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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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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守在卧房外,桑洛被变相软禁。
屋内空空荡荡,淡香犹存。
桑洛缩进被窝,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晋阳只是言语攻击,没有打她也没有赶她走。只不过关禁闭而已,无妨。只要与晋阳呆在一处,那便好。
书房内,东亭单膝跪地:“禀公主,属下已查明凶手身份。”
晋阳喝了口茶,淡淡道:“说吧。”
此前限东亭三日查明真相,结果不如人意。此时查明,倒也不晚。
东亭道:“黑衣人乃是刺客楼之人,专做杀人买卖,收钱杀人,楼中人多为亡命之徒。”
晋阳道:“两波人可是同一组织?”
东亭道:“是。”
晋阳道:“可查明是谁雇凶杀人?”
东亭道:“目前还未有明确证据。据属下查探,那些黑衣人曾与将军府公子伍子慕一起吃过饭。属下怀疑是他,却没有证据。”
晋阳微微点头,放下茶盏,吩咐道:“摆驾将军府!”
将军府,并不太远,就在公主府对出去的第三条大街。
晋阳公主突然驾到,将军府之人忙出门迎接,倒也没乱了阵脚。
威武将军伍庚常年驻守边关,如今将军府乃是伍庚的妻子裴岚当家。这裴岚,便是伍子慕的母亲。
晋阳并没有看见伍子慕,问道:“将军夫人,令公子呢?”
裴岚道:“子慕有事出去了。公主找他有事?”
武试一事,她也知道。当时觉得儿子当驸马不一定便是好事,心中暗道一直被皇上捧在心尖的六公主必定任性刁蛮,儿子娶了这么一尊大佛回来倒不好相处。现如今,亲眼见到晋阳,外貌倾城醉月,气质斐然,言谈大方倒不像是刁蛮之人,心中不免生出几丝可惜。
晋阳漫不经心拂开垂下来的杨柳枝,微笑道:“本宫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请教令公子。”
裴岚闻言,连忙差人出去找伍子慕。同时请了晋阳移步花厅,好茶伺候着。
没过多久,伍子慕便风风火火回了府。
晋阳公主找他,他心中既是忐忑又是惊喜。步入花厅,立刻躬身行礼:“子慕参见公主。”
晋阳淡淡一瞥,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免礼。”
伍子慕不敢直视晋阳,微微垂首道:“不知公主找子慕有何要事?”
晋阳扫了一眼花厅内众人,施施然起身,微笑道:“请伍公子移步。”
说完便走了出去。
伍子慕连忙跟上。
花园百花争艳,夺人眼目。
“伍公子可知本宫的驸马受伤一事?”晋阳停步,神色冷冷地盯着伍子慕。
伍子慕心中一惊,否认道:“子慕不知。”
“是吗?”
晋阳冷冷一笑:“伍公子莫不是以为,皇家暗卫均是吃素的?”
伍子慕心一咯噔,吓得脸色一变再变,却仍是不松口,故作镇定道:“子慕确实不知怎么一回事。”
晋阳一直观察着伍子慕的面部表情,见其神色有异,语气便又冷了几分:“如此,倒是本宫枉自揣度了?”
伍子慕抿嘴不语。为今之计,只有打死不承认,反正没凭没据,公主总不能胡乱降罪才是。
晋阳伸手摘下一朵娇花,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听说伍将军不日便会回朝,本宫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管教儿子的!伍子慕,你可知谋害皇亲国戚当诛九族?”
伍子慕吓得脸色惨白。
晋阳一鼓作气,冷笑道:“念在你伍氏一门忠烈,你若认罪,本宫便不上禀父皇。否则……”
说话留半分,直吓得伍子慕弯膝跪地。
“公主,子慕并不是有意……”话一出口,伍子慕就后悔了。暗自责骂自己一听到抄家灭族便乱了阵脚。可情急之下话一出口,想收都收不回来。
晋阳本不确定雇凶杀人的便是伍子慕,来将军府只不过想敲打敲打,不曾想伍子慕如此不济,竟然这么快就认罪了。当下气得捏紧拳头,冷声道:“伍子慕,你好大的胆子!为何下此毒手?”
伍子慕心一横,咬牙道:“驸马本应是我!桑洛凭什么?”
闻言,晋阳心一晃。
公开招驸马,本就是为了逼桑洛出来。想不到自己爱上的竟是个女人,逼出来的亦是个女驸马。
当时桑洛若不出现,自己便嫁给此人了吧?可是这个人,自己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与这人相比,桑洛不知好多少倍。惊觉自己思想已偏离轨道,立刻不去再想,冷冷觑着伍子慕:“伍将军乃国之栋梁,本宫便卖他一个面子。现今驸马无性命之忧,此事本宫便不再追究。不过,若是本宫的驸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伍氏一门再如何忠烈本宫亦不会轻饶。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
伍子慕连忙拉住晋阳的胳膊,不甘心道:“公主,子慕是真的喜欢你!桑洛有什么好了,你……”
话未说完,只觉一股大力击在手臂上,痛得他放了手。
手臂被抓得微微发疼,晋阳因着伍子慕如此放肆而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未待她发作,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在眼前闪过,且迅速与伍子慕打了起来。
定睛一看,果然便是桑洛。
桑洛得知晋阳来了将军府,怎么也坐不住,避开侍卫溜了出来。岂知,一来便看见伍子慕胆大妄为拉着晋阳的胳膊!当下便气得脸色铁青,挥起拳头朝伍子慕打去。
伍子慕不甘示弱,怔了怔便迎了上去。
情敌见面,分在眼红。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桑洛身上有伤,如今也完全不管不顾。伍子慕同样不打算饶她,知道她身上有伤,加上心中有怨,更是毫不留情。
晋阳担心桑洛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伍子慕方才的轻薄放肆,冷声道:“你们住手!”
