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杀》最后的青城

5、回忆杀 五

　　五

　　裴御珍醒过来的时候手搂了个空。
　　他茫然的睁开眼坐起身，视线往窗口方向找去。

　　张亨硕坐在窗台抽烟。
　　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额头靠在拿烟那只手的手掌上。
　　他撑着头看着裴御珍，只是静静看着，看到裴御珍醒过来也还是一言不发。
　　样子有点颓废，脸上还挂着事后的淡淡厌倦。
　　但是即使这样也依然让裴御珍迷恋无比。
　　裴御珍下了床，他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走过去圈住张亨硕，脸蹭在对方的头发上，低低喊了一声：“hyong。”
　　张亨硕抬了抬眼皮，任由他抱着。

　　裴御珍记不清这是和张亨硕第几次的鱼水之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停止，虽然这是在偷情，这让他成为一个背叛恋人的人渣，但是他仍然一次又一次的，沉迷其中。
　　他知道自己着了张亨硕的魔障，可是他逃脱不了，他只能往魔障更中心的地方前行。

　　第一个约张亨硕喝酒的夜晚，送张亨硕回到这间房子的楼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也不知道张亨硕为什么没有拒绝。他只记得自己好像预先演习过一样，接过张亨硕递给他醒酒的水放到一边，另一只手却搂住了对方的腰，不给对方反应唇就已经压在对方的嘴角，他甚至把舌头伸进张亨硕嘴里，搅得对方几近窒息。而张亨硕，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也许第一次后他就该停止，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于是他约张亨硕喝酒的频率从一周一次到五天的一次，再到三天一次，直至最近，几乎每天他都会去张亨硕的花店。
　　张亨硕有时会答应，有时只是和他喝酒听他讲话，偶尔也会像今晚一样主动。
　　裴御珍不清楚他和张亨硕这样算什么，也许是地下情人，或者只是保持□□关系的朋友。

　　“hyong，你愿意和我交往吗？”裴御珍不自信的问。

　　他没办法自信。
　　张亨硕一直都太冷淡，即使是他谈论着恋人，张亨硕也不会嫉妒，只会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听着，听完脸上永远都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裴御珍说得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而他……
　　裴御珍扫了一眼这个满是别人存在过痕迹的屋子，想起他一次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保存在柜子上的杯子时张亨硕默默看了那满地的碎片很久，连说没关系都带着牵强的模样。

　　没和他上床之前张亨硕其实也会和他说以前的事。 
　　说以前他也有一个男朋友，交往了很久，很相爱很相爱，只是后来那个人出了车祸，死了。
　　可是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裴御珍还是对那个人嫉妒的快发狂。
　　他爱上张亨硕了吧。
　　明明他也有一个交往很久的人，明明他觉得自己和恋人也很相爱，明明他从来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他还是爱上了张亨硕。
　　所以才会连一个死去的人都嫉妒，所以才会害怕和张亨硕之间不确定的关系。

　　张亨硕听了这句问话推开裴御珍。他看着裴御珍，目光深得裴御珍都探不到底。
　　张亨硕转过头看着窗外，手指夹着烟拿到嘴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气。
　　没有回话。

　　裴御珍知道他在想什么，凑上去又抱住了他。
　　“我会和他分手的。”他不知是在和张亨硕承诺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张亨硕终于又用正眼看他：“是吗。”
　　裴御珍垂下眼睑，点头。

　　“你爱我吗？”
　　张亨硕把烟蒂按灭在窗台上，双手攀上裴御珍的肩膀，用一个浅淡的吻回答了裴御珍承诺后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