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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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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的荷包即将为幼弟大出血，王平良正在和林子虚商讨县令离奇死亡之事，他从小吏那里得知前几任县令个个都格外勤勉，在城外城隍庙敬过香之后，常常夜宿在县衙内，而且不需要小吏留下，独自整理陈年的案宗，如此下来，不到一个月就熬得个个面黄肌瘦、两眼昏花，最后一命呜呼。
“说到底，陈年旧账虽然要理，但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我认为还是当下比较重要，所以倒不曾像前几任县令一般勤勉。”
王平良自嘲地笑了笑，随后端了桌子上的一碗茶，润润喉。
“平良，我记得认识你以来，从未见你烧香拜佛，不知这次？”
林子虚从刚刚的话中找到了自己在意的，不由地提问出声。
“当然也没有。我自来不信鬼神之力，除了五脏庙，哪座庙也不曾诚心上过香，虽说城隍庙灵验，但我——咳咳，你知道的。”
“或许我们可以挑个日子一起去拜拜，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和一个人汇合。”
林子虚想到了茅天行，说不定她能看出什么端仪，既然他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收到，那茅天行估计还在王家，也不知道把出现在那家的精怪解决掉没？
“平良，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城西王家走一趟。”
“………………子虚，实不相瞒，那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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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是茅天行对王平良的第一印象。
商贾自家，多精于算计，面相多刻薄，她还以为王启生的哥哥不是瘦弱精干，眼睛锐如鼠蚁的精明人，就是膀大腰圆，穿金戴银的暴发户，养着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以某官位。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雍容自若的青年才俊，即使之前从未谋面，她也能在他身上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柔亲切之意。
“喂，别以为装醉就能逃过啊，快点开口要钱！”
在小白的吵闹声中，茅天行觉得刚刚顿住的时间一下子又流转起来，明明之前脸皮已经磨练得万分坚韧，但在这样的人面前，茅天行还是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她也想学着王启生装做醉倒算了，但问题是她一杯酒也没碰，根本醉不起来！
“……嘛，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茅天行有些紧张地搓着手，她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不敢看走过来的王平良。
“嘿，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说这样的话啊，这一路过来，我的荷包起码被你掏空了一半！”
林子虚搭上茅天行的肩膀，和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他动了动鼻子，朝茅天行身上闻了闻，酒味都是沾上去的，明明没醉，但比起那醉倒的好友幼弟，茅天行看上去更像醉汉。
“双眼迷离，两颊酡红，天行，你喝高了吧！没事，这儿有愚兄我呢！平良，你是主家，我和天行就拜托你了！”
“子虚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
王平良浅浅地笑了，茅天行看着对方的笑容，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住脚，她闭上眼睛想要稳住心神，却发现整个脑海里都是对方浅浅的笑，脸上的温度不由地又上了一层。
“哎呀，怎么站着就睡着了？”
林子虚夸张地一拍大腿，把茅天行交给了三花，让她扶着茅天行跟着前面的侍女离开，自己则是拍拍王良平的后背，说道。
“说了一天了，我早饿了，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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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茅天行到了客房还是恍恍惚惚的，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把三花和小白赶出了门外，想要一个人静静。
茅天行盘起腿，双手环抱于胸前，满脸严肃，开始回想。对了，自己原本正开心得吃着菜呢，现在肚子里还有点撑。后来，王启生喝高了，她就让三花、小白也坐下一起吃，然后，林子虚带着王平良突然就出现了，对了，就是这个时候，她开始变得奇怪了！
她是非常欣赏王平良的，对方身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美好气质，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比之下，她惭愧了！
‘唔，惭愧吗？’
茅天行看着境中的自己，头发全部被一根黑色的发带扎在脑后，虽然长得眉清目秀，但嘴角留着肉菜的油渍，恶，擦掉擦掉！现在正常了，但一身玄色的宽大袍子却不是说改就改的。
‘算了，回家后就能换成正常的衣衫了，到时……到时就不会和这个人再见面了……不会再见了啊……’
茅天行挠了挠脸，看向房顶，觉得有些惆怅，又觉得有些释然。
‘反正之后也不会再见了，所以在对方心中形象糟糕一些又如何呢？她需要在意一个过客的看法吗？不需要。所以她在烦恼些什么呢？对，不需要烦恼。既然欣赏他的话，那就尊敬他，力所能及之下，帮他一把也可以，之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嗯嗯，就这样！”
想明白了的茅天行一下子就开心了，她伸伸腰，踢踢腿，又靠着墙壁倒立了半个时辰，发觉胃里不撑之后，就打开房门，让小白去要一些热水，三花帮她擦背，洗漱干净后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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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城外，但这座城隍庙一点也不破，香火鼎盛，人流往来也多，因为之前死去的县令都来这上过香，林子虚怀疑这里有问题，就拖着王平良，带着茅天行一起来这上香。王启生因为最近惹出不少的麻烦，被他哥勒令在家读书，小白和三花则被茅天行留在了王家，神鬼之地，磁场微妙，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在定下心性之前，她不打算用这种方式考验两只猫，也就没带上它们。
“怎么？看出什么了吗？”
林子虚在拜拜的时候，小声询问茅天行，王平良肯来这里上柱香已经是极限了，林子虚也不好强压着他弯膝盖。
“嗯，城隍夫人挺好看的。”
茅天行随口答着，起身从庙祝那里买了三根香往神像前一戳就完事了，若是有灵气的寺庙，她也是会认真祭拜的，但这城隍庙里充满了污浊之气，她闻得难受也就敷衍了不少。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子虚瞪着茅天行，他原以为茅天行看上王平良了呢，这么个卖弄实力的机会铁定不会放过，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敷衍，站在王平良旁边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行！天行！你有种！’
林子虚哼唧着从蒲团上站起来，连香都没心思上了，惹得庙祝看了他好几眼，‘哼哼哼，穿那么好居然那么抠！白耽误他赚钱的时间！’
“没什么其他事我回衙门了。”
王平良刚刚站在庙里后殿的时候，隐约看到神像对自己眨眼，但等他再仔细一看，发现神像又不动了，一切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觉，‘应该是庙里尘烟弥漫吧。’王平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嗯，走好。”
茅天行平淡地回答着，并不去看王平良的脸，虽然昨天做完了心理调整，但她看王平良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视线相触的时候，所以……她干脆不看了。
“我回去睡了，你随意。”
茅天行朝着林子虚挥挥手，往王家走去，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她应该是不用睡了，等把事件解决之后，她也该离开了。
“喂，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睡！小心变成猪崽！……喂，天行，你还真回去睡了啊？”
林子虚在茅天行背后喊来喊去，但什么回应也没收到。
“……这一个两个的！”
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隐没于集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