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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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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淡天青,适合出游。
桑洛一早便安排好了马车,备下一应水果糕点,准备前往庆国寺。
庆国寺在京都外西南面,驱车一个时辰便可到达。
头一遭出游的紫云很是雀跃,透过车窗往外张望:“公主公主……这城外的秋日落叶甚是好看呢!”
晋阳靠在软垫上看书,闻言微笑道:“大惊小怪,庆国寺的落叶可比路边的好看多了。”
紫云将视线移到晋阳身上:“还是驸马爷有情调,秋日在庆国寺煮茶赏景,想想就很开心啊!”
晋阳合上书卷,轻轻敲了敲紫云的脑门儿:“你是我的人还是桑洛的人,一天到晚尽帮着他说话。”
紫云笑道:“奴婢自然是公主的人,且驸马爷本是公主的人,我夸驸马爷,不一样是在夸公主么?”
晋阳忍俊不禁:“你倒是会说话。”
“奴婢可不是信口雌黄。驸马爷对公主是真的上心,公主喜普洱茶,驸马爷早早地便央我备好最上等的。公主您喜欢吃甜点,这车内的糕点几乎全是甜的。”紫云自幼跟着晋阳,对其性情很是了解,知其表面上嫌弃挤兑桑洛,心里其实将桑洛看得极重,遂总是在她面前夸奖。
晋阳道:“是么?我看是他嘴馋才是真。”
紫云含笑道:“奴婢记得驸马爷可不怎么吃甜点的呀,听小林子说,车内备的这些糕点都是驸马爷今日一早亲自出去买的。”
晋阳挑挑眉,瞥见桌上的糕点,心中升起一阵暖意。自认识桑洛以来,除了未表明心意前的若即若离外,其余时候桑洛的确对她千依百顺,万般宠爱。就算是她偶尔变着花样整治,桑洛也从不会恼怒。只是……她心中也有疑问。
自洞房花烛夜后,她和桑洛便没有再欢好过。一开始她以为桑洛性子寡淡,不热衷此道,可由桑洛平日里的表现来看,并不是。此人没个正经,抓着机会就会趁机占便宜,无论是嘴上还是身体上。且二人每晚都会亲密接触,只总不会有最后一步。她能够感受到桑洛的欲求,也从桑洛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渴望。可是,桑洛每一次都会克制住,然后规规矩矩地抱着她入睡。虽则这些事情难以启齿,可有时候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她看不透桑洛,总觉得桑洛心里装着事情?偶尔的叹息,时而的伤感失落,她都看在眼里。将两者联合起来一想,不由得皱起了眉。
莫不是身有隐疾?
此种想法一生,便迅速蔓延开来。是了,若不是有隐疾,为何每晚对着自己克制忍耐?若不是有隐疾,为何总是叹气?夫妻之间,还用得着如此么?
突然,马车猛地一晃,乱飞的思绪被打断。紫云早已在马车晃的时候扶住了她,问道:“公主,你怎么样?”
晋阳眉头微蹙,问道:“怎么回事?”
“夫人,车轮陷在坑里了,我们马上处理。”赶车的林轩说完便跳下了马车。
桑洛翻身下马,见车轮陷得颇深,便回头跳上马车,拉开车门道:“公主,你们先下来。”
晋阳紫云先后下了马车。
此行东亭随护,见状,单手拎起了车轮,对林轩道:“放石头。”
林轩张大嘴惊叹,忘了动作。
桑洛踢他一下:“快去呀!石头!”
东亭此人,乃皇室暗卫,皇帝担心女儿安危,特地派来公主府当个门尉。桑洛见过此人无数次,却没说过一句话。眼前此人,红衣黑冠,腰佩双刀,面容俊朗,神色冷酷。
皇家暗卫,果然气度不凡。
桑洛暗自感慨,低声对晋阳道:“你说东亭会不会笑?”
晋阳道:“我怎么知道?”
桑洛道:“要不,我去逗逗他?”
