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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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带着张沉去认了路，到了从前那铺子后也没多待，只看着东西齐整也没需要收拾的，便挑了一个最大的黑瓮，指挥他一路搬了回去。
从铺子到如今的韩宅不算很近，这一个大黑瓮五十斤重成年男人是抱得起来可走上二两地那也是累的够瘫。宋瑜招呼他放进了厨房后就让他自己个儿休息，顺带叫出金珠给递水喝。
“快，要渴死我了！”
金珠细胳膊细腿动作自然不快，张沉一把撩过绳结飞速的打上水来，狼吞虎咽冲着脑袋就是一瓢，井水顺着流淌进了喉咙，他咽几口，罢了才拧了衣摆摊在一边儿， “——金珠，这小夫人，让我搬的是什么？”
金珠来的时候都搬到这儿了，哪知从前住的地方放些什么，懵懂的摇了摇头。
搬个不知名的东西，张沉纳闷儿的看着屋里。
过会儿阿四从里头出来了，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这是夫人赏你的。”
是衣裳没错，新料子那股子味儿他想他这辈子都难忘，手陡一摸在上头，居然是绵软的，还塞了棉花，他不可置信道： “我的？”回答他的是入怀的新料。
张沉将衣裳慢慢拥到怀里，真的是新棉的味道。
他——就这样有新衣服穿了，还是棉衣？
他是瞧见了金珠宝珠身上的棉衣，可她们都是伺候久了的罢，还是这小夫人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又想起她不愿冻伤两个丫鬟的手，冬日里柴火随便都能浪费——这会儿激动了，就想寻人说话。
刚想问阿四，她扭头已经走了。
阿四进了厨房，帮宋瑜打起了下手，宋瑜边忙边问起她后院那些人的情况。
“规矩都同他们讲了，扫地胡乱的扫，整天就窝在后头棚里，动也不动”，阿四不断摇头，“夫人虽心善，对这些泼皮却是没必要的，既要收服自然是要下狠手。若心慈手软，只会令奴大欺主。”
宋瑜摇了摇头，“还不到那个地步。”
——
不论对于张沉还是所有在韩家后院的人来说，今天都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天。
早晨的时候张沉出去搬了个瓮，得到了一件新的棉衣。
所以到了晌午的时候，那个总是冷着脸的被小夫人称作阿四的婢子来寻会揉面的人，原本懒怠至极的人群里稀稀落落的站出来几个人，开始是两个，后头陆陆续续的变成了六七个。阿四照着宋瑜的标准检验过几人的手，挑了五个人去。
“这也会给棉衣吗？”
开始有些没去的讨论起来。
有人满不在意翻了个身，“就算是菩萨心肠还能见人就给？”韩家就这么大的院子，便是富裕也没到家仆都能穿上棉衣。好些原先认识的便聚在一起说话，总归是懒怠不想干活的，昨个既然没派官差收拾他们，今儿个不干活也有馒头吃。
躺着能吃东西作甚要站着，左右缺个棉衣也冻不死。
有的人浑噩度日，有的人心有算计，可也就是这一会儿，晌午没到的时候，一股子浓郁的香带着糜烂的肉味散到了整个韩家的院子里。大料的香和这时节人对肉的向往几乎让所有人立刻转了脑袋，眼睛直勾勾打着一个方向。
没一会儿有摇铃声，这是阿四今儿早上说过的，每日两餐，遥铃时来，若过一刻则不侯。
所有人风起云卷的往过赶，推推嚷嚷的到了厨房。
“若在推推嚷嚷不能按规矩排队，今儿个这饭就不开。 ”
阿四身后跟着金珠宝珠两个，她表情冷淡，两个女娃娃表情也不多。
这些人懒散惯了哪会听你了，可独木不成团，这会儿人被宋瑜分成了三份儿，如今在厨房里的和张沉是一些，这些人还有些相交好的自然不会闹，总归这回都不用宋瑜搬出官差吓唬人，他们自己个儿就把矛盾消了。
民以食为天，等这一口饭入了肚，再多的吵闹也都没了，全都是吃饭和砸吧嘴皮子的声音。
这面的卤是宋瑜自个儿做的，面是那五个汉子一起弄得，到底是大锅饭算不上精，只是够肥，面够多。饿肚子时间长的人口味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这肉还有面才是实实在在的。这会儿多的是动摇的。
实打实的肉面，这样厚实的家底儿，谁不想待着？
宋瑜这会儿进了她婆婆的屋子。
自打这些人送来之后，燕娘就怕的很，整日的不敢出门，连饭都要旁人送进来才行， “啊啊啊啊……”一百人的，这怎么好又是肉又是面的。
“没多少肉的，我用肉卤汁做的假肉”。
这会儿子外头人正因为肉分的不均而争吵，宋瑜给燕娘呈了汤， “很简单的道理，若是想让牛干活怎么好不给吃草呢？放心吧，我知道咱们是要赚钱的，总不能买人回来赔钱，您信不信我？”
燕娘自然点头。
“那吃饭吧。”
燕娘吃的自然是她亲手备的，色香味都有，她又看了儿媳一眼。
“啊啊……”
“我吃过了。”
外头一帮男人弄出的动静自然不少，燕娘也是被勾出了馋虫，便穿了鞋坐桌子边儿动起了筷子。
宋瑜目光透着窗落在外面，燕娘的房间是看不到那些人的，她却能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强按牛头不吃草，那天官差是她找罗文生雇人假扮的，装一回装不了十来回，总得凭真本事雇些真心人。
而真心这个东西，除了情感所系之外，唯独利益最稳固。
“凭什么你碗里多？”这声特别大，宋瑜也听见了。
是啊，凭什么别人碗里的就比你的多？
——
韩策在书院并不十分顺利，因为刘锥的缘故，大部分学子都不敢接近他。
他的住处共三个学子，连他四个。
“林之文还没回来？”
这学院里并不是只有他独来独往，还有一个林之文。
如今能入学管读书的非富即贵，林之文不同，完全是大小乡试一路考进来的，就算是在这样的学府里每次例考也总是名列前茅。
“每天这么晚回来，真当就他一个人睡这屋了！”
韩策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了，底下两个窸窸窣窣交谈的声音不断入耳， “就是，自己半夜三更挑灯夜读还让不让旁人睡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到最后， “他倒是学好的，每次例考不错，害的咱们夜里睡不好白日听不进去，总得给他教训”，这话引得另一学子点头不已，他却还觉得不够，“得给他的教训，韩策，你说是不是？”
韩策扭了个身没搭理。
“我跟你说话呢，韩策。”
“韩策。”
连叫了三声，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另一个连忙解围。
“雷榛，算了，他跟林之文都是怪人。”
偏偏深夜最能勾动人的暗火，一时面子下不去的真就气哼哼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我还就不信了，你他娘的是聋了吗？韩策！韩瘸子！”猛地床动了一下，雷榛踹了一脚，刚觉得疏了一口气儿，突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这会儿夜深，他本就生的红唇白面，更显诡异。
“听见了，然后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