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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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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一个奴仆也没有,多年不曾打理,推开门都有灰尘往下掉。
桑洛很不客气的招呼大家一起动手,祁寒祁慕还好,白子珩则十分不乐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愿动手。
晋阳跟过去,与之相对而坐,一声不吭的与之对视,眼眸中充满了委屈。
白子珩果然败下阵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晋阳眼眸微垂:“表兄,桑洛的院子便是我的院子,你连帮我打扫一下都不愿意吗?”
白子珩见不得晋阳故作委屈的模样,唯有妥协,卷起衣袖开始干活。
晋阳得逞一笑,拉着白子珩道:“咱们两两分组,我自然和桑洛一组,东亭与祁寒一组,你与祁慕一组,祁慕是个女孩子,劳烦你多照顾一下。”
如此,六个人开始清扫院子。
院子只有三进,很好分工。
前院白子珩祁慕,内院桑洛晋阳,后院东亭祁寒。
晋阳有意给白子珩与祁慕制造二人空间,分工完毕便拉着桑洛往内院而去。
白子珩盯着二人快速消失的背影,抱怨道:“孤寒鬼,花点儿钱住客栈不就行了,偏偏要跑来这种几年没住的破地方。”
祁慕道:“白公子,麻烦你去拿扫帚过来,院里的落叶便交给你了。”
白子珩轻咳一声,一拍胸膛道:“女孩子家家的,坐着休息就行,一切交给我!”
祁慕挑挑眉,倒也不急着推辞。富家公子,一般都不曾做过这些粗活,她有心看白子珩出丑。
然则,她很失望。
白子珩根本就不用扫帚,扫落叶用气功,耗费一点点真力便将院里的落叶全都聚在了一起,且一片不漏。
祁慕怔了一下,随即放心将整个院落交给了白子珩处理,跑去后院帮祁寒去了。
如果她能预卜先知的话,绝不会轻易走开。
半个时辰后,前院一片狼藉。
白子珩沉默着立在走廊,手中还提着一个木桶。用气功扫落叶自然好用,可用水冲走灰尘这个做法似乎有点错了。
雪白的墙壁,被水侵蚀,抄手走廊的木地板,被水淋湿,就连街门,同样水淋淋的。整个前院,便似被洪灾洗劫过一般。
当祁慕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此番景象。惊讶过后问及原因,方知为何如此。
白子珩图方便快捷,直接往墙上,地板上,甚至门上,一桶接一桶的冲水。
结果可想而知。
祁慕觉得有点头疼,可自己偷懒在先,没法开口责怪,只得挽起袖子收拾残局。
白子珩深感抱歉:“不好意思,我以前没干过这些。”
祁慕见白子珩雪白的绸衫已被弄得很脏,一张俊俏的脸蛋儿上带着一丝很明显的歉意,玉树临风的形象大减,不由得一笑:“麻烦你进屋拿几条毛巾出来,要干净的。”
躲在垂花门后的晋阳与桑洛,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
晋阳喜道:“我觉得有戏。”
桑洛不可置否:“祁慕对谁都这样的,不温不火,我看没戏。”
晋阳自然不服:“走着瞧。”
桑洛笑而不语。
她们负责的内院,几乎全是厢房。六个人,至少需要四间房。反正只是短时间居住,随便打扫几间房晚上能睡就行。如今天气开始闷热,根本不需要准备厚被子。
如此,桑洛便让晋阳休息,自己撸起袖子收拾房间。
晋阳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呀,我还是帮你的好。”
桑洛揶揄道:“别了,我害怕你跟表兄一个样,尽帮倒忙。”
晋阳撇嘴道:“依我之见,咱们出去住客栈得了,何必在此折腾?”
桑洛挑眉道:“我住在这里,自有用意。”
晋阳道:“什么用意?”
桑洛道:“暂时保密。”
折腾了两个时辰,方才收拾妥当。
桑洛自酒窖搬出两坛酒出来,犒劳辛勤的劳动人民。
选择住在这里,自然大有用意。
处理了常七七的事,便剩下唐清风。若住客栈,动起手来很扰民,此地乃是自己的院子,随便怎样损坏都没关系。
酒行过半,桑洛让祁慕去调查倚春楼几个当红头牌的身价。
祁慕不解道:“公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桑洛笑道:“自有用处,你去打听便是。”
祁慕应了,起身就走。
晋阳适时开口:“表兄,倚春楼那种地方,姑娘家过去很不安全,你跟过去瞧瞧吧。”
白子珩自知此前帮了倒忙,给祁慕添了许多麻烦,是以并未拒绝,拎起双刀便跟了上去。
桑洛道:“祁寒,你觉得白子珩配不配得上祁慕?”