晋阳挑眉不语。
桑洛轻咳一声,靠近东亭,笑道:“东亭兄,年方几何?”
东亭微微侧身,面无表情道:“回驸马爷,二十四。”
桑洛笑道:“本命年啊,难怪一身红。”
东亭不语,仍是面无表情。
桑洛顿感谈不下去,只得作罢。
然则,东亭突然转身,目光冷冷的觑着不远处的密林。
桑洛自然也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当下
将晋阳拉至身后,一脸戒备的环顾四周。
林轩见他们迟迟不上马车,催促道:“公子,夫人,该赶路了。”
“怎么了?”晋阳攥着桑洛的衣袖,不明所以。
桑洛眼风瞥向那边的小树林,一把将晋阳抱起,送回了马车,对一旁的紫云道:“紫云,你在马车内陪着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
紫云怔了怔,点头答应。
桑洛正想钻出马车,却被晋阳拉住了衣袖,当下微微一笑,拍了拍晋阳的手:“别担心,有我和东亭兄呢。”
那股肃杀之气因何而来,目前还搞不清状况。庆国寺就在眼前,穿过前面的小树林便到山脚。
桑洛与东亭骑马在侧,全神戒备。
驶进林荫道上,两侧林子里便冒出十几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桑洛沉着脸,问道:“敢问诸位,这是做什么?”
立在桑洛前面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是取你性命!”
桑洛冷哼一声,瞪着黑衣人道:“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抡起兵刃朝桑洛砍去。
桑洛担心马车内的晋阳,对东亭道:“护着公主,我去打发他们!”
今次出门,未带兵刃。敌人袭来,唯有抢过林轩手中的马鞭,左右一挥,挡开来人兵刃。手腕一转,狠狠甩出两鞭,正中那两人的脸颊。脸上黑巾脱落,桑洛看清二人面容,并不认识。
何人想取自己性命?
不及细想,新一轮攻势再度袭来。
桑洛夺过敌人长剑,与一群人斗了起来。本以为是一些小啰啰,不曾想却是高手。
到底是何人?竟请来这许多高手来取自己性命?
领头的黑衣人尚未出手,只在一边看着。见桑洛身法快且诡异,也是一惊。
他皱了皱眉,持剑攻出。
桑洛早已知道真正的高手是那一直旁观的黑衣人,当下一脚踢飞一个,迎了上去。一交手,桑洛便知将有一场恶战,担心波及到马车,吼道:“小林子,赶车!东亭兄,交给你了!”
林轩已吓得脸色苍白,可并未失去理智,正准备赶车,东亭却举了举手:“且慢!那些人不是冲着我们而来的。”
桑洛自然也看明白了一些门道。这些人人多势众,显然是冲着她而来。当下飞身引来黑衣人,离马车远远的。
黑衣人功夫不弱,与桑洛交手却倍感吃力。那边厢被桑洛打倒的黑衣人纷纷围上,全力合击桑洛。
马车内的晋阳一直被紫云拉着,听到外面兵刃交加,心里焦急万分,甩开紫云的手,便想出去。
紫云连忙拉住:“公主,外面很危险!”
晋阳复又甩开紫云的手:“有东亭在,能有什么危险?”
紫云只得作罢,跟着晋阳出了马车。
晋阳见十几个人围攻桑洛,当下便皱起眉头,吩咐道:“东亭,快去帮忙。”
“是!”东亭打马上前,抽出腰间长刀,挥刀便取人性命。
桑洛正与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晋阳一出来,她的心便咯噔了一下。东亭过来帮忙,更是心里一紧。
果然,有些人几次三番拿不下桑洛,已经杀红了眼,改变目标攻向晋阳。
桑洛格挡开黑衣人一剑,飞身倒掠,直朝晋阳而去。
东亭刀斩黑衣人,刀刀毙命,毫不留情。顷刻间,便杀了七人。
桑洛跃至马车近前,一脸严肃:“公主,外面危险,快进去。”
晋阳自然不依,冷着一张脸。
桑洛暗叹,只得护在一侧。
东亭果然不愧是皇家暗卫,没一会儿功夫,便将黑衣人斩杀,只余那领头的。
桑洛并不想杀人,方才与一干人等打了许久。东亭便不一样了,他的使命是护晋阳周全,一切威胁到公主安危的都得彻底清除,杀人像切菜一样面无表情。
东亭将余下一人压至马车前,一脚将之踢跪在地。
晋阳冷冷瞧着黑衣人,问道:“何人指使,说出来便饶你不死。”
黑衣人冷笑不语。
桑洛半蹲着与黑衣人对视,眯眼道:“想取我性命?”
