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晴悠

14、恋爱这回事

　　恋爱这回事……很玄乎，就在不知不觉间，它悄然发生了，并且又在不知不觉间，有如传染病一样散播开来……
　　“小晴，你干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把我们说得跟得了什么肝炎似的？”
　　不满于我刚才发表的感言，寝室里头的三个人抱怨着。
　　不必怀疑，仅仅一个寒假之隔，我们屋子里就少了三个单身女子，而多了三个正处恋爱中的甜蜜的小女生。

　　“我说的没错啊。晓文……”我指名道姓。
　　“怎么啦？”她眨着眼睛看着我。
　　“你就是传染源。”
　　要不是她和他们家东子在一起的甜蜜事迹感染了终生志向是当贤妻良母的筱敏，这第二个绝对不会那么快出现。
　　才刚开学，就听她把寒假情人节约会、共看演唱会、圣诞节互赠礼品的恋爱全纪录娓娓道来，那热火的劲头更胜从前。
　　“你怎么能那么说呢？那时候我们上课无聊又同在一个大学城，再加上每周一起顺道回家，自然而然就产生感情了，这可不是疾病。”晓文辩解着。
　　那当然！我嘴上是开开她玩笑，心里面可是祝福着他呢。她男朋友可是和她从小同一幼儿园、同小学……一路同，可一直同到高中才当了同班同学，真不知道是有缘呢还是无缘，总之，十分传奇。
　　而坐在桌子前的筱敏，则是低头忙着发短信，都无暇顾及和我争辩了。
　　说到她的男朋友……罗毅，我们专业一班的，也就是从某天一起出去玩了一次而开始培养感情的。
　　要知道，晓敏可是拒绝了另一殷勤追求者路远而选择了他，也算他的荣幸了，呵呵。不过这几个月来，他可没亏待我们，微积分最前排的位子，每次都主动帮我们留四个。
　　“小宜子呢？”我发现一大早就没见到她。
　　“和她的王斌出去了。”
　　她是他的新任女朋友。
　　“哦……”

　　我无聊地靠在床边拨弄着手机链，看着小巧的“魔镜”，它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装饰品，这些日子以来，从没有打给过我的电话，连短信也是寥寥无几，而且十条里头广告还占了一半。
　　“你很无聊？”晓文倒挺仗义，丢下东子的短信不回来关心好半天没发声音的我。
　　“嗯……”，我懒洋洋答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有了每天就很忙了。”
　　“难道……你们谈恋爱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我好奇，男朋友还有这作用。
　　晓文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并不是完全这样，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是一个因素。就好比我，如果不是因为课听不下去想磨时间我和他是不会短信那么频繁，那么也不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可能。我老姐说，大二是一道坎，很多人觉得大学日子无聊了就会找对象，大二前肯定会有的。”
　　“怎么能这样？”我震惊，在我心里对爱情一直有着某种憧憬，而现在，被现实给瓦解了。
　　“我认为感情是很严肃的，非他不要的那种，除非遇到真的钟情的人，否则我不会接受。”我执著于自己的观点。
　　“我没说你的想法是错的，但我们也不是对男朋友没有感情，只是可能参杂了点其他因素，被你认为动机不纯了。你啊……如果对于这方面太过于顶真，可能很难会找到心目中的人。男生嘛……不都是无聊了就想谈？或者是觉得没女朋友很丢脸，所以没几个深情的。”她接下来的话更加叫我绝望，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很现实。
　　莫非……我就嫁不出去了？

　　一脚跨上许久不骑的脚踏车，我好了伤疤忘了疼，浑然忘记了曾经在“爱车”的压迫之下所受的伤。
　　冬天的傍晚真的好冷好冷，缩着脖子，我赶紧朝着四期宿舍的方向进发。
　　闲来无事，课程又少，干脆就报了个中级口译班念念，不敢说自己的外语水平可以有希望当翻译，但至少，将来多考个证书也是好的吧。
　　唉……真不知道为什么课堂要安排在如此遥远的会计学校里，我忽然脑中自嘲地想到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着凉怨天寒”。
　　这个奇怪的学校里居然还有座桥，我一打车头好不容易上了桥，然后脚踏车顺着那斜坡猛冲向下。
　　“哎哟……”眼看前面的男生就要被我给撞倒，在刹车也来不及的情况下，我舍生救某男，宁愿自己和脚踏车摔向一旁。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车子还没扶正，我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
　　“没事，走吧。”对方很有肚量，拉着身边一女的就要走。
　　“慢！”那娇小的女孩子折回头，拦在我面前。
　　“怎么了？”我问。
　　她斜眼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冷地扫射了一番，然后转向身边的人，声音温柔得在寒风中也能令人发暖，“你没事吧？我看看……真的没事吧？”
　　“没事。”
　　看得出来，旁边那个就是她男朋友。
　　“什么？真的没事？”她不甘心，死死再看我一眼，然后追问男友。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开始了对我的说教，“同学，你会不会骑车啊，没看到就差点撞上我男朋友了吗？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别看她还要比我矮个几公分，那气势却是来势汹汹，让我心虚不已，就差要给她谢罪了。
　　“好了，没事……，你快点走吧。”那男的搂住女友的腰，让我赶紧乘机走人。
　　我很识相地爬上车子，赶紧一脚踩了下去，临走，听到了一句“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吗……”那声音，嗲得不行。
　　要是他真有什么事，估计我今天还别想出会计学校的大门了……

