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月庭》安古意

17、第十七章 争风

　　邢羽轩纠结了一下，听见隔壁壶丘即开门了，吓得她连忙打开门大声问：“干嘛？”乐正东里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听说你一个人只身出游，我特地来陪。”邢羽轩觉得刚才太凶了，此时调整语气，说：“是你啊……我说谁大半夜在外吵闹，我这暴脾气……”
　　乐正东里说：“你怎么不叫上我？女孩子家只身出游多危险。”邢羽轩支吾道：“也不算一个人……”乐正东里说：“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危急关头她还跑得快呢！”邢羽轩低下头，说：“我没事的，很安全，你回去吧。”
　　乐正东里扭头看了一眼壶丘即，说：“我听说有位男子与你们一道，就是他？”壶丘即一笑，依在门框上看他二人说话，并不回答。
　　乐正东里又问：“你们什么关系？”邢羽轩抬头看着壶丘即，挤眉弄眼让他赶忙解围，壶丘即摇摇头，这一切并没逃出乐正东里的眼睛，乐正东里笑了一下，说：“你们关系不错啊！”邢羽轩见壶丘即不帮她，说：“这是我小时候隔壁家的二傻子，啥都不懂，就喜欢跟我们玩！这次他师父带他到京城，我偶然遇见了，这不就甩不掉了吗！我们出去就是给他找药的，治他脑袋。”
　　乐正东里笑道：“原来如此。”说着又对壶丘即说：“这一路由我保护你们，你们大可以放心。”壶丘即把眼角和嘴角一捏，做了个鬼脸，转身回房了。乐正东里要找房间睡觉，店家说没了，不然晏灵曲和邢羽轩也不会住一间屋。乐正东里就想到和壶丘即住，谁知不论怎么敲门，壶丘即就是不开。
　　邢羽轩火冒三丈，也去敲门，把楼上楼下的人都吵醒了，连晏灵曲也吵醒了，出来说：“你们吵什么啊吵？”抬头又见到乐正东里，惊喜地说：“你也来啦？”邢羽轩道：“没房了，可壶丘即就是不开门，乐正住哪啊！”晏灵曲说：“那么多客栈他非得和我们住一块？”
　　老板说：“我们这里不日有个夸诗大赛，远近文人都来了，客栈都满了。”晏灵曲把嘴一撇，说：“那不行，神仙哥哥不让你们住，你们就不能跟他挤。”邢羽轩说：“那乐正住哪？”晏灵曲说：“我不管他，他的事你管。”邢羽轩又正要砸门，壶丘即突然开门了。
　　老板好声好气地说：“小爷小姑奶奶，你们别闹了，大半夜的客人都吵醒了。”壶丘即摆出一副哭相，说：“你们欺负我傻！”说完“砰”地关了门，怎么也不开了。
　　邢羽轩都快燃了，正要爆炸，楼上楼下都指责她和乐正东里欺负傻子，邢羽轩百口莫辩，大声说：“他才不傻呢！天底下没人比他精了！”
　　于是老板用两张桌子拼了一张临时的床，乐正东里在大厅睡了一夜。
　　次日，几人收拾东西继续前行。乐正东里有长期离家生活的经验，把东西准备得完备而精炼。邢羽轩昨夜装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正在找机会出气。
　　晏灵曲嘴快，说：“乐正，你和羽轩准备婚事了么？”邢羽轩扭头一字一句地说：“闭！嘴！”乐正东里笑道：“暂时还没有。”晏灵曲说：“为什么不呢？”乐正东里看着壶丘即说：“还没扫清障碍。”
　　壶丘即点点头，说：“你母亲确实是个障碍，她这么看不上邢大姑娘。”邢羽轩这才知道乐正母对她有意见，惊讶地说：“伯母不喜欢我？”乐正东里不知道壶丘即居然知晓这些事，一时也有些慌乱，解释说：“她只是让我们先认识一段时间再做决定。”邢羽轩说：“那她现在怎么决定的？”乐正东里道：“她还没说。”邢羽轩转而对壶丘即发脾气：“我让人看不上，你高兴啦？！”
　　壶丘即对乐正东里说：“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们俩的事。”才说了没两句话，前面一直寒光闪闪的剑直挺挺刺过来，壶丘即没有避让，邢羽轩直接从他身体穿了过去，乐正东里这才发现他是虚的，震惊得说不出话。
　　邢羽轩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干脆继续砍，继续刺，晏灵曲坐在石包上看着她来去如风的影子，问乐正东里：“有水吗？”乐正东里说：“有。”又说：“为什么不劝劝羽轩？”晏灵曲和壶丘即同时说：“你真不了解她。”
　　等她气发完了，走过来，说：“走吧。”一切恢复如初，只是略显尴尬。乐正东里几次想解释他母亲的事，邢羽轩说：“算了，随缘。”乐正东里由是想彻底调查壶丘即。
　　他父亲曾任边疆统帅，朝中许多人由他父亲培植出来，这一路上不少他家的学生，于是找了当地知州，写了一封信，托人快马加鞭带给焚如——他有些相信焚如的话了。
　　信寄出的第五天晚上，他们住在一座城池的大旅店里，有人站在乐正东里床边，正要叫他，他抓起身边佩剑就站了起来，那人吹了一口气，房里蜡烛都亮了，原来是火玄主焚如。
　　乐正东里道：“你也会这些法术？”焚如说：“我真身是头火麒麟，这些不过是小把戏而已。你想通了？”乐正东里说：“你法力有多高强？能不能对付壶丘即？”焚如笑着说：“要是我法力全部恢复，杀他易如反掌，只是现在我的功力只恢复了六成，要杀他还是很困难。”乐正东里道：“我是不是和你们一样，也是会法术的？”焚如说：“是，不过你也需要醴泉水来唤醒仙胎，所以你跟他们去是对的。”
　　两人正在说话，乐正东里忽然看向门边，只见壶丘即走了过来，焚如一见，吓得退了两步，壶丘即说：“怎么，你不是挺厉害吗？火玄主。”焚如嘴犟，说：“若不是……”“功力没恢复对吧？恢复全了也不见得打赢过。”壶丘即笑道。
　　焚如大怒，一抹火焰朝壶丘即而去，壶丘即躲也没躲，那火焰完全烧不了他，焚如一惊，说：“你是从归海来的？”壶丘即点了一下头，焚如说：“你抵押了肉身？”壶丘即仍是点头。乐正东里听他们说得这么玄乎，忙问怎么回事。
　　壶丘即对乐正东里说：“但凡万物修炼成灵都有仙胎，只是性质不同，有神妖魔怪之分，如果你仙胎能化为赤红色，我就同意你饮醴泉，不然你去了也是白去。至于其他的，仙胎萌芽之后你自然就想起来了，如果仙胎不醒，你知道也没用。”说完问焚如：“你走还是我送你走？”焚如恨恨地说：“等我功力恢复，你就嚣张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