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饮一啄》济安

6、再聚首（1）

　　车站离长泽公园很近，过马路的间隙赤司习惯性的向后瞥了一眼，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后方时愣了一下，接着无法避免的抽了抽嘴角…
　　果然，天性什么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还是没办法阻止的吧，自己只是稍微不注意她就跑了，少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叹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未来得及仔细寻找时便听到川澄知空喊自己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向她时发现她难得的洋溢着开心的表情，目光向上一扫挑高了眉角

　　“你从哪里……”弄来了一条狗
　　女孩的脑袋上温顺的趴伏着一条秋田犬，吐着舌头开心的和他对视
　　“刚刚看到它在那边乱跑…”语气中倒是难得的带了几分欣喜，少年见她如此模样，顿了一下，压下了责备的话语，无可奈何的尽量用商量的语气

　　“或许是有主人的狗，看看它的脖子上有没有挂狗牌”
　　“…诶？”女孩提高了音调表示不满，但在看到赤司不容置疑的态度后撇了撇嘴，小声的‘戚—’了一声，将小狗搂到怀里缓慢的顺着毛，反复几次就是不去找狗牌，同时也别过头不去看对面的少年

　　赤司见她如此忍不住失笑，她果真是简单的孩子，不开心的反抗表现的如此的明显
　　“如果没有狗牌的话，可以养的”叹了口气，他选择退让一步

　　按理说不论赤司征十郎是温和还是尖锐，他所决定的事情都是绝对的，但对于川澄知空的软磨硬泡和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他最终总是会妥协的让她一些…

　　记得国小三年级的时候川澄知空有一阵子一直缠着赤司想让他陪自己去相隔五条街的天阁寺求签文，一开始在得到赤司明确的拒绝后表面上态度释然的很，到后来每次见面都会若无其事的提一提，日常的对话也能让她拐到‘听说天阁寺那里的祈福签很准哦’之类的和原本的内容毫不相干的对话…

　　说是给他看出去玩拍摄的照片，但每次翻到最后都是天阁寺的正视图，俯视图，侧视图，甚至是剖面图…末了还会神来一笔的装无辜添上一句‘这照片怎么会跑进来的…不过这么一看这里还真的是很好看啊你说对吧阿征~’…到最后赤司甚至在学习的书桌旁边发现了手绘迷你版的天阁寺卡通图
　　最后这种明里暗里的情况最终以赤司‘去的时候不准乱跑’为条件做以终结，而川澄知空开心的在少年脸上啵了一大口后就蹦跳着准备出发

　　所以现在的赤司毫不怀疑如果他不退让一步的话，川澄知空甚至可以一直顺到这条狗脱毛为止，在某种程度上，川澄知空孩子般的执拗也是赤司征十郎导致的，他总是让她认为只要她坚持某件事，到最后他一定会同意，而赤司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发现他竟然从很早之前就迁就甚至是纵容她，而此时，他只当是无可奈何之举

　　并不是没有办法拒绝，只是他总在犹豫后选择妥协

　　“恩！”女孩的瞳孔像是瞬间被点亮般的熠熠生辉，接着伸手摸到小狗的毛发中摸索，但在从颈项处翻出一块装饰的精巧细致的铜牌后垮下了脸，沉默了一下鼓起腮部有些小心翼翼的瞥向一旁的少年
　　“别藏了，我看到了”少年无奈的说“既然有主人那就没办法了”他耸了耸肩膀，移开视线开始寻找可能在附近的同伴
　　少女只好心虚的缩回刚刚准备将挂牌藏起的手，过了一会又不甘心的拿起
　　“Tetsuya 2…”照着上面的字迹念出了声，发现这条小狗竟然还有像模像样的名字后更是感到挫败，身旁的少年听到她念的名字后微微挑了挑眉，偏过头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川澄手中的秋田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清淡平和的声音

　　“非常抱歉，那是我家的小狗”
　　不意外的转过身，赤司了然的笑了笑“刚刚想到这是你的狗”他以肯定的语气开口，接着将手中拎的袋子递了过去

　　“生日快乐，黑子”
　　川澄知空在一旁困惑的看着两人，直到黑子道谢之后侧过身看向自己，怀中毛茸茸的触感一下子消失，她才瘪瘪嘴在被赤司警告的瞟了一眼后伸出手
　　“你好，我是川澄知空”
　　而黑子也在片刻的讶异后礼貌的回礼，在国中时就知道赤司与闻名的川澄相识，今天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是很久没有见到了有些陌生

　　“虽然没有提前通知你，但介意多一个人么”赤司在一旁开口，川澄知空郁闷的将头垂下想着这是意料之外的同学聚会啊…虽然没有什么不满，不过为什么阿征总是能够把疑问句说成是肯定句呢…

