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穿越之王爷，不许动！》百玖歌

44、再遇祁王

　　天光大亮，沈凉玉在一阵喧闹中醒来。她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外面怎么这么吵？”

　　串儿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语调轻快地道:“听说是京城来了个钦差大人，说是来审那个北瀚的奸细呢，县太爷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进城了，大家都在外面看热闹呢。”

　　沈凉玉一听来了精神。

　　这是来审韩伯阳的那个案子？

　　“你扶我出去看看。”她对串儿道。

　　串儿闻言有些犹豫，“爷爷说你得静养。”

　　沈凉玉笑道：“没事，我在门口看一看就回来。”

　　串儿见她坚持，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出了房门。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临街的茶楼酒肆也座无虚席，就连济生堂门口都站的满满的。

　　“往后退，往后退！”维持秩序的官差一边呵斥，一边把看热闹的人们往道路两边赶。

　　沈凉玉吊着胳膊被串儿扶着刚走出来就被眼前拥挤的人群吓了一跳。

　　这么大阵仗？到底来的什么人？

　　两人刚刚找个位置站稳，忽听人群一阵喧哗。

　　“来了，来了。”

　　官府仪仗队锣鼓开道，几十个带刀护卫分成两排并进，其中一个亲卫高举黑底金边大旗，旗帜上四爪翔龙盘绕着一个斗大的“祁”字，皇室威仪尽显。

　　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紧随其后。

　　看到正当中那个少年骑士，沈凉玉眯了眯眼。

　　是他？

　　想起那一日也是在街道上，她和胖子狼狈的躲避刘勇那几个人的纠缠时，就是差点被这个人踩死在马蹄下。

　　“是祁王殿下！”

　　“殿下千岁！”

　　路两旁的百姓抬头仰望着马上俊美的少年，一双双黑眸里有虔诚有向往有服从，不断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

　　萧暮白目不斜视，端坐在马上，忽然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正紧紧追随着自己，他循着感觉望过去，却满眼都是高声欢呼的人群，并未见任何异常。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亲卫暗五驱马靠近。

　　萧暮白收回目光，“无。”

　　等到仪仗队走远，沈凉玉才从柱子后走出来。这个祁王，不过多瞧了他两眼，他就能迅速捕捉到自己的位置一下子望过来，真是敏锐的可怕。

　　不过，任你再强，那日的马踏之仇，还是要报的。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仪仗队伍，沈凉玉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串儿，帮我去找你胖子哥哥来，我有事叫他做。”

　　夜色笼罩，白日的喧闹逐渐归于平静。

　　城中县衙大宅里，灯火明亮，仆从们屏声静气。

　　萧暮白一袭黑色长袍斜靠在软塌上，一手支头闭目沉思。因刚刚沐浴过，头发还微微湿润，有水珠顺着发梢低落下来，顺着脖颈缓缓流到裸露的锁骨乃至胸膛，给那一份贵气上增添了一抹艳色。

　　“这么说，三皇兄到底是出手了？”

　　“是。”暗卫回道，“从出京城至定县这一路先后击退了三波刺客，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训练一个死士耗时甚长，这个过程还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一般的权贵之家，根本培养不起，更别说这三波死士人数又如此之众，其幕后黑手除了康王殿下，根本不作他想。

　　萧远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牢那边加派些人手，务必确保人犯的安全，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暗卫领命而去。

　　萧暮白盯着矮几上的卷宗和文书，掐了掐眉头。

　　“康王殿下一向好高骛远，急功近利，凡事都喜欢与您争个高低。此次，陛下将这个差事指派给了您，他怀恨在心，暗中下手，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出动这么多死士来刺杀您，完全没有顾及兄弟之情。殿下，说句大不敬的话，自古以来，这争储之路最忌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您可要早作打算才是。”暗五单膝跪地出声道。

　　“放肆！”听完暗五的话，萧暮白狠狠一拳砸在了矮几上。

　　“殿下息怒！”暗五见他动怒，双膝跪地，“属下知罪。”

　　屋子里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起来吧。”不过片刻，萧暮白就平息了怒气，恢复之前的清冷。早在皇后娘娘还未将他接入中宫那些年，见惯了宫廷的血腥与残忍的他，便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但只要一想到终有一天会因为皇位双手染满同胞兄弟的鲜血，他就心烦意乱，气态全失。

　　“派人把宁州府刺史韩奇贪墨修筑堤坝款项的证据给钱御史送去。先断他一臂，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若他知道收敛还罢，若不知……”萧暮白话未说尽，然其意已明。

　　宁州府刺史韩奇是康王的亲舅舅，一向被康王视为左膀右臂，只要拉下韩奇，康王阵脚必乱。

　　暗五闻言一喜，急忙应道：“是。”

