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流年》醉莲卿

1、淡妆流年

　　"你已经不同了,"他说."那段时间我不敢来这里.不知你能否明白."
　　他在我的床边坐下.让我往他的方向陷得更深.他抬起手.轻抚着我的发间.
　　那是他特有味道. 淡淡的咖啡香.夹杂着些许薄荷烟草.
　　窗外有离风吹过树丛.室内的孤灯如豆.
　　我没有立即睁开双眼.却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感觉.
　　"起来吧," 他低声说.言语中我能想象他的微笑.
　　恍若未闻.我仍不肯睁开双眼.直到他在我的唇边轻轻一点.
　　我眼目惺松.这是他一贯叫我起来的方式.
　　"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早上八点."
　　"不送了.起不来." 我坐靠在床边.随手点了支烟.
　　"起得来也不会送."他不攻自破.垂下了眼帘.
　　"不要撕破比较漂亮..呵呵." 然后我好象听见了他的轻叹.呼出一口烟.回头望了望那人.
　　"季婕..以后别再在这种时候笑了.."
　　"那也不会是你了."

　　残月如钩.枕边青丝三千.司马醉醒何夕.缘如水.
　　雨打芭蕉.流年逃窜偷换.知否梦最难留.笑如今.

　　清晨八点二十六分.我习惯性地伸出手去确认枕边人的存在.
　　那人显然已经走了.床上并没有他的余温.
　　我抬起头望着窗外盐絮般的细雨.不知哪儿来的兴致.走到厨房取出了八个高脚杯.
　　放在屋檐下的阳台边.等着雨珠渐渐地将它们浸到不同的程度.
　　我从屋里又取了一副银筷.蹲坐着将杯子里的水调好.再依次排序.
　　随手一划.谱的是宫商之音.
　　我微微地笑着.
　　雨不知不觉间收小了.我注意到园外有鲜艳的青蓝色物体闪动.
　　那人没有带着任何行李.洒脱地靠在大门边.向我微笑.
　　我停下手中的敲奏.双手合十.看着他向我走来.
　　撑着那把我曾经赠于他,名为"雨过天青"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