　　车来回穿梭于道路间，入眼的尽是来来往往的一对对校园情侣。曾经听过这么一种说法，校学生在学校里是一队一队的，中学生是一堆一堆的，那大学呢？一对一对的喽。
　　突然之间，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是羡慕吗？大概是吧。
　　人家俪影双双，你侬我侬，我可是孤身一人、单车做伴，身边连个取暖的人都没有。
　　刚才那个凶悍女生的形象还牢牢锁在我脑海中，现在又活跃起来，“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吗？”是啊，有个人担心的感觉很不错吧？那男的真叫幸福。
　　那我呢？怎么就没有个没有个人在我身边照顾我，学人家偶像剧里说“我要照顾你”之类的话？
　　孤单的人总说无所谓，其实心里一直在下雪，总是希望有个人，能够敞开我心扉，让我在他怀里找到安慰……
　　嘴里不自觉哼起这句歌词，我心里泛起惆怅。
　　或许，我也不该那么自命清高，找个男朋友就算了。
　　想着想着，我到了目的地了，翻身下车找寻着停车位。

　　“喂？”这时候，谁打手机给我呐？
　　“是我。”
　　“哦，程为啊。”老天，他还真会挑时间，我一手推车没这本事，只好默默站着边打电话边和寒冷作斗争。
　　“我和金翎分手了。”他直白。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
　　“你似乎不怎么惊讶？”
　　“前一段时间上网遇到桃子，她有预告过你们之间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难怪呢。其实分手也是种解脱，总比成天都无言以对互相无语的好。总觉得她一个大小姐，配我是屈就了。可能我真的和她不太和得来。”
　　“也是……要是问题真的那么多，迟早要面对了，分了就分了吧，可别太难过了。”我安慰着，怕他伤心了。
　　“你这话也太残酷了吧。”他声音带笑。
　　“才不是，我刚刚还想着呢，要是有个男朋友该多好，这会儿你们俩就给我树立了一个分手的好榜样，我哪里再敢多幻想下去呢？都是你不好，害我美梦破碎。”真的，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还有分手这种结局呢。
　　“不会的，开个好头就不会。”
　　“难道你们不算开个好头吗？”我好奇，这也有讲究？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声音复又响起“应该不算，当时是高三，你也知道很多人都有女朋友了，没有要被人笑话的。然后就在分班后，我们当了同桌，从前又是同班，所以……”
　　我忽然想起了晓文的“无聊了谈恋爱”理论。
　　“你……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种人！女朋友是用来给你撑面子的吗？还以为是你的装饰品吗？怎么能那么不负责任就开始了呢？至少也该有喜欢吧！你，太叫我……”想了半天，找不到能接下去的词汇。
　　“失望？”他自动接口，给了最恰当的两个字。
　　“没错，失望。”我点点头。
　　“唉……落到这种结局我已经算是遭报应了，你可别告诉我要和我绝交啊。”
　　看他可怜，我怎么还能说重话？
　　“不会。我还当你是朋友。我问你，重来一遍你会如何？”
　　“这可是你问我的，重来的话……我会选择再等等，毕竟当时有我喜欢而且更合适的人，比如……”他说的话有些怪异，难道他另有所爱？不会吧，我们班当时女生不就那么几个。
　　“比如？”我重复着他的话，脑海中在过滤着一张张女生的面孔。
　　到底是哪个？

作者有话说

　　刚从武义回来，温泉不错，但是生活水平似乎很低，居民还在喝河水，里面还有鸭子在游啊游。
考试也刚结束，不太差，当然，也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