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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南一梦,旧迹难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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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又给家里惹祸了?这是敖寸心睁开眼睛以后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当年被罚永禁西海后,她一直觉得愧对家人愧对西海,自己一次又一次任性的后果就是让西海蒙羞。所以被罚之后她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每天孝顺父王母后,偶尔会也会帮父兄处理一些事情,希望能够将自己之前所有的不懂事一点一点的补偿给家人。
就连后来听说杨戬差点战死华山,还说出那惊天动地的月光宣言她都忍住了,没有跨出西海一步,甚至忍住了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有在听到敖听心还活着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狠心的,听心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对听心那么绝情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有魔蛟闯入西海,然后劫走了大嫂,自己去追,救回大嫂以后和魔蛟一起缠斗中跨出了西海水域地界……然后、然后……她就不记得了。一睁开眼睛就在这个地方,这水流平缓,身下是脏脏的淤泥,最主要的是这里是一条河流,而且是淡水河!也就是说,她违反了圣旨擅自出了西海了?
敖寸心一想到那对不近人情又刚愎自用的三界统治者,心中一阵慌乱。敖寸心在水底来回踱步,她记得西海是笼罩着专门对她的禁制的,如果她擅自离开的话就会马上有反应,可是她记得她当时似乎没有触动那个禁制,也就是说,现在上面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不在西海了
想到这里敖寸心终于冷静下来,她记得她是和魔蛟一起离开西海的,可是她刚才就已经查看过,这附近没有一点魔蛟的气息。还是先弄清楚这里是哪里吧。
敖寸心抬起头,站在水底可以看到月亮带来的微光,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敖寸心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如今的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吧……啪的一声,敖寸心扇了自己一巴掌:“敖寸心,说好了不再想他的,怎么就是记不住!”扇完了又有些后悔,敖寸心摸摸有些疼的脸颊,暗道自己是个傻X,下手太重了。
脚下一点,敖寸心一点点往水面游去,不多时敖寸心就将脑袋探出了水面,小心的打量着附近的环境。此处江面宽广,水流却不算湍急,往右面看去影影绰绰的似乎是大片的芦苇,敖寸心当即决定往左边游去。
白玉堂提起手中酒坛喝了一口,半坛子酒下去以后方才觉得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这一趟从汴梁回来简直是带着气的,与那死猫原本约着要好生打上一架,结果那官家突然招那猫进宫当值,一值就是数日,就这么将白玉堂晾在开封府中。害白玉堂被那公孙狐狸抓着将原本该那死猫干的事情给干了个遍,气的白玉堂没等到展昭回转就匆匆回了陷空岛。
可是一入岛白玉堂又迟疑了,这才出去几天就又转回来了。出门前哥哥们可都是知道自己去找展昭比试的,如今什么都没比出来就回来了少不得要被他们拿来说道。于是心中烦闷的白玉堂就偷偷回去取了一坛酒后坐在这里独饮,心中想着到底要不要回去,若是不回去的话去哪里呢?不若去江宁酒坊?不行不行,不能去,奶娘本来就嫌自己野得不归家,抓到一次都念叨个没完,难道还要自己跑去自投罗网吗?
白玉堂提起酒坛刚要再喝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滑水声,白玉堂英挺的浓眉一挑,右手抓紧画影。这三更半夜的谁还会在这里划水?难不成……白玉堂勾起嘴角,虽然自己回来的时候尽量避开了岛上的家丁,可是他也没指望说真的就没人发现他的踪迹,如今……嘿嘿,四哥,你以为同样的伎俩我白玉堂还会吃亏第二次?
白玉堂不动声色的继续饮着坛中酒,这是大嫂年前特地从江宁酒坊哪里订的女儿红,江宁酒坊出的这滋味就不用说了,一等一的好。白玉堂就这么等着身后的人靠过来,翻江鼠蒋平,仗着水性好,明知道白玉堂怕水还总爱坑他,今天白玉堂就要好好整治一下自家这四哥。
来了!白玉堂将手中酒坛往后一扔,果然听到一声闷哼,白玉堂一手飞蝗石使得出神入化,这么近的距离要打中实在是太简单了。闷哼一起,白玉堂左手一撑,腾身而起,转身间画影已经出鞘,银亮的剑尖直指身后之人:“四哥,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出来寻弟弟开心?”转身之后才发现剑尖所指之处居然不是自家那奸猾的四哥,而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白玉堂心下大惊,这一剑本来就是为了吓唬蒋平的,所以去的很凶很快,如今发现对方并非自己所料之人,白玉堂急忙要收回攻势,情急间白玉堂左手往右手一格,剑尖堪堪偏了方向从那姑娘的耳边滑过,白玉堂一扭腰身,足尖在那个刚刚用来砸人如今还浮在水面之上的酒坛上一点又飞回了岸上:“你是谁?”
