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峨眉山中有风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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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都知道郭襄因为小时候喝过豹子奶，所以豹子都对她很友好。之所以都会知道这么偏门的消息，是因为江湖中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这么些年，也没吵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周芷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郭襄和豹子们的友好程度是全体峨眉学生有目共睹的，而且她们都觉得郭校长实在是太谦虚了，她明明不光和豹子关系好，和其他动物关系也不错。就连人类这种多变又难以捉摸的动物都不分男女老少地喜欢她。
熊猫看都没看周芷若和赵敏一眼，它悠闲自在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直接撞在了一颗竹子上，摔倒在地。它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用爪子掰竹子，赵敏这才看见它嘴里似乎在嚼着什么肯定不是竹叶的东西。
“可能是在吃这里的一种老鼠吧，这种老鼠喜欢吃竹子的根，熊猫发现了就会把它拍晕然后吃掉。”
“哎……”赵敏一边惊叹一边掏出手机给大熊猫拍照，“熊猫不是吃竹子的吗，也吃肉啊？”
“熊是吃肉的对吧？”
“对。”
“猫也吃肉对吧？”
“对。”
“那两样混一起你怎么就觉得人家吃素了？”
赵敏稍微思考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很有道理。”
在得知了熊猫不光是食肉动物，而且凶悍无比疯起来能独战三四匹狼之后，赵敏依旧无所畏惧地走上去，坐在熊猫旁边，把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开始自拍。
“我觉得你已经具备做皇帝的一项重要特质了。”
“什么？”
“短命。”
“你这是嫉妒我的勇气。还嫉妒我可以和熊猫合影。”
“你以为我不敢吗？”周芷若在另一边坐了下来，伸手搂住了正在嚼竹叶的熊猫，“你别动，我来按键。”
强迫这只无辜的路过熊猫陪她们自拍了很久之后，周芷若为了表达歉意和谢意，用轻功摘了很多竹子最上方的嫩叶，装在盆里送给了熊猫。
“你们这里除了熊猫还有什么？猴子？豹子？”回校舍的路上，赵敏兴致勃勃地翻着刚才拍下来的照片，不停地发朋友圈，周芷若已经瞥见评论区里有人说“要多少两银子才能买一只熊猫”这样的问题了。
很好，下次灭绝老师问她情报的时候她就可以拿这个应付一下，峨眉可以考虑用熊猫来击垮敌方的意志，从而轻易取得胜利。
在电池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之后，赵敏终于把手机收了起来，周芷若刚松一口气，赵敏就再次强调了一个事实。
赵敏就是不肯安静地走路。
这一天除了拉着熊猫和周芷若玩自拍之外，赵敏毕竟也认真练习了，现在她用起弹指神通来居然还挺有模有样的，周芷若看了之后发自内心地向她点头微笑。
她们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她们会在走廊上迎面撞上风陵主任。
风陵主任停下脚步看了几眼赵敏手上的动作，不可置信地问她：“弹指神通？”
没等周芷若阻止，赵敏已经诚实地回答：“是啊，郭校长教我的。”
风陵脸上顿时露出很复杂的表情来。
等风陵走了之后，周芷若才悄悄地给赵敏解释，风陵主任身为郭校长的大徒弟，从来也没有从郭校长那里学到过峨眉武功以外的武功，更别说弹指神通这种桃花岛一脉的东西，现在看到赵敏在用，她能不心如刀割吗。
更何况她还暗恋郭校长。
前面的道理赵敏都懂，最后一句就让她很震惊了。
“什么？风陵暗恋郭襄？”
“你还敢直呼其名了？重来一遍。”
“什么？风陵主任暗恋郭校长？”
“是啊。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峨眉的人心里可都一清二楚。”
郭襄带着倚天剑，独自离开襄阳城去四处周游的时候，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风陵渡口。
不是因为杨过，而是因为那里可是她青春的见证啊！
十六岁的郭襄，外人看是光鲜明媚的郭二小姐，生下来起就注定是有别于她爹娘的另一段传奇，可是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就偏偏看上杨过了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有人敢和郭襄提起杨过的事情，她就会让你见识一下，虽然她小时候有一阵子偷懒没有好好学武功，但是不光她不是吃素的，她的倚天剑也不是吃素的。
再后来，郭襄自己也看开了。
她非常坦然地跟所有人解释，我那时候喜欢杨过怎么了？！