黑衣人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
桑洛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江湖中人,自有规矩。这等拿人钱财的,宁死也不会出卖主雇的。
晋阳道:“东亭,压他回去,彻查此事。此地狼藉,你处理一下。”
东亭应了。
桑洛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曾招惹了什么人,竟想取我性命。”
晋阳道:“想多了也没用,我自会查明。出发吧,赏景去。”
桑洛挑眉道:“都见血了,公主还有兴致啊?”
晋阳白她一眼,进了马车。
桑洛苦思无果,只得作罢。
林轩一阵后怕,缓了好一阵才定下心来,问道:“少爷,你没受伤吧?”
桑洛笑道:“没有,别担心。”
庆国寺香火鼎盛,景色甚是宜人。
寺庙在山腰,需得徒步。
山路崎岖,沿路香客甚多。
晋阳下马车之前已戴了面具,将一张倾城面容隐在暗处。
桑洛笑道:“瑾儿,为何不给我也备一张?你瞧那些大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在看我,好生令人不好意思。”
晋阳挑眉道:“脸皮厚得可以,也不知羞。”
桑洛笑而不语。
爬山累人,才走半个时辰,晋阳便觉体乏,越走越慢。紫云也是,叫苦连天。
林轩挤兑紫云:“瞧瞧你这虚弱的模样,便是要时常锻炼,才不会总是生病。”
“少看不起人!”紫云将身上的包袱塞给林轩,咬牙继续。
桑洛扶着晋阳,笑道:“行不行?不行我背你。”
晋阳不语,专心爬山。
上得山腰,已是一个时辰后。
紫云立时找了个石凳,扶晋阳过去坐了,埋怨道:“还说庆国寺的景色好看呢,爬山都累死了,还赏什么景?”
晋阳含笑道:“傻丫头,你转身看看。”
紫云依言转身,只见云雾缭绕,满目金黄,犹如身处仙境。当下喜不自胜,忘了疲劳。
桑洛半蹲在晋阳身前,眉眼含笑:“很有耐力,值得表扬,晚上给你捏捏。”
晋阳捏捏桑洛的脸,笑道:“未经寒彻骨,哪来扑鼻香?许久不曾这般出汗,倒是心中大畅。”
休息一番,进寺上香。
桑洛不信这些,不愿进去。
晋阳也不勉强,让桑洛在外面等着,自己与紫云一同进寺祈福。
秋意正浓,山风阵阵。
桑洛与林轩并肩坐在石阶上,谈天说地。思及林轩已跟了自己不少时日,竟不知其出身,当下问道:“小林子,你父母呢?”
林轩道:“早已死了。”
桑洛道:“你是怎么进桑府的?”
林轩道:“父母死后,我便成了孤儿,无依无靠,只得卖身。老爷买了我,我便进了桑府啊。”
桑洛暗叹:“不提这些,没得自寻烦恼。小林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林轩笑道:“能跟着少爷,是我的福分。”
桑洛道:“跟着我别的没学会,倒学会油嘴滑舌了。你要不也进去上柱香?求个姻缘什么的,来日娶个漂亮姑娘回家暖床。”
林轩脸颊一红,垂头道:“我不要什么漂亮姑娘,只想跟着少爷。”
桑洛笑道:“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吧?我跟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娶个媳妇儿回家,你也好有个家呀。”
林轩道:“少爷的家便是我的家。”
桑洛无语了,只有作罢。家,自己和晋阳算是组成了一个家吗?