“刚刚是不是你丢东西砸我?”浸在水中的女子摸着刚才被砸到的地方问白玉堂,白玉堂觉得自己有点恍惚,难道是喝多了?这大半的怎么会有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这松江之中,现在虽然已经入夏,可是这半夜的江水可也是冰凉的,除了自家四哥那种每天不在水里泡上几个时辰都觉得浑身不对劲的,还有什么人会三更半夜的泡在这江水之中,莫非……
白玉堂刚刚收起的又直指对方:“你是人是鬼?”月光之下,白玉堂瞧着那女子面色雪白,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居然能够一动不动的飘在那流动的水中,这么一会儿时间白玉堂都没有看到那女子划水,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才要问你到底是人是鬼呢!”敖寸心怒视岸上的白衣男子:“大半夜不睡觉,穿得跟个鬼似的坐在这里吓人。”
“你当真不是鬼?”白玉堂将画影回鞘,蹲下身去看着敖寸心:“既然不是鬼,那你一个姑娘半夜不在家里呆着跑水里做什么?”白五爷风流天下,最会的就是怜香惜玉,如今看到一个女子孤身泡在冰凉的河水中当然于心不忍,白玉堂伸出手:“上来吧,水里不凉吗?”
敖寸心是西海公主,除了为了杨戬不顾一切过,平时真没有和什么陌生男子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拉手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就有些犹豫。白玉堂向来潇洒不拘小节,故而一时间没有想到男女有别这件事,直到看到敖寸心犹豫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倒是五爷失礼了。”说罢就将画影的剑鞘递了过去,敖寸心看着眼前那通体雪白,缺又华美无双的剑鞘,心中一暖就伸出手抓住,白玉堂一个使劲敖寸心就从水中出来了。
待敖寸心上到岸上后两人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看着对方两人均是一惊,敖寸心没想到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居然如此俊俏,那双桃花眼笑意盈盈让人亲近。白玉堂也觉得敖寸心容姿妍丽实属少见,更加觉得奇怪,这姑娘相貌上乘,气质也高贵,怎么会一个人流落在松江之上,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歹人?
“姑娘莫不是遇到了麻烦?”可是这松江上都是陷空岛和茉花村的范围,什么歹人敢在此做乱?
“这是哪里?”哪知敖寸心答非所问。敖寸心看着白玉堂,白玉堂身上的衣服样式不是她所熟知的。
白玉堂双手抱臂:“这里是陷空岛。”敖寸心满眼疑问,陷空岛是何地?“陷空岛在哪里?”西海附近并未听过陷空岛。
“陷空岛自然是在华亭县,姑娘你莫不是都到了此方地界却不识得?”白玉堂愈发觉得这姑娘奇怪,看着年纪也不大,家里怎么放心她一个人?“不知道姑娘姓谁名谁,家住何妨?我可派人送姑娘回乡,也可差人给你家人送个信。”
“我叫敖寸心,西海人士。多谢公子帮忙,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敖寸心心中混乱,华亭?她怎么突然从西海跑到华亭来了?而且华亭有陷空岛这个地方吗?
“在下白玉堂,此处正是白玉堂的家,不知道西海在哪?我该如何给姑娘家人送信。”没有听过西海啊,东海南海倒是有的。
“我……我不知道。”敖寸心低头,白玉堂也不催促,但是他发现敖寸心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或者说这衣服湿过?
这太奇怪了,白玉堂不禁谨慎起来:“不知道姑娘是西海哪里人士?”
“西海哪里?我就住在西海里啊,我是西海的三公主。”至少曾经是。
白玉堂又将敖寸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他看这敖寸心相貌也是标准的中原人,不似外邦人啊,可是这大宋朝的公主他可认识,而且也不曾听过哪个国家皇姓是敖的。敖寸心话一出白玉堂就觉得要么是自己被这姑娘给忽悠了,要么就是这姑娘脑袋有点问题。
“敖姑娘,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跟我回庄,明天我就叫人送你回家。”反正叫他放着一个单身女子在这荒郊野外的他做不到。
敖寸心一听白玉堂有打算收留她,心中就高兴起来:“白公子,你家在哪里啊?我去会不会不方便?”现今敖寸心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处处透着古怪,白玉堂看起来完全不是坏人,能跟着他敖寸心也安心。但是心底有个声音似乎在说得了吧,你不就是看白玉堂长得好看才觉得他不是坏人吗?
白玉堂往一个方向一指:“就在那边,走得快些姑娘还能多歇息一会儿,放心,庄上有女眷。”
“那寸心就多谢白公子了。”敖寸心嫣然一笑。
“别叫我白公子。”平日里都是被人叫白少侠,白五爷的,突然有人叫他公子真是十分不惯。
“那该叫什么?”敖寸心不解,若是直呼姓名岂不是十分不礼貌?毕竟二人刚刚并不相熟。
“……算了,白公子就白公子吧。”白玉堂一想到反正明早就差人护送她回家了,叫什么并不重要,也就随敖寸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