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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丢失的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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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事务所里勉强凑齐了一副桌椅,沈凉玉端坐在桌前,满心期待着生意上门。可是直到日暮西沉,也不见有人进门。
她有点无语。这古人接受新事物这么难?
一群人颇有些垂头丧气。
回了城隍庙,刚进院里就被大家呼啦一下围上了.
“怎么样?能赚钱吗?”
有人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赚钱,天底下还不都是富户了。”
有人一幅“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沈凉玉面色不改,也没有理会大家,一个人径自进了屋。大家看她这个样子,意识这话不妥赶紧停住了话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散开。
胖子跟着进了屋,看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干草上,“要我说,直接不管这群人得了,让他们爱干嘛干嘛去。咱们随便找点东西吃都能应付一个冬天。”见沈凉玉不吭声,他眼珠子骨碌一转,接着道:“再说,不是还有串儿吗?他现在发达了成了小少爷,总不能眼睁睁见着哥哥们饿肚子是不是?”
沈凉玉闻言皱眉,瞪了他一眼,“别打串儿的主意。咱们有手有脚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去为难串儿。”
“不是,给咱俩弄点吃食和银子,怎么就是为难他了?那吴老头的药馆子天天进着账呢,他偷着拿点有什么关系?”胖子不服。
“若是被我发现你偷偷去找串儿要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沈凉玉冷声道。
“不去就不去,稀罕!”胖子见她态度不善,小声嘀咕。
沈凉玉黑着脸闭目沉思,直到刘勇进来唤了二人吃东西,气氛才稍缓和了些。
第二天一早,沈凉玉早早起来领着众人做了3000米的耐力长跑。在大家都累的东倒西歪连连道不行之后,才带着昨天的队伍进城继续宣传她的侦探事务所。
天气渐冷,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到暖意。沈凉玉紧了紧身上的薄衫,在门面房里来回跺脚取暖。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仍旧没有人上门,她开始有点着急了。
这要再没生意上门,可就真揭不开锅了啊!难道真让这么一大帮子人再去街头行乞?眼见就进入腊月了,这种天气去乞讨无异于是让他们白白去送命啊。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是那个什么侦探什么所吗”
一个身穿粉色绫子袄儿,青缎背心的年轻姑娘在门口张望。
沈凉玉心里一喜,终于有生意上门了,扬起笑脸迎上去问道:“这位漂亮姐姐,咱们这就是惠民侦探事务所,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那丫鬟模样的姑娘见她嘴巴这么甜,捂着嘴直乐,“去唤你们家大人出来,有差事做。”
沈凉玉一顿,敢情对方是把自己当不懂事的小毛孩了。不过,也没错,自己现在也确实是个孩子。她笑道:“姐姐有什么差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怎么?你家大人不在?”那丫鬟柳眉一蹙。
“不瞒姐姐,这会子人都上街去办事了,留我在这里看店,你看我聪明又伶俐的,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照样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那丫鬟又乐了,“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好吧,那你跟我来罢。”
沈凉玉跟着她走到街角一辆马车跟前,听那丫鬟在帘子外跟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稍后,那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角,一道娇柔的声线响起:“就是他吗?这么小。算了吧。”
眼见这到手的生意要黄,沈凉玉一步上前,冲帘子里的人作了个揖,“贵人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脑子灵,身手也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好的,你不妨让我试试,若是办不好,分文不取。”
车里的人半信半疑,沉吟了一会儿方道:“也好,就让他试试吧。”
沈凉玉欢喜地锁了门面,让门口卖炊饼的阿婆给胖子他们留了话,便跟在了马车后面去了。
马车在一座古朴气派的大宅停下,门匾上鎏金两个大字“顾宅”。等仆人上前卸了偏门的门槛,车夫才继续驾着车往里赶,沈凉玉一言不发,悄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那个穿绿背心的丫鬟见她神情自若,不见局促,扯了扯她悄声叮嘱道:“你可别乱跑,这府里的规矩可是大的很,要是给管家看到你乱窜,仔细打你板子。”
沈凉玉仰脸一笑,“漂亮姐姐放心,我绝不乱跑。”
车子停在了二门里,那绿背心的丫鬟却不再往前了,沈凉玉猜想她可能是个外院的跟车丫头。又见几个粗壮的婆子抬来了轿子,一群人屏声静气等着马车里的人下来。
沈凉玉跟着众人候在一旁,偷偷抬眼去瞄,只见一个身穿紫衣小姐模样的女孩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下来,年纪应该在十三四岁左右。说话轻声细语,走动衣带飘飘,仿若一个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名门淑女。
她不禁啜着牙花子想象自己穿这么一身行头什么情形,怎么想都是一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画面。
这顾家小姐上轿之前扫了她一眼,轻声吩咐身边的丫鬟道:“父亲这会儿还在外院宴客,你们避着些,带他进去吧。”
丫鬟应了一声,回首冲沈凉玉招了招手,“跟我来罢。”
沈凉玉跟着领路的丫鬟穿越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座花园,园子里种满了红、黄、
白各种颜色的郁金香,难得在这大冷的天儿里,开的这么热闹。穿过花园便进了一间屋子,屋子的左边用大大的屏风隔断,隐约看到床榻和梳妆台的轮廓。
那丫鬟丢了一句“候着吧。”便转过屏风进去了。沈凉玉也不急躁,环望四周,这花梨木的桌椅,晕红的帐幔处处流转着女儿家温婉细腻的气息,料想应该是那顾家小姐的香闺。
大约一盏茶功夫,顾大小姐才被簇拥着出来坐定,有小丫鬟端来热茶,沈凉玉道谢。
“我叫你来,是想你帮我找样东西。若是能找到,我重重有赏。”顾大小姐细声细语地说道。
“敢问是什么东西?”沈凉玉尽量忽略她话语中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
顾小姐没有立刻回答,似在斟酌的样子,顿了半晌方道:“是一块双螭纹玉佩。这玉佩一直由我自己谨慎收藏,就前几日出门赴宴戴过一次,回来后也是仔细锁好在盒子里的,可是昨天打开一看玉佩竟不翼而飞了。”
“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仆妇丫鬟都没见到人进来过吗?”沈凉玉问道。或许是有人见财起意,偷偷拿了也说不定。
“没有。这屋子非我允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下面的寻常仆妇也进不来。再说,这件事不宜声张,一拿住下面的人问话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为什么不宜声张?”沈凉玉奇道。
丢了东西不该着急的满世界寻找吗?