晋阳出来之时,便见桑洛若有所思的望着一株银杏树,黑发如流云,侧脸柔和,风姿翩然。
由于兄弟姊妹众多,且个个是人中龙凤。她见过的美女如云,见过的俊男无数。可桑洛,总是特别。桑洛的面容甚是柔和,不似男子那般刚毅。此人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一股子肆意风流。安静不语之时,清逸出尘。
紫云见公主怔怔盯着驸马瞧,暗自偷笑,退后半步不去打扰。
然则,偏有人没眼力见。
林轩一见着晋阳便即起身,垂首道:“夫人。”
紫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林轩此人,永远没有浮舟可爱,榆木脑袋一个。府中侍俾不小心摔倒,浮舟见了,第一时间主动去扶,轻声叮嘱。林轩见了,便会责怪侍俾为何平地都会摔倒,下次小心,随即自个儿忙自个儿的。
人比人,气死人。
桑洛闻声回首,露出一丝浅笑,随即起身拍拍身上尘土,迎上前执了晋阳的手:“许了什么愿?”
晋阳含笑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接下来去哪里?今日行程,你怎么安排的?”
桑洛笑道:“再往上不远有个湖,咱们去那里赏景,顺便野炊。一应物事均已备好,走吧。”
晋阳道:“还要往上爬?”
桑洛挑眉道:“怎么?走不动了?若你服个软,我便背你上去。”
晋阳怎会轻易服软?当下咬牙坚持。
紫云苦着个脸,可见晋阳已迈开步子,只得跟上。
桑洛抱着胳膊暗笑,主动分担了林轩的包袱,保驾护航。
湖并不远,一柱香内便已赶到。
此地幽静,人迹罕至。
一整片银杏树挺立高耸,落叶满地。
晋阳面湖而立,叹道:“果然好景。”
桑洛笑道:“没骗你吧?”
说着脱了外衣。
晋阳不解道:“你做什么?”
桑洛神秘一笑,纵身一跃,跳湖而入。
晋阳惊了一下,忙上前两步。
桑洛自水中探出头来,笑道:“等着。”
紫云与林轩正在铺布摆茶,见状一个讶然一个了然。
紫云道:“已入秋,驸马爷跳湖做什么?不怕冷么?”
林轩道:“少见多怪!少爷武功高强,有内功护体,怕什么冷?出门前少爷便说了,这湖里的鱼很是新鲜,得抓几尾上来烤来吃。”
如此,晋阳方知桑洛是抓鱼去了。
不一会儿,只听哗啦一声,桑洛破水而出,右脚一踩左脚,腾空而起,几个起落落在对面的草地上,举着两尾鱼笑得很开心。
林轩见状,忙往那边跑去,边跑便道:“我过去帮忙。”
晋阳长吁一口气,回身坐在已铺好布的地面,撑着脑袋瞧不远处的主仆二人杀鱼。此地乃佛门清净地,此二人居然跑来杀生,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方才桑洛踏水凌波,一派风流。她看在眼里,很是心喜。自得知桑洛出身唐门后,她便在东亭那里打听了一番唐门的事。可东亭所知并不多,只说唐门在武林中算是异类,善毒精暗器,是蜀中一霸。想象中的武林中人都自带一丝匪气,可在桑洛身上并没有。此人走路带风,做事利落,举手投足反而有些魏晋风度。
自己看中的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待主仆二人叉着两条大鱼回来,晋阳惊觉桑洛身上的衣物干爽得很,不禁讶然,问道:“你刚不是下水了吗?”