十六岁的郭襄，生在战乱的襄阳长在战乱的襄阳，不像姐姐一样被爹娘捧在手心上宠着——不过待遇比起常年被忽略的双胞胎弟弟确实要好很多——也没有享受过桃花岛悠闲自在远离尘世的生活，郭靖黄蓉都忙于战事，就算想细致地教她武功也腾不出手来，她也就懒得练那些乏味的东西，一个人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学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
然后杨过出现了！
十六岁的、多愁善感无人倾诉的、或多或少有些被父母忽视的郭襄，遇见了又帅又潇洒武功又好还带她爱天爱地四处风流的大哥哥杨过，少女心按捺不住地砰砰乱跳，当然了，这个阶段还只是憧憬，是那个身为成年人丝毫没有一点成年人自觉的杨过给了致命一击。
他动用自己全部的社会关系和个人力量，给郭襄过了一个犹如外星人降临地球一般的华丽生日。
加上之前，郭襄在风陵渡口听的那些，有关神雕大侠的故事。
各位可以试想一下，你某天忽然知道了一个明星，然后当场就成了这个明星的路人粉，然后你居然真的认识了这个明星还和他——或者她交上了朋友，然后他在你过生日那天动用他的一切资源给你制造了两个巨大的惊喜！
而你是个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青春期少女。
经过郭襄本人不厌其烦地解说和拔剑威胁，大家也渐渐明白过来了，郭襄对杨过的喜欢，差不多就是脑残粉对明星的喜欢。
于是大家都不担心郭襄和杨过的问题了，大家开始担心郭襄和风陵的问题。
郭襄和风陵的初识，就像是郭靖和黄蓉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郭襄在路边茶摊上喝茶歇脚，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包袱，不动声色地扭住那人的手腕往地上一摔，发现对方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一软就给她塞了银子，买了一大堆吃的。
不过风陵并没有像黄蓉那样，只是负气离家跑出来玩，她从小就因为战乱没了亲人，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靠着小偷小摸混到了今天，看郭襄一个人出门，似乎也没在意身后的包袱，就偷偷凑上来伸了手。
当时的郭襄别说创立峨眉了，她脑子里根本就还没开宗立派这个想法，不过看见风陵的样子，耐心地给她分析现状：你看，你现在是小孩子，人家看你偷点吃的偷几个铜板，知道八成又是生活所迫战乱所逼，等你长大了，你准备怎么办？
一番话直接把风陵给说哭了，一边啃着郭襄买给她的包子一边哗哗地流眼泪，郭襄趁热打铁，问她你愿不愿意学武功，愿意学就跟着我当我徒弟吧！
郭襄给风陵买了衣服鞋子，用倚天剑顺手削出来一把木剑给她，就准备带她上路了。
因为是在风陵渡口遇见的，于是郭襄给她取名为风陵。
虽然郭襄百般辩解，但是完全掩饰不了这个名字如此草率的事实。
大家会担心郭襄和风陵的关系，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郭襄其人实在过于传奇，她的外号小东邪不光代表了她和她外公一样的博学，还代表了那永远特立独行无视礼法的行事方式，这么一个人忽然喜欢上自己的女弟子，甚至都不能给江湖中人带来太多的震撼。
毕竟是郭襄嘛，她做什么事儿大家都觉得习惯了。
第二个原因是，郭襄亲口承认她偶像是杨过，粉丝模仿自己的偶像实在是太正常了，万一郭襄效仿杨过也要来个轰轰烈烈的师生恋呢？
郭襄确实很宠爱她这个大徒弟，不过时至今日，这两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为了八卦，总有一些勇士无所畏惧，还真有峨眉的学生去问了风陵她对郭襄是什么感觉，风陵直白地承认了自己确实暗恋郭襄，然后更加直白地表示：“我们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没可能的。”
漫漫江湖路，郭襄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东走走西逛逛，不知不觉却还是走出去很远，一会儿从金轮法王那里学个龙象般若功，一会儿又从爹娘手里接过倚天剑。
而风陵竭尽全力，却连她的背影都看不见。
风陵也许没那么聪明绝顶，但是她足够清醒，她望而却步的原因不是身份地位武功高低的差距，而是她知道，她和郭襄的眼界不同。
这差不多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她剩余人生的每个瞬间，都可能让她创造出更加辉煌的奇迹，但是我人生最辉煌的事迹，大概就是曾经是郭襄的徒弟。”
“真是个凄美又伤感的爱情故事。”赵敏吸了吸鼻子，似乎已经彻底沉浸到了剧情中，“为什么世间总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呢？”
“我觉得我这辈子碰上的没成为遗憾的爱情已经很多了。”周芷若和赵敏对于这种“凄美又伤感的爱情故事”的敏感程度显然不太一样，她打了个哈欠，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神雕大侠杨过，现在和他师父在一起了，也没人再敢说什么闲话；我们郭靖黄蓉两位校董，据说当年郭校董他师父嫌弃黄校董是妖女，黄校董她爹又嫌弃郭校董太穷；对面武当的武当七侠，老五张翠山娶了天鹰教的人，不是照样过来了嘛……”
