云孑静止了动作，很快笑着转了身。
　　“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