　　“当然不会”黑子偏头看向川澄知空“甚至感到荣光呢”谈话间已过了马路，远远地就看到正在卖力挥手的黄濑凉太

　　“尤其是黄濑君，说不定会欣喜若狂呢”黑子突然想到了国中时黄濑曾经说过理想的类型就是川澄知空这类的女孩，并说认为她很独立，有目标之类的赞扬，在训练的间歇偶尔也会向赤司询问有关于川澄知空的事，不过总被无视就对了

　　远处的黄濑似乎发现多了一个人，有些疑惑的向前小跑了两步
　　“咦小赤司是带了朋友……” 未说出的话卡在了嗓中一瞬间僵在了原地，直到青峰等人走近他也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黄濑君请不要再扮演石像了”黑子看不下去的出声提醒
　　“等等等等……我没看错吧喂喂喂”他向后退了一大步到绿间身边带着有些惊恐的语气询问
　　绿间只是推了推眼镜并未回答，显然是并不想理睬身旁的已经丢人到极致的金毛犬……

　　“诶——赤仔…这是宠物么”紫原一边嚼着美味棒一边慢悠悠的向他们走来，在看到川澄知空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未经思考就把想要说的话传达出来了……

　　赤司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当看到她同样眨着眼睛望着自己，再搭配她今天有些臃肿的企鹅装时…否定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忍着笑意对紫原摆了摆手，接着微微向一旁侧了一步，阻止了少女想随着自己同样向右侧的举动后转头对紫原等人介绍

　　“这是川澄知空，她今天会和我们在一起”偏头看向仍然有些呆愣的少女“这是我帝光时的队友，还记得么？”
　　女孩点点头，想到国中二年级自己临行前去阿征家告别，看到中厅满满的奖杯旁放着一张合照，而照片中的他难得的是微笑着的表情，虽然相比于其他几人夸张的过分的肢体动作他的微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对于川澄知空来说，赤司征十郎竟然可以笑着照相这件事已经可以媲美新闻头条了

　　从小到大，川澄知空与赤司征十郎的合影并不算少，多半是大人们偷拍的，也有一小部分出自于她自己，但毫无例外，每张中少年的表情都称不上讨人喜欢，漠然中透着不在意，鲜少直视镜头，反倒是川澄知空每每都会做出不同的鬼脸，洗出照片后两人的表情差别突兀的难以直视，所以几乎都被收进厚实相册的最底层

　　而如今看到照片中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鲜活的少年，开心之余也有着微妙的不平衡，好奇之下开口询问，难得的是阿征那天不仅告诉了她那张照片是合宿中所照，而且还逐一的为她介绍了每一个人，在看到对方讲话时勾起的嘴角，女孩下意识的开口

　　“一定是很重要的队友吧”
　　对方楞了一下，像是思索般停顿了片刻，才微微颔首“算是吧”
　　“‘算是吧’算得上是什么回答啊……”女孩不满的嘟囔
　　“只是觉得这个队伍中没有谁都是不行的”赤发少年看着照片开口，他有些不清楚女孩口中‘重要’的分量，所以换用了自己的说话方式

　　女孩愣了片刻，再次将视线移到照片中的那几人
　　“…那就是‘重要’啦！笨蛋阿征”

　　自此之后也确确实实的记住了那几个在照片中笑的非常灿烂的少年
　　“6号青峰大辉，7号绿间真太郎，5号紫原敦，15号黑子哲也，8号黄濑凉太”川澄知空按照记忆中的顺序背诵了一遍抬头看向赤司
　　这下不仅是青峰等人，连赤司也讶异的睁大眼睛，他确实肯定知空会记得他们，但也没想到她竟然连他们帝光时的球号都记得这么精准

　　“哇—真心的受宠若惊啊”青峰挠了挠头发率先开口，虽是这么说，但也没见他有多在意，他对于川澄知空的记忆顶多就是电视上偶尔会看到，赤司的青梅竹马还有……型号较小
　　“我是川澄知空，今天打扰了”她微弯腰，礼貌的伸手向对方问好

　　“哦，没事…”青峰随意的刚想伸出手，却被身旁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黄濑挤开，金发少年握住川澄的手，猛地弯腰恭敬的开口

　　“初次见面，我是黄濑凉太！请多多指教！”如果仔细听会发现语气中夹带着由于激动所掺杂的抖音……
　　川澄知空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愣愣的看向发顶对着自己的奇怪少年，下意识的看向赤司所在的位置，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川澄知空的手拉出来
　　“你太紧张了，黄濑”
　　而黄濑也即刻就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恰当，悔恨的捂脸“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么……”
　　川澄知空朦胧间似乎都可以看见叫黄濑的少年身后有一条尾巴若隐若现的晃着，眨了眨眼睛觉得好神奇…

