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凋秋意浓》醉莲卿

5、卷五

　　飞日如斯.转眼便入了深冬.急雪仍旧狂舞纷纷.继而连天连夜.如思念一般.止也止不住.
　　皇上已有段日子未上早朝.偶尔也是抱恙而来.他面貌犹俊.神态却因病加剧.仿佛一下老了数十岁.
　　秦锦天适才上交了奏折.刚出殿.便被明繁皇后的仆侍领了路去.

　　仍是日间.内堂的山水琉璃盏已全然点着.明光晕照.
　　"母后唤锦天前来所为何事?"秦锦天望了一眼身着华服的皇后.并不欲多礼.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不亲.
　　"可怜呐..."皇后说罢一扬手.下人退了出去.自哀道:
　　"皇上虽立我为后.但我却年年独守深闺.寂寞难耐..如今也自知明珠暗老.皇儿就不能孝敬着我点么?"
　　"母后言重了."锦天于旁的红木椅坐下,
　　"有话不妨直说."
　　"一才你也见着了..皇上的龙体日渐虚弱.这几天更是茶饭不思.御医们实在是一群饭桶.开的药也派不上用场.."皇后低头叹道.眼角边瞄向锦天.言虽忧之.心则喜之.
　　"母后劳心.父皇乃是当今天子.自会吉人天相."锦天的眼帘微微下垂.喜怒却不形于色.话也仅道三分,
　　"母后若是别无他事.请允皇儿先行一步."锦天做势起身.
　　"且慢!"皇后急道.紧握扶椅,
　　"我还有事问你.与你相好的那姑娘..为何迟迟不带她入宫? 如今你已策封为太子.皇上不会废储.大可不必将她藏得太深.你若是能早早成家生子.呵,我也好安了这份心."
　　锦天揣着她的心思,
　　"母后莫急.这只是迟早的事."
　　"..当年皇上命你远征堯国之时.曾暗示我去了结了她.苦是天下父母心.你莫要怪..因听言这女子年长你有三.我俩只怕她会误了你.."
　　"..有所耳闻."锦天尚未复座.听她道的和煦.俯视的眼神却稍显斥意.心实有些疑惑.
　　皇后抚着自己尖长的金指套.轻慢地吐了一句:
　　"你...可知道这女子的来历?"
　　"皇儿并不在乎."曾也查无所得.
　　皇后略有隐笑,
　　"早在七年前..皇上命震威大将军戴飞..."
　　"母后不必多言!" 秦锦天忽然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像是怕极,
　　"且留皇儿一份残念..."他一拱手.甩服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一怔.回过神后怒视着他离去的地方.冷脸愈发狰狞.握实了双手.锋利的金甲
　　渐渐嵌入掌心.竟久久未动.
　　庭外积雪压枯枝.树影摇摇.炊烟苍渺.尽是一派萧瑟之意.

　　秦锦天一路行向自书房.步伐稍躁.待走了一阵.远远眺见戴飞从尊龙苑中转出.其道貌颇为黯然.只知平日皇上的心腹赵志桓时不时会前往那厢.不知今日皇上与戴飞所遇为何事.锦天此时却充作未见.自走自路.着实无心上前搭理.

　　径路前方.一只红彤彤的鸟儿歇落于枝头.啾啾地啼了两声.锦天眨眼再观.鸟儿瞬间却已无了踪影.迅即如此.不得不让锦天起疑.适才的一瞥.难道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