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最后的温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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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动牵起他的手,握紧.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竟让我觉得流窜于掌心的风都是暖暖的.不似哥哥的手光洁细致,他的手由于持剑的关系,指腹和掌心均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景域指尖有多么温柔,在我坠瀑布的那刻,便牢牢地铭记于心了.
只感觉景域高大的身躯瞬间僵硬,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手心处灼热异常,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半响,他薄唇才吐出几个字,“林…若轻…你…发烧了?”
“你…”我咬住牙,转而平静地说,“这样不好么?”
“不是…”他反握住我的手,展颜笑道, “是好极了,父皇可有提及我们的婚事?” 语气中透出了一丝亲密之感。
“恩,定在列国比试的翌日.”
景域半眯着眼睛,语气开始变得紧张,“…没有条件?”
他倒是挺了解自己的父亲,我诚实说道,“我得在比试中胜出.”至少要胜过东尧.
景域收敛了笑意,思索片刻,冷冷道,“我要去见父皇.”
我急急拉住他,说, “别,我已经答应皇上了.景域,请对我有信心.”
中午的阳光慵懒而怠倦。它轻柔地拂过景域的面庞，洒下了一片璀璨。
景域的脸在阳光下越发分明起来，被阳光映明地地方透出淡淡的红晕,握我的手紧了紧,许诺道,“不管有没有胜出,列国比试之后,我一定要娶你,让你风风光光成为域王妃.”
“恩.”我颔首微笑.
景真十五年六月,景真帝下旨,在全国各处张贴皇榜.公然在南召国三十多个地方开设学堂,由专门的夫子传授与旱情相关的知识,并从中挑选学业优异者进京面圣.在南召国掀起了一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风气,曾经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是炙手可热,增长了不少书生的气概.
不知从谁那泄密,外面都在传,说此次举动是因为域王妃进谏景真帝的缘故.不少书生学子纷纷投向景域这边,使保皇派的势力跟着大增,日益壮大.
连景域也没想到,自己已被百姓称为贤王,呼声直逼太子.
常常见到景域低垂着眼眸,伏案执笔,批阅公文,那一举一动, 无不透露着一股威严,我竟不经意间失了神.不可否认,景域确是富有才干,远见和主张的.
他谋算的事情往往在他预测范围之内,而他谋算的人往往也会跳进他划的圈套里.他只须坐看观虎斗,便能轻易达成心中地目的,对他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每次见我崇拜的眼神向他射来,他总会自恋的笑笑,笑得很开心,“知道为夫的厉害了吧?”语气欢快,充满得意之情.
在战术与战略上,景域会毫无保留地教导我,他在政事堂旁边新添了间别间,当他与大臣在外面大议论朝纲和政事时,便让我藏于别间之内,方便我广纳博听。
大臣告退了后,他便会唤我出来,让我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再一起展开讨论,以寻求最佳的法子.倘若我纠正或提点了他,他绝美的脸上就要蹙起川字眉,又不肯对我发脾气,死憋着把自己气得半死,于是乎,书房里那倒霉的茶杯隔三差五地被他摔得粉碎.
我还偏偏装看不见,听不见.
他便会更恼,冲出房间外,于是乎, 守候在门外的轩影又莫名地落得一顿骂.
心中不禁感慨,可怜的轩影,你怎么摊上了一个这样的主子.
没多久,一道奏折呈交到景真帝手上,右宰相贪污灾银,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景真帝龙颜大怒,抄他家诛其九族,据在场史官记载,右宰相被抄家时有黄金250万两,白银2000余万两,其它珍宝细软未计，所缴获的物品全部充盈国库.此便知,右宰相家产和当年国库年收入的白银差不多,可见其乃多大只蛀虫.右宰相一死,皇后失去了安身立命的靠山,成了空有其位,却无其权的摆设。
一日,我从书架随意抽了本书,翻开书页,墨香扑鼻,发现一张竹纸, 那纸质地优良，白洁如玉，两面都光滑,纸上墨的色泽鲜艳，轻捻起来,凝眸细看,纸上的字迹是景域的,工工整整地写着“梓童,若轻.”
我静心冥想，生出诸多杂念.我摇摇头,放回竹纸,合上书,将书往架子上一放.告诫自己,别胡乱猜忌.
突然,鼻端萦绕着一丝熟悉的香气,顺着我的呼吸深深吸入,那一缕缕甜腻馥郁的龙涎香沁人心脾...
“在想什么呢?” 声音极度蕴含着醉人的魔力.
我抬眼间,正迎上他含笑的绿眸,宛如一潭碧波,漾着满满的深情,别样的魅惑入骨.
他脸上依旧显出以往的那一副邪邪的笑,让人琢磨不透他又会做出什么,“若轻,父皇派我去南直隶建立水渠了,南直隶往后可以靠这条水径灌溉农田,抵御旱灾.”