祁寒望着二人的身影,沉默不语。
晋阳道:“祁公子,表兄为人我可以打包票,若是祁姑娘嫁入白府,必定一世安稳。”
祁寒虽然话少,可并不是瞎子。白子珩的出众,晋阳的有意撮合,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妹妹的终身幸福,自然要托付给一个优秀之人。无疑,白子珩能够胜任。可是,凡事勉强不得,特别是感情。思及此处,叹息道:“我没什么意见,只要她喜欢。”
晋阳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他们搭条线。成自然最好,不成也没关系。”
*
华灯初上,街道熙熙攘攘。
听闻白子珩的来意,祁慕也没说什么。此前晋阳打听她对白子珩的印象时,她已猜到其用意。伸手不打笑脸人,晋阳的出发点并没有错,白子珩也很无辜,且她已决意将心藏起来,有白子珩当挡箭牌,倒也不错。
祁慕先去成衣铺买了套男装换上,一个翩翩公子就此诞生。
白子珩一直很耐心的在外面等着,见祁慕男装风流自显,不禁眼前一亮。
付了银钱,祁慕便带着白子珩来到了倚春楼。
青楼的姑娘很是热情,挥舞着手帕将二人迎了进楼。
祁慕一直经营霁月阁,深谙其中门道,一脸坦然。
反之,白子珩倒是头一遭踏入青楼,英俊的俏脸上有些不自然。
祁慕见其明明很不好意思,却要摆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颇觉好笑,拉住其胳膊,用银子打发掉缠着白子珩的姑娘,含笑道:“第一次来呀?”
白子珩脸有点红。因家教甚严,青楼这种地方他一直不曾涉足。
祁慕道:“没关系,你跟着我吧。”
如此,在青楼逗留的时辰内,均是祁慕主导。
走出青楼,已是深夜。
又下起了雨,细细密密。
街上几个面露凶相的大汉,正在纠缠一个小姑娘。
祁慕视而不见。
白子珩却是眉头一皱,大踏步过去将几个大汉打倒在地,解救了小姑娘。
大汉指着白子珩,怒道:“阁下是谁?为何插手我们的事!”
白子珩冷声道:“你管我是谁?你们几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姑娘,我就是看不惯!”
大汉冷笑道:“很好!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白子珩道:“不管你们是谁都好,若想找我麻烦,随时欢迎。”
大汉连说三个好字,灰头土脸的跑了。
白子珩正想安慰一番被欺负的小姑娘,回首之时小姑娘已然不见了。
祁慕道:“她已走了。”
白子珩嗯了一声,不以为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从不曾要过回报。
祁慕道:“白公子,你是初涉江湖吧?”
白子珩点了点头。
祁慕叹息道:“江湖中的事,不能单凭眼睛去看。你可知方才打倒的大汉是什么人?”
白子珩道:“不管他们是谁,欺负一个小姑娘,便是他们的不对!”
祁慕道:“你怎知他们是在欺负那位姑娘?”
白子珩道:“他们凶神恶煞的,一看便知是歹人。”
祁慕摇头道:“他们不是歹人,而是官差。”
白子珩讶然。
祁慕道:“他们便衣出行,定是在办案。你坏了他们的事,怕是已惹祸上身。”
白子珩不解道:“你怎知他们是官差?”
祁慕道:“他们藏在衣服内的铁索,只有官差才会随身携带。还有,你难道没瞧出那位姑娘并非善类么?依我之见,她若不是江洋大盗便是绿林中人。”
白子珩更加疑惑了,追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祁慕含笑道:“白公子若在江湖上呆久了,自然也会练出这份眼力。你等着吧,不出三日,必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
晚饭是桑洛跑出去买的,除了蜀地特色菜,还特意买了几样北方菜。
东亭与晋阳均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久未吃到北方菜,自然有些想念。于是乎,晚饭时难免多吃了点儿。
窗外细雨,不宜出门。
玩玩儿牌九,小赌怡情。
桑洛祁寒经营过赌坊,精通此道。
晋阳东亭则都是第一次玩。
桑洛坐庄,最底下限十两银子。
到得祁慕与白子珩回来时,精通此道的桑洛反而输得很惨。
赢家晋阳,面前的银子银票已堆成了小山。
桑洛很是眼红。新手赢老手,实在没有脸了。不过,她实在佩服晋阳的心理素质,完全不虚的,无论好牌差牌,眼睛都不眨的下注,注下得很大,赢多少下多少,就是不看牌的。如此,倒是唬到了老手。手上牌不够大的,都不敢下注看牌。
有一次,桑洛摸到两张天牌,这已是很大的牌。这一把她有恃无恐,一直下注,跟晋阳杠上了。到最后手上没钱了,只有看牌。
可恨的是,晋阳运气实在太好,居然是一副至尊宝。
桑洛气死了,咬牙道:“你气我,气死我这个大宝贝对你有什么好处?”