桑洛接过紫云递过来的干毛巾擦拭头发:“很简单,我用内力烘干的。”
晋阳思及上次坠崖,已明白当时自己身上衣物干爽乃是桑洛以内力烘干,含笑道:“你修的是什么内功?这般厉害。”
桑洛道:“师父亲授,玄冰诀。”
武学一道,晋阳一窍不通,不由得提问解惑。
桑洛也不隐瞒,一一回答,不在话下。
四人在湖边赏景品茶,架火烤鱼,悠闲惬意。然则,任何所得都需付出代价。
天干物燥,在林中生火,极易引起火灾。寺庙僧人瞧见炊烟,赶来呵斥,且个个手握长棍。
鱼吃到一半,着实扫兴。
桑洛撇撇嘴,当下背起晋阳,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咱们逃!”
于是乎,桑洛背着晋阳,林轩拉着紫云,颇为狼狈的一溜烟跑了。直到下到半山腰,桑洛才放慢脚步,叹道:“和尚不识美味,可惜可惜……”
晋阳捏着桑洛耳垂,没好气道:“你在清净地杀生烤鱼,还有理了。”
桑洛侧头道:“刚谁说这山间野味倒是新鲜来着?”
晋阳手指发力:“快走!本公主可不想被抓到。”
“得令!”
*
爬山后遗症,一连几天腰酸背痛。
晋阳窝在屋内整整三天不愿出门,因着一走路,双腿便疼得要命。
紫云更甚,时常在晋阳跟前埋怨桑洛,害她走路像个残疾人。
主仆二人不愿走动,府中事务均由浮舟操持。
至于那黑衣人,压回府后被东亭关在柴房,结果咬舌自尽了。
晋阳命东亭将尸体处理了,继续追查背后主使。
夜色凄迷,秋意正浓。
晋阳在房中读史,紫云在一旁嗑瓜子,顺便埋怨驸马爷整日与那些狐朋狗友四处晃荡。
“紫云,你变了。”晋阳顾向紫云,笑意吟吟。
紫云不解道:“公主,奴婢哪里变了?”
晋阳笑道:“啰哩吧嗦,越发像宫里的嬷嬷了。”
紫云撇嘴道:“公主,您又拿奴婢消遣。”
晋阳道:“这几日允你不必做事,是否闲得发慌?有时间在此埋怨驸马,不如去厨房帮忙。”
紫云笑道:“奴婢知错了,日后再不说驸马爷的不是。公主,您是不是太宠驸马爷了?凡事都由着他,也不管管。奴婢听说,别的公主整日都派人跟着驸马的,时刻监视。”
晋阳道:“他有他的自由,我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主仆二人正言谈间,浮舟匆匆而入,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公主,大事不好啦!”
晋阳眉头微蹙,抬眼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什么事?”
浮舟喘着气道:“驸马爷给人刺伤啦!”
晋阳神色一凝,冷声道:“怎么回事?”
浮舟道:“驸马爷与李公子几人在太白楼聚餐时遇刺,听说很严重。”
晋阳倏地站起身来,神色冰冷:“人呢?”
浮舟嗫嚅道:“林轩说,给一位姑娘救了,目前在霁月阁。”
晋阳攥紧拳头,咬牙道:“传东亭,去霁月阁。”
京都的夜,犹如白昼。
一队侍卫将霁月阁大门给堵了,驱散开看热闹的群众。
马车停下,浮舟搬出矮凳,扶了戴着面具的晋阳下车。
东亭率先进入霁月阁,找到了桑洛所在房间,正候在门外。
李昱几人亦在门外,个个神色焦急,且身上均挂了彩。
晋阳淡淡扫了几人一眼,正想让东亭敲门,房门便自行开了,一个身着碧衣,姿容秀丽的姑娘立在门内,朝她微微颔首:“里面请。”
晋阳皱眉进屋,便见桑洛双目紧闭躺在塌上,当下心中一紧,快步行至塌前。
碧衣姑娘道:“公子伤得很重,一剑穿腹,一刀在背。”
晋阳抬眼道:“你是谁?”
碧衣姑娘微笑道:“小女子祁慕。”
晋阳神色戒备:“桑洛跟你什么关系?”
祁慕道:“小女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待公子醒了,你问她吧。”
晋阳攥紧拳头,侧身道:“东亭,带驸马走,去百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