我“啊”了一声,吃惊得看着他.
“明日就要启程了,南直隶的百姓不能多等了.”
我睇见他绿眸中有点点的璀璨,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开通渠道这般浩大的工程,没二三个月是不能竣工的,眼看下个月就列国比试了,若我赢了,次日…和谁成亲去?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抱有一丝希望,我试探地问,“…你…一个月能回来么?”
他笑容凝在唇角,略想了一想,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只是那双绿眸,直直射人心.
心底竟难掩淡淡的落寞.
第二天清早醒来时,身旁已没人,等我坐直身子时,小菊捧着一堆衣服推门进来,说,“小姐,王爷先去城门了,让小姐起床后速速前往.另外,王爷还吩咐,一定要小菊伺候小姐穿上这套衣裳.”
我抬手按揉太阳穴,仍由着小菊往我身上穿戴.
身穿缠枝锯莲平纹花的百褶式长裙,镶宝华蝶鎏金银簪挽起头发,暗纹瑰丽牡丹的宽幅披帛轻悬于肩膀,似两缕霞光云端拂过.我微提起长裙裙摆,由小菊搀着上了轿子.
那小子真是欠抽,害我穿得这么累赘.
轿子停在皇城门口,我愤愤的下轿子,抬头一看,城门口所聚集的百姓正在大呼大喊往景真帝这冲.有的情绪激动的百姓直接跪在地上,大赞皇上和域王的贤明.城门口两排御林军整装盔甲,正奋力的挤开人群,原来景真帝为表诚意,亲自送景域至皇城门口.
第一个发现我到了的人居然是景真帝,没一会儿,御林军总领前来邀请我过去,我颔首尾随其后,站在景真帝地右手边.
现在,我能体会景域的用意了.
景真帝发话了,“朕望你把水渠之事办好,归来之日,朕亲远迎.”
“儿臣遵旨.”景域施礼应声道.
随后,景域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后跟着大批士兵,高举着域王的锦旗.我睇了一眼景域,却发现他也正好看到我，视线在空中相撞，我不愿去揣测他眼里地含义,神色淡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要启程了吧?
一路顺风.
景域双腿一夹马肚子,伴随着马撕裂地叫声,队伍徐徐前进了,他回眸望我,我朝他笑笑.
他突然拉住缰绳,把马儿调头,奔驰到皇上跟前.
错,准确地说是我跟前.他深深地凝视着我,唇角似笑非笑的弯了起来,霸道地说了句话,“我今日启程,作为域王妃理应当送为夫.”也不管其他人地想法与眼光,径自对我伸出手.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招，让众人各各瞠目结舌，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顿时人声鼎沸，“域王,好样的.”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那璀灿的瞳眸,燃烧着太阳的光辉,散发着无比媚惑的邪美,看得我心神激荡,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被那双魅惑的眼睛吸了进去,我屏住了呼吸,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
忽然风起,披帛飘舞.
突如其来强大的力量将我稳落在马背上.
尔后,他又总结地大声喝道, “这是我唯一的王妃.”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又炸开了锅, 纷纷拍手,兴奋地呐喊着,我惊悸着,竟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把嘴唇凑近我耳垂,热气吹拂过着我的右侧脸,说, “若轻,不要躲,如今的你该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分享这份荣耀.”
听到他的话,自己一下子充满了勇气和信心,我重重地点点头.
在阳光地照耀下,面对着欢腾雀跃的百姓,我笑开了.赞叹声、祝福声与掌声盘旋在夏日当空，沸腾了南召皇城。
赈灾队伍载着景真帝的期许,载着百姓的愿望,浩浩荡荡地前往南直隶.景域直到皇城外郊,才舍得放下我,说,“若轻,你最近老闷在房里,都变胖了,就从这走回域王府吧.”
我怒瞪着他,方恨恨一剁脚道,“你不怕我回去的时候,被人绑架么?”就赌他还担心我.
他微微凝颦.
我暗自高兴,成功一半了.
倏然,他眼底流转诡谲的光芒, 唇角微微上翘,从腰间抽了枚镌刻着复杂图案的匕首递给我,说,“上面刻有我的标志,量皇城的人也不敢有这个胆子.”
景域这个痞子.我真的很无语,但还是接下了匕首.
那枚匕首小巧精致,玉柄放出柔和的莹光,它的大小我握刚好,我将它贴在胸前.
他眷恋不舍地看著我,眼中透出坚定的目光,“等我,只需要一个月,我便能回来.”
心蓦地一跳,他竟是懂我的心思.我不禁动容，深深一福,“恩,请珍重.”
离别的愁绪如迷雾般拥上心头,对他的那份牵挂,却深埋在心里,久久驱不散.
...
不觉中...
已相思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最后的温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