晋阳乐道:“有什么好气的?来,你借我的二百两银子,还给你。我们从头再来。”
桑洛还能说什么?
晋阳用二百两银子赢空了她的口袋,再还她二百两。
东亭几乎没有输赢,祁寒小输,最大的输家就是桑洛。
青楼白子珩没去过,赌坊倒是去过不少,见他们在赌钱,立时要加入。
祁慕不满道:“我们出去办事,你们居然在家里打牌,是否太不厚道了?”
桑洛笑道:“无聊嘛。来,你们也一起。”
祁慕道:“不打,倚春楼的事我已查清楚了……”
晋阳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之人,平时桑洛的事她多数不会插手,见祁慕欲言又止的模样,含笑道:“我已赢了不少,不打了才好。”
说着清点银钱,打算离开。
桑洛拦住她,笑道:“赢了可不准走,再打。”
她自然明白晋阳的意思,可真的没必要。
晋阳一直如此,虽则很小心眼儿,却会给足她个人空间。平时只要是不涉及感情,晋阳都不会有所限制。回家再晚,晋阳都会等着她,且不会过问其一天到晚做了些什么。而桑洛觉得这是晋阳的策略。因为她总会怕晋阳怀疑她在外面乱来,最后自己忍不住主动开口交代。后来在越来越亲密的相处中,她便总会事先说要出去办什么事,告诉其若是回家晚了不必再等。然而,晋阳一次也没听她的。每次回房,屋内总是燃着烛火。晋阳或是安静地执卷夜读,或是在灯光下做着刺绣女红。
桑洛也爱极了晋阳每次见她归家时的抬眼微笑,眸光中满是柔情,就像秋日里清澈湖面落下几片树叶时泛起的涟漪,让她心动不已。而每次的“你回来了”或是略带责备的“你又晚归了”,则让桑洛奔波疲惫了一天的身子舒缓很多,心也找到了归处。
晋阳挑眉道:“不会妨碍你吧?”
桑洛微笑摇头。
如此,几人一边打牌一边将倚春楼的事拿出来商谈。
牌运好的时候,随手都是好牌,牌运差时,倒霉十几把也是有的。
有了白子珩的加入,晋阳的牌运开始变差,好运气都跑到白子珩那里去了。
直赌到深夜,方才散伙。
清点银钱,白子珩足足赢走一千两,桑洛捞回去一点,晋阳输得只剩下三百九十两,祁寒小赢一百两,东亭仍是没有输赢。
晋阳将剩下的几百两塞给桑洛,含笑道:“我还是赢,这些赏你了。”
桑洛苦着脸道:“这可都是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
晋阳笑而不语。
白子珩笑道:“明天我请你们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吃饭,请一定赏脸。”
说笑一阵,各自回房。
路过书房时,晋阳又想要进去瞧瞧。白天的时候,她几次想要进去,都被桑洛拦下,自然心中好奇。
果不出所料,这次桑洛还是不让:“没什么好瞧的,里面没打扫,全是灰。”
晋阳眯眼道:“为何不让我进去?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桑洛勉强笑道:“里面全是些书画,哪里又见不得人了?”
晋阳道:“既然如此,看一看怎么不行?”
桑洛见晋阳一再坚持,暗叹一声,推开了房门。点亮烛火,书房内的物事逐渐映入眼帘。
很普通的书房,并不太大,里面果然全是书画。案几书架上都有着一层灰,显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晋阳来回瞧了瞧,对墙上的几幅山水画颇感兴趣,不由得仔细观赏。
桑洛的目光在屋内的摆设上逐一而过,心中顿时有些怅然。这院子乃是她的师姐梦然所有,当初二人经常偷偷跑来此地,或是邀好友一起煮茶论剑或是三五人一起研究新菜式,一群少女少女聚在一起玩乐,一呆就是一整天。
年少的时光,终归是一去不复还。
她单手搭在椅背,指间划过冰凉的红漆木头,往日屋内的欢乐仿佛历历在目。
晋阳盯着她的背影,觉察到桑洛有点不对劲,眉头微蹙,问道:“不知墙上的这些画出自谁的手笔?”
桑洛闻言,当下收拾心情,抬眼觑着墙上的画作,含笑道:“你喜欢哪一幅?要不要带回公主府?”
