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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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
柳少卿看着茅天行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姑娘年纪小，又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个爱哭包呢！结果竟是这么一副活泼开朗的性子，那马车是随便下的吗，木板都快高过她的头了，结果一蹦就下来了！差点吓得他魂都飘了，还好没什么事。这回遇上了这么件奇怪的事，还嚷嚷着出来看，吃豹子胆长大的吗？这小混蛋！
他把锁交给一边的护卫，自己跟上了茅天行。
‘还以为刚刚能把人唬住呢，结果还是出来了，得，还是得看好了，抚宁县里挑出几个能看的姑娘不容易，偏偏这姑娘还是里面拔尖的！不能轻易没了，这下只好自己多劳神了！’
茅天行不知道柳少卿在想什么，虽然听到外面有斗殴的声音，但她在船舱内并未嗅到任何的血腥气，反而嗅到了一股河底淤泥的臭味与鱼类的腥味。
“那些贼人被你们带去哪了？”
目及之处，只有一片片水痕与几堆水草，有几个护卫正在收拾残局，把木质的船体擦干，再把水草收进桶里。
“哦？姑娘怎么担心起这个了？莫不是其中有着相识之人？”
柳少卿阴阳怪气地询问，抚宁距离此处有数日车程，这姑娘认识那批人的可能性不高，但这并不妨碍他吓吓她。
“虽然没有见过，但也许祖上打过交道。”
茅天行捡起木板上的一缕水草，虽然有些焉了，但依然可以看到手中的水草蔓生似葛，长枝上还长着火焰似的叶片，茅天行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中碾了碾，心中有了猜测。
“你不回答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化作清水消失不见了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
柳少卿心中一震，论武力值，这群贼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太邪门了一些。被刀砍到时完全不见痛苦神色，活动也丝毫不受阻，就像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邪术！即使是他一刀将其中一人拦腰切断，那人也不过是化为一滩清水洒在船板上罢了。
“如果我说鬼神之祸，你信吗？……这是水莽草。”
茅天行不信眼前这个人，也就没把家底报出来，她递出手中的水莽草，心里想着，要是他不信的话，就说这草有毒，他们都不小心陷入幻境算了。
“我只信天灾人祸，不信鬼神。”
柳少卿没有贸然接过水草，他不知道水莽草是什么，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没有直接将这些‘茶叶’扔进河里，而是谨慎地收进桶里，怕它污了水源。
“哦，这草有毒，能致幻，你们若是只沾到了一些，等上了岸喝点新鲜凤尾草煎煮的汤药就行了。”
茅天行将手中的水莽草往桶里一扔，随后就想擦擦手，但手绢在怀里，掏的话衣服会脏，她将目光移向柳少卿。
“能给个手帕么？我手脏了。”
“凤尾草的话，我们有备着，不新鲜的行吗？”
柳少卿拉住了经过他身边的护卫小哥，“少游，给方手帕，别小气，我知道你娘给你放了一打。”打劫完手下后，柳少卿若无其事地将手帕递给了茅天行。
“姑娘知道的这么多，家中可是行医的？”
“不行，必须是新鲜的。不是，行商。”
茅天行将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把手帕扔回给柳少卿，既然帕子是从他那里拿的，自然也扔回给他，还不还是他和他同伴的事。家中的职业毕竟有些忌讳，除非有任务，否则茅家子弟一般都说家中行商，别人也不会深究。
“你最好也告诉一下其他人，如果不确定也最好喝一点，凤尾清热利湿，消肿解毒，吃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水莽草含剧毒，人若是误食便会成为水莽鬼，远离轮回，直到用水莽草之毒毒死替代之人，才可投生。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说，是真是假无人可知。茅天行倒是知道一种可行的方法，那就是服用新鲜的凤尾草，必须叶中含汁的那种，这种方法在她祖上有用过，是被验证过可行的。’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柳少卿知道凤尾草与水莽之毒无关，只是汉子们出门在外过得糙，稍微变个天，吃的东西不干净就会生痢疾，所以常备着凤尾以防一二，当然，全都是晒干了，利存储，便携带的。
“听姑娘一说，这一场兵荒马乱的只是我们迷了眼。不过，既然只是迷了眼，那这些水草和水哪来的？”
柳少卿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还在兢兢业业地拾水草的手下，不由地眉头一皱，疑上心头。
“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们不小心捞上来的呢？毕竟一时脑子糊涂。啊，仔细说来，我也只是听到了喊杀声，见到了水莽草，你不信我的话也无所谓，横竖倒霉的又不是我。”
遇到不好糊弄的事，茅天行选择装傻，一下子就把事往身上一推二五六，她毫无睡意地打了个哈欠，睁着又大又圆的黑眼睛说道。
“好了，我困了，给我安排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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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就知道好心没好报！’
茅天行一把扯下了勒住她脖子的水莽草，警惕地看着把自己围了一圈的水莽鬼。她偷偷将手伸进袖口，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她心头一跳，懊恼地想起为了避免东西被收走，她早将一应物件都收在了玄袍的乾坤袖之中。
“我们等了这么久，才找到可下手的人，你为什么要坏了我们轮回的机会？！！”
像是失败的大合唱一样，所有的水莽鬼都争先向茅天行开口，朦胧又狰狞的声音像回声一般，在空落落的船舱间回荡。
“呵，谁告诉你们毒死人自己就能再入轮回了，是善、是恶，天道早已知晓，又岂是区区凡人能动摇得了的？你们这么做不过是徒生孽障罢了，就算侥幸转生也会生生世世被厄运所扰！”
茅天行自小就听茅家组训，对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之事深信不疑，通过伤害别人来达到目的，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哼，不过是区区一个毛头小鬼？居然讨论起天道来了！”
各种各样的怪笑充斥在船舱之中，片刻之后却蓦地一静，接着便是漫无止境地怨恨。
“我们又何曾犯过什么错，不过是饮了一杯不要钱的茶水便沦落成这番模样！而害我们的人早已投胎、逍遥自在！天道从来都是不公的，想要什么便要自己去挣！”
不知从哪传来了辩驳的话，将船舱中的怒气再一次点燃。
“你当我们都是心肠歹毒之人吗？若是如此，我们就该避过侍从，直接朝你们这群娇小姐下手才是！何必拼上多年道行，和那群两手鲜血的人搏上一把！”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水莽鬼，难道还不够吗？”
“这种日子我是再也不想过了！”
“你既然好心，那我们就让你变成这艘船上的第一个祭品！”
在水莽鬼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的时候，茅天行已然摸上了自己的包裹，她一边面色苍白地看着群情激奋的众鬼，一边用衣摆遮掩着，右手不停地在玄袍的袖口鼓捣，‘家传的拂尘被她搁哪了？越是关键的时候怎么越是掏不到？……诶，这毛绒绒的，是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