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东尧辅佐王 ...
-
我曲膝叩首,“臣女林若轻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真帝面无表情,语气透着寒意,“乐妤郡主平身.”
我缓缓起身,斜斜瞄麒麟朝服的老头子一眼,他隐隐散发出一种内敛的王者之气.心中不免好奇,他究竟是何许人物.
老头子侧过头,并不看我,便对我拱手作礼,“东尧辅佐王参见乐妤郡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辅佐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东尧国辅佐王,同时是东尧内阁大学士.那个肩负着东尧国的繁荣昌盛的使命,又肩负着寻觅东尧国女帝的职责的辅佐王.
外界对他的传言纷纷,据说,他已是年过百岁的人瑞,潜心于研究五行阴阳,又能将占星卜卦运用自如,只须不慌不忙地占上一卦,凡尘俗事都尽在他眼底,颇有诸葛亮的风范.
这般响当当的人物对我行礼,让我颇有些激动,急忙上前扶他起来,道,“快快请起.”
辅佐王起身那刻不忘瞥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像老鹰般锐利,令我不寒而栗。
此时,头顶上响起幽冷凌厉的男声,“多亏林爱卿才能获得恭亲王的协助.”然后回过头对辅佐王说, “此次劳烦辅佐王不远千里前来南召,朕深感荣幸.”
“臣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之后,他们便不顾忌我,继续讨论南直隶旱情.
我不语,只是静静地凝神听着.不敢有所杂思.
原来, 不巧得紧十年前的南召,也遇到个实属罕见的旱年.南召又是以种植业著名的国家,受旱情的影响直接导致民心不聚,动荡波及到整个朝政.
得知钦天监预言今年的旱情,景真帝恐此次灾情重蹈覆辙.便召集大臣商议此事,有的大臣听闻辅佐王五行八卦实在了得,占卦预测的天灾人祸都分秒不差的。
便向皇上进谏,林若靖一直与东尧国辅佐王交好,不妨把东尧国辅佐王请来一探预言的虚实,景真帝便令我哥去请东尧国辅佐王.
其实早在九年前的那长诸国殿前比试中,不仅南召王看中了林若靖,连辅佐王也看好林若靖,但林若靖以生是南召人,婉言拒绝了辅佐王的青睐,然而此举并没中断两人日后来往，两人反而一直以知己朋友的身份互通书信.
景真帝仍抱有丝希望，开口问道“请问辅佐王,今年南召会不会遭受旱灾?”眼睛炯炯有神.
辅佐王恭敬但坚定的说,“恕臣直言,经臣数日静观天象, 恐怕要应了钦天监那句话.”
此话一出,斩断了景真帝的念想,殿内寂静无声，霎那间,只听到景真帝冕冠的九旒轻轻晃动,发出旒与旒之间摩擦的声音。透过九旒看去,景真帝眸色渐渐深暗,带有几分无奈地说,“既然如此,朕依照先皇惯例,去趟佑民寺祈雨.”
“启奏皇上.”林若靖语气淡定道,“臣不敢苟同,皇上聪明睿智,深知祈雨不能降雨.而皇上大驾佑民寺祈雨,此行一路的花费金额庞大,臣认为此花费用于治旱之上更为妥善.”
辅佐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微微颔首.
哥哥这般做固然是为百姓好,但天高皇帝远,百姓岂能一一知晓?我重重吁了口气.
这一无心的动作换来了三双眼睛共同投向我.着实让我的心偷跳一拍.
景真帝又重新审视我,不冷不热道, “乐妤郡主有看法?”
被轻视的不快涌上了心头,我抬眼迎上皇上的眸子,用恭谨的姿态回道,“回皇上,祈雨虽是怪力乱神之说,但依臣女看,皇上一定得去趟佑民寺祭祀.还得大张旗鼓的去.”
懵然间,整个大殿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旁人猛地沉住呼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异.
“此话怎讲?”景真帝为之一震,饶有兴趣地拉长尾音问.
我屏住呼吸,继续道：“如今祈雨是百姓们根深蒂固的信仰.皇上此次祈雨,虽然未必降雨,但足以见皇上有诚意安抚民心,让南召子民看到皇上地为他们担心地为他们办实事,皇上爱民如子的英名便可深入人心。但旱情不可不防，皇上可随即再推出一些相关政策，防灾于未然之中.”
一咕噜说完这段话,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定自己的心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三人的脸色大不相同.
景真帝有些诧异,刚准备开口.
辅佐王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抢了皇帝的话,追问道,“请问乐妤郡主可有对策?”
而林若靖脸色煞白,虽是极力自持,却还是难掩一丝忧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多说.我只当不明所以，不去看他.
景真帝却双目精光闪烁,道,“乐妤有什么本章,尽管上奏,朕定好生置办你和域王的婚事.”
我感觉心脏在咚咚的激烈跳动着,把我的思绪恍然间飘回过去半年的时光.
我练琴，他练剑；我读书，他批阅公文；我捻花，他晒太阳；我与达官夫人品茶闲聊，他直接去府上抓人。
有时我真的怀疑,怎么堂堂域王爷,有这么闲吗?
每到晚上我们就秉烛夜谈，有时候什么也不谈，只是互相依偎,渐渐睡去。
景域,你对我的好,逐渐渗透到细如绵沙般的小事中,我并非草木,岂能不知晓,岂能不为之动情,我林若轻定不辜负于你.只要有那么一日,你肯陪我过着平淡的日子.不离不弃便是.只是那时的你,是否愿意交出印绶,与我归隐山林水境间呢?
我黯然收神,低头道, “臣女拙见：第一,开仓发放灾银,必要时还得开放国库放粮.便可聚拢民心.”
语毕,景真帝眼中的希冀渐渐熄灭，只余一片死灰,瞟了我一眼，懒得开口，想挥挥手让我打住.
这一政策怕是皇上大臣们人人心知肚明,转念间,我马上言道“第二,是引河治旱,东水南调.”
景真帝刚抬起的手,在空气中很不自然地垂落,我又言, “东尧国的梁河与吾国南部地区相距不是甚远,可开辟一条水径引河水灌田.”
景真帝恍然大悟又眉头深锁,“那么做的话,需要大批劳力和财力.”
“回皇上,臣女第三点,就是动员民众，就地取材.南直隶的百姓们若投入到开渠队伍中,再加上朝庭发放稳定的银饷,当地百姓们定涌跃参与.这样也大大减少了盗寇.”
辅佐王凝神细听后, 感慨万分道,“好谋略,好一个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点子.”
景真帝也不住的点头, “乐妤所言不差,深知朕心!”又将目光投向林若靖,道, “林爱卿,依乐妤的话去拟圣旨罢.赴南部地区的事交代右宰相.”
右宰相,就是昨日轩城禀报景域,说掌握其贪污灾银证据的宰相.若此次灾银又落入他手,那么,南部地区的百姓又陷入水深火热中了.
“皇上,倘若引河治旱,东水南调的话,臣女还有第四点.”
景真帝骇然,“哦?速速道来.”
“引泾工程宏大，需款巨大,臣女建议重新挑选人才赴南方主持.历年来朝庭拨款灾区的银两绝不占少数,可是每年灾情并没随之缓解,反而越来越重.所以,臣女建议大举兴教，重新培养水利人才。”
景真帝微眯眸子, 不解的问,“你的意思是认为历年来灾银另有内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东尧辅佐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