顾大小姐沉默不语。
“顾大小姐,若你真想尽快找到这些东西,就请告诉我实情吧。往往一些无关紧要之类的小事,却最具有关键线索。还请你不要隐瞒。”
顾大小姐咬了咬唇,道:“好吧。那玉佩是我的定亲信物,是我的未婚夫家送来的。若是给人知道我把这块玉佩弄丢了,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是这样。那你放玉佩的时候,有人在跟前吗?或者有人知道你放玉佩的地方吗?”沈凉玉接着问道。
“不,除了我身边的大丫鬟,别人都不知道。不过,我的丫鬟我信得过,我相信不是她偷的。”顾大小姐肯定的道。
“确定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是,没有了……不过……对了……”顾大小姐喃喃道:“那日赴宴回来我正更衣的时候,我爹的侍妾秋娘却是来过,但是她只是在这随便坐了坐便被丫鬟打发走了,并不曾进去。”
“你爹的侍妾?她经常来你这吗?”
“她曾经服侍过我一段时间,后来被母亲要了去,现在是父亲的侍妾。念着以前的主仆情分,经常会到我这里坐坐。这跟找玉佩有什么关系吗?”顾大小姐脸上掠过一抹羞愤。
做父亲的看上了女儿的丫鬟,确实让人羞于启齿。
“你赴宴回来到昨日发现玉佩不见这几日屋子里一直有人吗?”
“也就前几日外院的账房先生送上来一只会说话的鹦鹉给母亲,大家都跑去看稀奇,屋子里不曾留人,但是我记得是上了锁的,其他时间我一直都呆在屋里的。你到底能不能找,老问东问西的有什么用?”
顾大小姐有些恼怒。
“大小姐别生气,我问清楚了才能更快找到你丢的玉佩。我能看看你放玉佩的地方吗?”沈凉玉决定还是先侦查一下现场吧。
顾大小姐面色稍霁,但听了沈凉玉后半句话又有些犹豫。女儿家的寝室可不比别的地方,随便可以登堂入室,但这玉佩对她来说又确实太重要,只好点头答应。
转过屏风,撩开珠帘,入眼就是一张挂着淡粉色的纱帐的架子床,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窗户正对着满园子的郁金香,瞧着甚是赏心悦目。
“玉佩就放在这个盒子里。钥匙除了我有,别人都打不开的。”顾大小姐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捧出一个雕花檀香木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锁是完好无损的,钥匙只有她自己有,怎么能拿走盒子里的玉佩而不被发现呢?
沈凉玉沉思间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台——这贼要想进来偷东西,没钥匙从正门进来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要想不被人发现只有从这扇窗了。
她仔细察看了一下不免大失所望,窗台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在她站在窗台前思索的当口,两个丫鬟在窗外花圃里聊天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花开的真好。”
“是呢,秋娘以前可喜欢看这花,天天来小姐这串门,说起来最近怎么不见她过来了。”
“谁知道呢。我瞧着雪姨娘也喜欢的紧,有时候夜里还在这园子里逛呢,还说是什么意境,她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还不是想着勾引咱们老爷。”
两个丫头说到这里吃吃笑起来。
“雪姨娘也是你父亲的妾侍吗?”沈凉玉回头问道。
顾大小姐颔首,“是的,不过她与我不甚亲近,从不到我屋里来。”
“我能进花圃里看看吗?”
“可以。”
沈凉玉避开花枝,在花圃里仔细勘查。
阳光下,一株正怒放的红色郁金香花瓣里,躺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银制石榴花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