“你们年轻人就是想事情一点都不全面。”灭绝老师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周芷若吓得一个激灵连着往后跳了三步，差点下一秒就要澄清自己和赵敏只是偶然在走廊上相遇然后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并不是在一起聊天，不过看起来灭绝老师以为她在努力地收集情报，不但没有怪她还对她报以赞许的微笑，“杨过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是因为他自己成了神雕大侠，有了话语权，大家也就认可他们了；郭校董后来也成了人人敬仰的大侠，不过在那之前，他的师父洪七公也对他们两位之间的感情表达了支持，有北丐洪七公说话，谁能不给几分面子呢？武当的张五侠刚把殷素素带回来的时候，不也有人在指指点点，等到张真人一发话，也就都没有话说了。”
灭绝老师发表完自己的观点之后，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赵敏若有所思地问周芷若：“原来你师父这么八卦啊？”
“灭绝老师这怎么能叫八卦呢，这明明是关心江湖要闻。”
“哎呀那就算是关心江湖要闻吧，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我一定要当上皇帝！”
“别喊这么大声，我怕郭校长听见你这话之后派出峨嵋武术学校三名学生将你剿灭。”
赵敏又是一拳照着周芷若脸上挥过去。
“好吧，是我估计错误。”周芷若再一次轻松地接住了她的拳头，“两名足够了，一个管杀一个管埋。”
赵敏不甘心地收回手，眨眨眼睛，冷不丁地问周芷若：“你说啊，你这么教我武功，算不算是我师父？”
“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你看，有了徒弟之后，你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像你师父灭绝了。”
周芷若不知道今天她和赵敏回宿舍的路上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多状况。
在经历了聊八卦的时候偶遇灭绝老师，玩弹指神通的时候偶遇风陵主任之后，她们又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遇见了郭靖和黄蓉两位校董。
他们两个人总是成双成对地出现，所以遇见一个必然就会遇见其中一个，好在郭靖这个人性格随和，黄蓉一般也不怎么管学生们的事儿，见到他们就只需要打个招呼，然后默默走开就行了。
本来周芷若也是准备这么做的，但她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赵敏先冲上去了。
“我说那天怎么看你这么眼熟！”赵敏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失望地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金刀驸马！你是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对不对！”
金刀驸马？周芷若不是第一次从赵敏嘴里听到一些莫名其妙她完全搞不懂意思的词汇，不过这个词明显是在说郭靖，郭校董身上居然还有连峨眉模范生周芷若都没背下来的履历？而且赵敏一个蒙古人居然知道？
周芷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赵敏的心情是十分激动的，她小时候每天晚上都听成吉思汗的故事，其中她最崇拜的人物就是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不过她听的是蒙语版，这会儿近距离看到郭靖，再想想之前看过的金刀驸马画像，这才把两者给联系起来。
郭靖此刻感到很尴尬。
他是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想要向黄蓉求助的时候，发现黄蓉因为听到金刀驸马四个字心情十分不好所以不打算帮她解围。
人呢真是不能有黑历史，好不容易走出了黑历史的泥潭，一个不小心还会随时被拽进去，而且往往比之前陷在里面的时候还要尴尬。
幸运的是，赵敏接下来问的问题都很好应付。
“金刀驸马，听说你有一对大白雕，能不能叫过来让我看看？金刀驸马，你是不是真的见过成吉思汗？金刀驸马，是你师父哲别射箭厉害还是你射箭厉害？”
郭靖被她问得头昏脑胀，干脆吹个呼哨，叫来了两只大白雕。
“哇！它们一直都是这样飞在一起的吗？好恩爱啊！”
“呃……”郭靖艰难地解释，“它们是我从同一个窝里救出来的，所以它们是兄妹。”
“郭校董，黄校董。”周芷若终于看不下去了，“我还有点事情要问赵敏，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哦？”黄蓉笑着问周芷若，“你有什么事情要向赵姑娘请教的？”
黄蓉的本意是开个玩笑和缓一下气氛，不过周芷若会错了意，她以为黄蓉是真的在问她。
“我……嗯……我要向赵敏同学请教一些自拍技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峨眉山中有风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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