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人设的错【扉斑 /柱斑】》寥若

9、南贺川

　　就在扉间几乎要忘记斑姓宇智波的时候，瓦间死了。
　　死状惨烈。
　　和母亲大人一样，死于宇智波之手。千手瓦间消失了，变成了一串文字镶嵌在墓碑上。甚至小小的棺材里，只装着一截并不完整的手臂。
　　他穿着自己为他特制的战斗服，拍着胸脯抱证：“放心吧，二哥，我不会给千手丢脸的。为了庆祝我首战告捷，今晚要吃鱼拌饭哦！”
　　然后，拌饭就作为祭品供奉在他的画像前。
　　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吃鱼拌饭，也不会再为任何一位兄弟裁衣服了。
　　而斑依旧笑容明媚，眼神单纯。他把扉间压在身下，抬手去揉他的头发，兴奋地讨论夏日祭该做什么。
　　“你说看烟火的时候我该穿哪件衣服呀。”
　　扉间抬头去看，斑正笑盈盈地望着他，眼中盛满期待。他突然就有些反胃。扉间坐了起来，打掉斑在他脑袋上作乱的手，严肃道:“现在是战争中。”
　　斑很不屑的样子: “区区千手——别担心，我很强，他们伤不到我。”
　　扉间心中的恶意有如实质不断涌出，他想到了很多凶狠锐利的说辞，如何让斑忆起兄弟惨死，自己却苟活于世的悲剧。他想让他流血流泪，让他痛苦不堪，让他用写轮眼无比愤恨地瞪视自己，让他感同身受，这在地狱边缘苦苦挣扎却仍然渴盼光明的痛感。
　　而非见鬼地听宇智波斑说什么豆皮寿司、三色丸子。
　　“够了！”扉间打断斑，“你身上的血腥味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来见我之前，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为什么你能用沾满千手鲜血的手，毫无芥蒂地抚摸我？！不，该死的是我！如果不是我隐瞒了关于你的情报，如果族人对战线的考量能再郑重一些，瓦间他，也许就不会死！
　　“杀了人却还一脸无辜，忍者真是，啧啧。”
　　想要抚摸友人的手落空，斑迟疑着收了回去。他不明所以地呆住了，白毛怎么了？
　　斑脸上划过一闪而逝的受伤，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十分委屈: “我冲了足足三桶水……
　　一下战场我就赶过来找你，你竟然嫌弃我！要怪就怪一个傻大个儿，实力不怎么样，还一直纠缠我。你知道的，我生起气来，打斗方式就欠缺优雅，刀尖上还带着一段肠子，好恶心！还有一个不知死活试图拿起爆符偷袭我，被我握住顺手贴在他同伴的腰上，一脚踹进人群里……
　　说起来，高手如云的千手这次派出来的尽是些不像样的窝囊废。无聊透了。

　　斑的诛心之语，族人的垂死呐喊，瓦间破碎淋漓的尸体……无聊的战斗，窝囊废……
　　扉间打算立刻离开，继续留在这里，听斑用炫耀的口吻，轻描淡写地描绘千手的死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或许他已经疯了！

　　仇恨像一条狡猾的黑蛇，一直在暗中窥伺，此刻终于找准时机，对准扉间的理智一口咬下，将他拖进了地狱深渊。他是千手的叛徒，也是友谊的逃兵。
　　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宇智波和千手不死不休，同样地，我和你之间也没有未来。
　　“没有下次了。”扉间沉稳的声音响起。
　　“这次，上次，上上次也都是假的。”
　　扉间对上斑不知所措的表情，心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会忍不住为他心疼，想要靠近。他狂乱的心跳，灼烧的血液，涌向眼眶的泪水，下意识抬起的手，已到喉间的温言软语，都是他割舍不下的证据。
　　“我也是忍者”，他笑了笑，“感谢你四年来悉心为千手家提供的情报，多亏你的慷慨，我们避免了许多损失。
　　我——是扉间，千手扉间。”
　　斑仿佛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抱紧双臂，据说这能使人得到安全感，“这太荒谬了，你是说你在骗我，一直都……”斑的眼睛一片猩红，陌生的两勾玉呼应主人焦枯的心，不停地旋转着。他后退两步，继而抬头，急切地向扉间求证，“你和我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情报吧。”
　　“斑，我从没骗过你。一厢情愿黏上来倒贴的人是你，非要对着我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人也是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单枪匹马护送我回自家族地，都让我笑得肚子痛。四年了，我已经厌倦了过家家的游戏，也厌倦了做你的保父替你收拾烂摊子。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扉间背过身，笑得无比轻蔑:“你这个蠢货，谁会和一个宇智波做朋友。”

　　宇智波的人们发现，眼皮底下的少族长，某天突然就变了，原本逢人便笑，青涩诱人，雌雄难辨，总之不好形容的斑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追求力量，唯我独尊的少年人。担心下一代领导人长歪的宇智波们相视一笑。果然威武霸气的伟丈夫才是我们大宇智波的画风！一切都是关于宇智波家女主担当的传言都是污蔑，污蔑！
　　宇智波家新一代战神横空出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漫天火光映照着他滴血的双眸，仿佛死神降诞，带来死亡、惊恐、赞叹和新生。
　　而我们既为人所惧，为人称赞的斑在哪里干什么呢？
　　他在南贺川上打水漂。
　　一连串石子儿被随意捡起，粗暴地丢出去，然后埋尸河中。斑在后悔：那天不该让扉间活着回去。这些日子他没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就是扉间不阴不阳的话语和嘲笑自己的嘴脸。
　　“谁会和宇智波做朋友！”“你那么蠢！”“不过是任务罢了。”“你提供的情报千手笑纳了。”
　　可恶，白毛去死！
　　斑用尽所有力气将石头掷出，这次一定能打到对岸！
　　石头在河中央落幕，引来了一只爱管闲事的西瓜皮。
　　斑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个穿着土气，说话很欠，消沉癖严重，水漂技术比自己好的傻小子。
　　“你可以把我丢到对岸啊，前提是你扔的过去。”
　　杀了他！丢进河里毁尸灭迹，或者直接栽给千手。
　　斑袖口里藏着一只苦无，他不怀好意地走近对方，轻快的步伐携着不容错认的恶意和杀气，直到一个健气无比的声音响起:“我叫柱间，姓氏由于某些原因不能讲。”
　　柱间，扉间。
　　隔着一条南贺川的千手族地，呵呵。
　　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启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斑心中逐渐成型。
　　胖嘟嘟的小脸，绯红狭长的双眼，柔软松散的白发，千手扉间那张可恶的脸慢慢变得透明，直至被擦平抹净，另一只表情外露的西瓜皮却逐渐清晰，映衬在斑空洞的心里。
　　他握住柱间的肩，微笑着挽留他。
　　“我是斑，要一起打水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