闻言,伍子慕手一顿,脸上立马挨了一拳。这一拳颇重,直打得他嘴角渗血。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彻底怒了,挥起拳头攻了出去,正好砸在桑洛受伤的腹部。
桑洛连退数步,痛得直咬牙。
晋阳见其衣裳已被鲜血染红,心不由自主猛地一抽,犹豫再三,终是过去扶住她,责怪道:“你来做什么?”
桑洛想起方才所见一幕,怨恨地觑着晋阳,冷笑道:“怎么?你我还未和离呢,便如此迫不及待地过来私会了?”
晋阳气得手发抖,眸中亦闪过一丝怨恨,一把推开桑洛,冷声道:“东亭,扶着她,摆驾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晋阳冷脸不语,桑洛也是怒气冲天。二人相对无言,直到下马车时晋阳下意识伸手去扶桑洛。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立马往回缩。
桑洛不给她机会,一把将之拉入怀中,目光深沉,冷笑道:“你记住,现如今你还是我的妻子!哪怕是你厌我恶我,我也不允许你去见别的野男人!”
晋阳气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放手!”
说着死命推桑洛,桑洛死活不松手,结果触及伤口,一个没站稳,双双朝地上摔落。
桑洛一把将晋阳推给一旁的东亭,自己摔了一跤,胳膊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衣裳都给擦破了。
晋阳眉头一皱,想上去扶,立时打住。此人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诋毁人,实是狼心狗肺。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也不再理她,冷哼一声,转身朝公主府走去。
桑洛只得自己爬起来,忍着旧痛新伤往公主府走。心念电转间,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居然出口伤人,真是关心则乱!
屋内,二人再度相对无言。
紫云见桑洛身上有血,连忙去拿了伤药,作势要帮她上药。
桑洛接过药瓶和绷带,勉强笑道:“我自己来吧。”
说完便转入内室,脱衣裳换药。
晋阳在外间犹豫再三,终是不忍心,让紫云退下,移步到了内室。
桑洛已将衣裳褪尽,正低头解腹间的绷带。
晋阳咬了咬牙,上前去帮忙。
桑洛微怔。
晋阳瞪她一眼,继续拆绷带。待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眼前时,终是软了心肠,摸出手绢轻轻擦拭周围血渍。
桑洛静静看着,心中温暖一片,拂开晋阳垂下肩头的一缕青丝,忍不住在其脸颊轻啄了一下。
晋阳手一顿,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了红晕。当下懊恼地咬着嘴唇,继续上药。待到处理好伤口,便起身去拿了一套新衣递给桑洛。
桑洛不接,反而一把将晋阳拉入怀中,在其愣神之际迅速噙住其嘴唇,敲开牙关,缠了上去。
晋阳伸手推她,她也不停,更是加深热吻。晋阳推不开她,只得默默受着,却并不回应。桑洛一开始吻得十分霸道,渐渐的便十分温柔,一点点的试探。晋阳不回应,让她觉得很心酸,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泪落在晋阳脸上,致使她睁开了眼,见桑洛皱眉落泪,心也揪在一处,难受得要命。伸手攥住身下薄被,咬唇不语。桑洛吻她,她并不讨厌,而且很熟悉甚至喜欢。为何不回应?因着她是女子么?心很乱,怎么理都理不顺。
桑洛双手捧着脸,泪从指缝缓缓滑落。
晋阳看了心疼万分。然则,如今心有芥蒂,只有压下心中波动,沉默不语。
桑洛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脸上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哽咽道:“你讨厌我了么?”
晋阳微微摇头。
“那……”桑洛拉住晋阳的手,欲言又止。
晋阳挣开,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要想一想,你给我些时间。”
她不想否认,即便是明知桑洛是个女子,自己仍会忍不住去关心去喜欢去心疼。可是这样的感情,真的好吗?
桑洛也知道让晋阳突然接受很困难,只有点头应允。可她还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公主,我不准你离开我,你是我的!那个伍子慕……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去见他?”
晋阳听她提起伍子慕就来气,皱眉盯着她,冷声道:“你在将军府说的什么话?什么和离?什么私会?”
桑洛顿时没了气势,嘟囔道:“我以为你嫌弃我不要我了……”
晋阳没好气道:“你以为,你以为的便是事实么?我查到伍子慕极有可能是伤了你的幕后主使,过去敲打一番。哪知道他竟如此放肆!”
桑洛眨眼道:“那是他么?”
“是。”晋阳侧头不看桑洛。
桑洛道:“公主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晋阳道:“将军府一门忠烈,谋害皇亲国戚论罪当诛九族。伍子慕一人死了倒也无妨,要将军府陪葬却不是明智之举。日后得了机会,再惩治那登徒浪子便是。”
桑洛哦了一声:“伍子慕是嫉妒我这个驸马爷呢。”
晋阳觑着她,冷笑道:“是啊,若是他知道你是个女驸马,你便死定了。”
桑洛缩了缩脖子。见晋阳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当下鼓起勇气揽了她的腰,嗫嚅道:“公主,可不可以别赶我走?”
晋阳拍开腰间魔爪,冷声道:“休想蒙混过关,自己滚回你的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