　　萧暮白意兴索然，摆摆手，示意沈五退下。

　　一夜无梦，沈凉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胖子一早就跑来了，跟串儿两人在济生堂后院吵的不可开交。

　　“我年纪最大，当然我当大哥！”

　　胖子瞪眼。

　　“沈玉哥哥最聪明，应该他当大哥！”

　　串儿翻了个白眼。

　　两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服输。

　　沈凉玉见乌眼鸡似的两人，不由哈哈笑了。

　　串儿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沈凉玉，跑过来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沈玉哥哥，你起来啦。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你们吵啥呢？”

　　串儿撅着嘴告状：“我们在说结拜的事儿。我觉得你是咱们三个当中最聪明的，你最适合做大哥，可胖子哥哥不同意，非说以他的年纪才最应该做大哥。”

　　“谁家结拜不是以年纪论长幼？再说论头脑，小爷我也不笨呐？”胖子不服气道。

　　沈凉玉扶额，“合着你们俩吵半天就为这事儿？”

　　“这是大事儿！”刚才还斗鸡似的两人，一转眼结成统一战线了。

　　沈凉玉：“……”

　　“就按我说的。我是大哥，串儿最小做老三，你，就做老二。”胖子一锤定音。

　　沈凉玉：“……”

　　老二？

　　这太容易令人联想到男人身上某邪恶部位了好嘛。

　　糟心。

　　她能说不吗？

　　“叫你帮我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她故意转开话题。

　　胖子一顿，挠了挠头，“哦，说是…”

　　没等他说完，就被吴大夫过来打断了，“你们两个先去前头，该换药了。”

　　“爷爷，我留下来帮忙。”串儿不肯走。

　　吴大夫慈爱地拍了拍他的头，“出去，听话。”

　　串儿见吴大夫态度坚决，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胖子走了。

　　沈凉玉脱去棉衣，重新在床上趴了下来，试探道：“您…有话跟我说？”

　　吴大夫神情微微惊讶，随即又笑了，“是。”

　　他剪开沈凉玉身上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后，才开口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娃娃，怎么天天扮成这副样子混在乞儿堆里？”

　　沈凉玉一怔，没有作声。

　　“男子属阳，脉象多为弦中带涩;女子属阴，脉象偏细数。而你明显属于后者。”吴大夫见她不回答，神情也有些复杂。他原本觉得这个孩子天资聪颖，机敏过人，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那日替她疗伤把脉才发现他是个‘她’。

　　沉默半晌，沈凉玉坦然一笑。

　　她穿上衣服，在吴大夫面前郑重行了一礼，“一直以来没向您坦诚女儿家的身份，沈玉惭愧。但我并非故意隐瞒，以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处境，我若是不加以掩饰，恐怕早就遭了不测。扮成男孩，实是万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吴大夫您一定要帮我保秘。”

　　“帮你保守秘密并非难事，可你这样终非长久之计。现在年纪还小尚看不出区别，但一旦过了金钗之年，女子特征一显，届时你怕是想藏都藏不住。”看她虽是故意涂黑了皮肤，但依旧姣好的容貌，吴大夫不免替她担忧。

　　沈凉玉却轻描淡写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吴大夫一晒，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老夫曾在方药全书上看到过一种秘药配方。此药能掩人肤色，修整容貌，只要不用烈酒擦洗，绝不会露出痕迹。只是甚少有人用过此方，老夫也不知有无毒副作用。你若想用，老夫就帮你调制一些试试。”

　　沈凉玉大喜，“沈玉求之不得！实在太感谢您了！”

　　“话说回来，外面这些刀霜风剑终不是你一个柔弱的女儿家应承受的，老夫劝你还是早早作好打算才是。”

　　听出他话里的担忧爱护之意，沈凉玉心生感触，一时鼻头竟有些发酸，落下泪来，“我会的。”

　　见她落泪，吴大夫有些意外，旋即又有些了悟，恐怕自己的话触动了这孩子的思亲之情。他的神情不由柔和了几分，“凡事尽力就可，莫太苦着自己。”

　　沈凉玉点点头，抹了一把脸，转了个话头道：“我想和胖子、串儿结拜成兄弟，以后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您觉得如何？”

　　吴大夫一捻胡须，点了点头，“也好。虽说串儿已经入了我们吴家族谱，成为吴氏一员，但族人待他到底不算太亲厚。你是个聪明的，胖子那孩子本质也不错，你们与串儿又有之前的情义在，此番你们三个能义结金兰也算是他的造化。待老夫百年之后，有你们二人帮衬他，老夫也就放心了。”

　　沈凉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