　　“黄濑君一直都是川澄同学的Fan呢”黑子见川澄知空仍是不在状态的模样便开口解释
　　“诶？是么？”被点名的川澄讶异的歪头“可我不是偶像啊…”
　　“嘛…比起偶像，倒不如说是理想型之类的吧”黑子也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喂喂小黑子你不要说那么惹人误会的话啦”一旁的黄濑有些无奈的摆手“小川澄是我非常尊敬的人啦”
　　“…尊敬？”川澄知空再一次困惑的看向黄濑
　　“没错哦，你每一个探险的DVD我都有看过的，感觉超级厉害的，还有啊……”黄濑一下子就找到了话题，滔滔不绝的笔画着，甚至不像刚刚那样紧张的凑到了川澄身边
　　“烦濑你话太多了啊，今天可是哲的生日”青峰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没关系的黄濑君难得见到实体化的理想型，话多一点在所难免”黑子善解人意的开口
　　“小黑子你真好”巨型犬眨着星星眼感动的看向黑子哲也
　　“话说黄仔不是一直这么话唠的么”紫原一边吃零食一边懒散的说
　　“所以说他不行的啊”绿间推了推眼镜，不在意的说
　　“你们太过分啦”少年委屈的埋怨，向前跑了两步和队友争执

　　川澄知空默默观察这个从最初就异常活跃的某人，他的侧脸很好看而且还拥有完美的轮廓，最漂亮的是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未出鞘的剑吧，知道这个很危险，但却感觉非常安全，气息中隐约的会渗出些许的骄傲与冷漠，怎么说呢，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川澄知空看人很准，靠的是与生俱来的敏感和后天强化的观察力，但却第一次对自己有所怀疑，她将目光再一次的投向那个正委屈的胡闹的搞笑表情发出了‘咦’的困惑声音
　　“他就是这个样子，不用在意”赤司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一样，淡淡的开口

　　将视线从前面的黄濑移开转头看向身侧的赤发少年
　　“…这是，双重人格么”她有些好奇的询问，赤司噎了一下，有些无语的看向川澄知空，沉默了一会才说

　　“不，或许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
　　“……应该会很累”

　　少年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那你呢？”
　　接着侧头看回不远处的天空树，此刻正直晌午，天空树的光芒在光辉中显得微不足道，不过高耸的树尖仍透着不容亵渎的锋芒

　　“什么？”川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树，再什么也没发现后将视线重新落回到少年身上
　　“不累么？”他仍旧看着远方，只是看起来有些漫无目的，倒像是刻意避开对方的注视
　　女孩楞了一下，下意识的低下头，嘟起嘴沉思了片刻，再次抬头时刚好撞上了少年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怔忪了一下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眯到了一起，满足的摇摇头

　　“不会啊，因为那都是我所热爱的事啊”她的酒窝深深的，每次笑起来都会让人有种戳一戳的想法
　　“就像阿征打篮球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累，不是一样的么”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调皮的做了一个运球的动作，可对方似乎不为所动

　　“我说的不是这个”赤司扫了一眼她的动作，直视女孩的眸子

　　川澄知空微僵了一下，有种被看透的不适感，佯装不经意的将目光移开，并未接话
　　“将一些很难过的事憋在心底却假装很开心的样子，你不会累么”他平淡却肯定的开口

　　女孩猛地顿住，侧头紧盯着少年恍若失语般的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被拆穿的恼怒与无措，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最后还是赤司先放松了姿态，一边想着自从她在身边后自己叹气的次数与日俱增一边再一次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不用回答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再说吧，知空”
　　女孩看着他久违的对自己露出如此温和的目光有些出神，恍惚中像是回到年幼时的他安慰那时总会没有理由嚎啕大哭的自己

　　小小的少年半蹲着与自己平视，用温和的眸子看着同样小小的自己，有些笨拙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口说

　　“不要放在心上啊知空”

　　回过神看到与记忆中几乎重叠的温润，好像之前的那些淡漠与不在意都不曾存在过，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小赤司你们在做什么啊！已经脱离大部队啦！”远处的黄濑挥着手召唤两人，原来不知觉中他们停顿了这么久
　　赤司抬头对着黄濑等人点点头，又看向知空

　　“不管怎样，开心的把今天过完吧”

　　少年的背景是碧蓝的天空和络绎不绝的行人，但一切都好像是被处理过虚化一般，让模糊中只能看到愈发清晰的身姿，女孩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珍惜般的目光看着对方，自然而然的舒缓了表情
　　“恩！”一边点头一边透出放松的欢快声音，她笑的比之前要浅一些，酒窝淡淡的只带些印记，但却真实的让对面的少年有片刻的怔忪，别过头带着些隐藏的局促加快了步伐

　　“走吧”

　　“诶，慢点啦阿征！”

　　穹顶澄澈清净，天空树依稀的闪着炫目的光，巨大的玻璃幕墙接连不断的呈出忙碌或悠闲的身影，以及这一切背景之下的少年少女相视而笑的默契，奔跑中夹带着青春的活力，都是喧闹城市中透出安逸幸福气息的弥足珍贵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