晋阳摇头道:“没必要,只不过觉得这些画貌似不是一人所做,心中好奇罢了。”
桑洛道:“此地乃是我年少时与好友聚集之地,墙上这些画作便是那些好友所作。你也知道,那些略懂笔墨的喝醉了便兴致勃勃,这才有了墙上的画。反正他们也不会要了,我做主送给你,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晋阳还是微微摇头。
作为枕边人,她岂能感觉不到桑洛的怅然?既是故地,猜想桑洛定是想起了许多年少时的事才会如此。思及此处,不禁握住其手掌,微笑道:“好的画作能欣赏到便是我的荣幸,何必千里迢迢的带回京都?”
顿了顿:“既是故地,当初为何不直接过来,偏要住进常致远的别院?”
桑洛道:“当时我身上有伤,又怕唐清风出阴招,故而只想到寻求常兄的帮助。”
说着眉头微挑:“且此地并非我所有,若当时住进来,怕你吃味……”
晋阳眯了眯眼,唇边笑意渐深,捏紧她的手道:“我像是如此小气之人么?”
桑洛意识到此笑容不大对劲,想要逃。奈何晋阳紧握住她的手,只得眨着眼道:“自然不是,夫人向来大度。”
晋阳似笑非笑道:“这院子是谁的?”
桑洛道:“说了你不准生气。”
“不生气。”晋阳仍笑意吟吟。
桑洛道:“这院子……是师姐的。”
晋阳笑容一僵。
早该想到的。能够让桑洛怅然落寞的人,除了当初求而不得的师姐,还能有谁?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笑容,尽量平静地道:“原来如此。”
桑洛拉她坐下,觑着她道:“定又在胡思乱想了,看来当初不带你来是对的。今日一而再的阻拦你进来,便是怕你胡思乱想。”
晋阳咬了咬嘴唇,抬眼对之对视,眸中隐隐带着一丝恼意:“既如此,为何如今还要带我来此地。你过来回忆往昔,我来做什么?”
一开始,她以为桑洛是在怀念年少的时光。这她能理解。可一听到这些人里面有梦然,她便不能淡定了,还有些生气。她不曾经历过桑洛的年少,更不能与之感同身受。那位梦然师姐却是与之一起走过了最美好的年岁。如今桑洛在此因梦然而怅然而落寞,又至她于何地?从来只见新人笑,何曾见过旧人哭。她不知道梦然有否哭过,自己这个新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桑洛见状急了,忙解释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带你来此,只是不想你见到七七而生气。再说了,我已阻拦过你很多次,是你自己要进来瞧瞧的。”
不可否认的是,她方才的确想到了梦然。她不知道是自己隐藏得不好还是晋阳太过敏锐,只不过一会儿的晃神,竟惹来了晋阳的不快。此时此刻,她真想狠狠甩自己一巴掌。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
晋阳意图挣开桑洛的手掌,无果。将目光移向别处,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
方才桑洛目视着屋内旧物时那怅然若失的模样清晰地印在脑海里飘荡,挥之不去,终归不能让她释怀。当初桑洛讲起梦然的事之时都是淡淡的,她以为其已然放下,故而不想像别的女子那般死缠烂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来破坏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曾主动提及梦然,亦不想过问从前。而此刻见其如此,怕是仍耿耿于怀,那位师姐,在其心中怕是仍居于极其重要的位置。
桑洛见晋阳如此冷淡,顿时慌了。当时袒露身份之时晋阳便是这般冷淡模样,如今因梦然又如此,怕是梦然的事一直哽在其喉头,未曾咽下去过。
“瑾儿,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放下了。师姐已然嫁人,我并没有再奢望过。我们不要因此而吵架,好不好?”
晋阳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自嘲道:“我以为你心中一心一意只装着我,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说着顾向桑洛,凉声道:“我问你,若是梦然未曾嫁人,你待如何?”
“我……”桑洛怔住了。若是师姐未曾嫁人,又待如何?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突然被问及,她心中竟没有答案。而晋阳的目光是那么的凉薄,看起来竟有些陌生。
“桑洛,你够了!”晋阳见其如此,心猛地一阵抽疼,冷笑着甩开桑洛的手,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抱手盯着院中的黄果树出神。
生而为公主又如何?终归是不能免俗,躲不开前任的魔咒。此问题她一直尽可能的避免,然而还是发生了。桑洛的欲言又止,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凉。
若是梦然未曾嫁人,桑洛理应会像当初缠着自己那般缠着梦然吧?
而她,将不会有任何机会得到桑洛。或者在一堆册子里选个各方面都顺眼的驸马,如几位皇姐一般相夫教子,平淡无奇地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