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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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过后，又转陆路，不过，从众人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不远了。上岸后，护卫们在渡口停留了一阵，根据三花和小白的消息，他们搜罗了不少的新鲜凤尾草，借了农家的灶头煮了一大锅后便是一人一碗，就连相工也“宁信其有，勿信其无”地参与其中。
三日后，一行人到达燚都。
燚都位于大烨腹地，虽然不及江南热闹，却充斥着皇城脚下贵不可言的氛围，在版图上，燚城就像一朵盛开的鸢尾花，宫廷位于花蕊处，如众星拱月般屹立在燚城之中。
“就要进宫门了，还请诸位姑娘禁言。”
人生地不熟的，难免有所忐忑，经过数日相处，抚宁选来的秀女都有些熟悉了，便一起说着话，排遣一下心中的恐慌，没想到这都不行，昏暗的车厢里安静下来，透着让人烦闷的寂静。
‘三花也不知道找到小姑姑了没有？’
茅天行透过因为颠簸而掀开的窗帘看向外面。拂尘的事，一进燚都她就问柳少卿要过了，可对方完全顾左右而言他，估计不是弄丢了，就是不准备还了，她让小白循着灵力寻找，得到消息后就回她。而三花则是被她派去与小姑姑接应，虽然希望自己能顺其自然地落选，但万一不行，就得运用外力了。
‘算了，放弃了。’
茅天行有心记住这宫中路线，但轿子几步一弯，数米一门，高高的墙壁像是望不到边，周围的景致又几乎无二，都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便只好认输，不再看轿外景色。
兜兜转转之后，轿子停到了一个小院子，抬轿的人动作轻巧地退了出去，轿口的木板层层叠起后，院子里就剩下她们和不知何时站在此处的一众宫人。
“姑娘们请下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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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她的使役？”
妆容华贵的美妇人拿着手中的木梳，一边用柔荑般的手指描画着梳子的齿痕，一边用眼角打量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虽然论颜值是少有的漂亮妖物，但它妖气低微，身手更是迟钝得有如锈刀，啧啧啧，简直除了脸蛋外一无是处！
‘那孩子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是的，天行大人命我前来找您，并让我将这把梳子作为信物交给您，她说您有助她远离面前困境的法子。”
三花有条不紊地将来意说了出来，她抽空撇了这女子一眼，然后在对方的眼神中迅速而又柔顺地低下头去，明明这家伙没有多少灵力，但总让她觉得忌惮。
“既然想看我的脸，那就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怎么？是怕我羞辱你？还是吃了你？”
已为人妇的茅碾冰用手抬起了三花的头，让她看向自己，一双桃花眼像流水一般似醉非醉，美丽而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三花顿时看得膝盖发软，却被控制着摔不下去。
“如何？”
“……眉眼间和天行大人有些相像，不过，您要更加明艳动人一些。”
“是吗？”
茅碾冰松开了捏住三花下巴的手，用手绢沾着茶水开始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手指，三花心跳得厉害却坚持着没让自己软倒下来，她有些焦急地询问。
“您要怎么帮天行大人跳出眼前的困境？还请您明示，三花一定竭尽所能为天行大人效劳。”
“不必了，接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茅碾冰早有所准备，抚宁离这远，选得难免早一些，算算时间就在这两日，她早已打点好一切，就等着人来了，其实茅天行一方不管能不能有所行动都不会影响结果。
‘不过，背井离乡后一直被拘在那么个方寸小地，还能派使役用信物联络上自己，老爹选得这个继承人也算有几分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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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诸位姑娘转过身来，抬头挺胸，伸出双手。”
‘这他喵的就是个梦！劳资要冷静！绝对要冷静！’茅天行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根据宫人的指示动作。她们像是被送去宰杀的猪猡一样，全部脱光了排成一排，一个宫人拿着一支细长的毛笔，将小瓮中的红朱砂点在她们的手臂上，凝成一点的便留下，若是直接脱落，那倒霉的秀女就会被随侍壮硕健妇粗鲁地扯到一边。
连衣服都没有，自然不敢高声嚷嚷，羞耻心破表的落选女子们只能窝在角落里小声呜咽。
一轮选完后，衣服还是没能穿上，窝在角落里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茅天行心里有些同情她们，被判定为失贞的秀女结局不会太好，就算侥幸离开宫廷也名声尽毁，再无嫁娶希望了！
留下来的人被搀扶着浸进了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每人都有专人的宫女擦身，擦着擦着又没了几个，在茅天行无奈地想着下一轮还有什么操蛋的筛选程序时，她身上被扔了块干毛巾。
“姑娘自己擦干水吧，衣服就在凳子上。”
话一说完，那宫人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她退到后堂，翻出记着茅天行名字的小册子，在名字底下写上“痔疮”二字。
‘这样就行了。’这宫人想着，‘秀女的五官和仪态都是相工挑好了的，不能在这上面挑刺；失贞名声太臭，下场太惨不行；想来想去还是这毛病保险，既不需病史，将来查出来姑娘没有问题也不怕，反正是可以治愈的，只是在这当口不能留下侍君了。’
茅天行还有点懵圈，但这并不妨碍她行动，胡乱地把自己擦了一遍，身上还没干透就抓紧时间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在茅天行准备梳头的时候，胳膊就被人抓住了，她乖乖地被带着和之前筛下来的人一块离开了，其他人还在一边走一边哭哭啼啼地扣扣子，衣服更是被系得乱七八糟！
‘还好劳资动作快！’
茅天行默默为自己的反应速度和更衣速度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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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阴气森森的？’
小白默默地用爪子沾沾口水，缕了缕自己炸开的猫毛。因为拂尘上有着茅家历代家主的灵力，像它这样以恶为天性的妖物一碰既伤，所以它不敢轻易从柳少卿手中盗取拂尘，而是按茅天行的吩咐，暗中跟踪柳少卿，找到他的落脚点。
猫咪的步伐一下轻巧，哪怕柳少卿是个个中好手，也根本没发现它，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根本不会想到会有猫咪特意跟踪人。
可等它来到柳少卿的落脚点时，却一个哆嗦，恨不得时间倒流和三花换个任务，原因无它，这个宅子处处透着诡异，其中的怨恨杀戮之气简直像是要把它剥皮削骨一般！
“来，三月，这个给你！”
柳少卿从怀里把从茅天行那没收的拂尘掏了出来，递给站在他前方的一个小女孩，“你不是说你那屋灰多吗？我给你带了个拂子，拿去用！”反正那姑娘都进宫了，想必也机会跟他计较了，故意没还东西的柳少卿毫无悔意，直接把茅天行的拂尘作了人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