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王子下的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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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王子可不是圣帝扶苏，眼见皇帝的面色有所松动之后，便暗暗横了四王子一眼。
四王子心里懊恼，但也不得不上前道：“禀父皇，据儿臣所知，那位抄袭的考生，可不是一般食客，是太子的……那个。”嘴角抹过一种古怪的笑意。
而二王子李贤也在此时上前，“四王弟在父皇面前休得胡言乱语，何况，太子还是咱们的储君，怎能失了礼制？”说完，居然还谦谦地向着太子一礼。
一番说话倒是说得漂亮，仿佛在维护太子一般，不过，做法上，却让圣帝扶苏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自己还没死呢，就把储君挂在嘴边，哪个皇帝都希望自己能够真的“万岁万万岁”，总觉得自己还好好的，旁人就来抬举什么储君之类的，就是在诅咒自己的福寿之期，或挑战自己的权威。
而二王子还在说：“父皇莫恼，想必，太子也是一时被美色蒙蔽，才做出此等……此等罔顾王法之事。”一顿，也察觉到了本来表情已经有所松动的圣帝扶苏紧握着龙椅的手越发地青筋跳动，自知皇帝此时又恼了太子，遂下重药，“虽说，作为一国储君，居然为了男……为了那名食客，做出此等舞弊之事确实有失朝廷体面，不过，太子自从当年徐侍郎长子去世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听闻，连太子妃的房间也不怎么进了，想来……也难得得了这么一位与别不同的解语花，所以才一时情迷心窍……”
二王子此番说话倒是说得十分体谅太子。
但是，圣帝扶苏却越听越不对味。
太子近几年性情有变是事实，比以往更沉默了也是事实，处理政务错漏百出更是让圣帝扶苏心烦不已。
太子的太子妃是最受圣帝扶苏宠爱的玉贵妃的外甥女，又是户部尚书黄万年的爱女，自小就爱慕太子，因玉贵妃求了多年，两年前，圣帝扶苏便不管太子反对，直接颁下圣旨，让那位黄小姐风光地嫁进了太子府。
不过，这位黄小姐也是个不省心的。
嫁进太子府之后就多次跑到玉贵妃面前哭闹，结果就是玉贵妃在皇帝宠幸时老是抱怨太子如何那般地怠慢冷落自己的外甥女，简直心烦，久而久之，圣帝扶苏都不想再去见玉贵妃了。
而近年来，丹国男风盛行，圣帝扶苏自从烦了玉贵妃之后，也在宫里养了十多个小倌。
所以，二王子话中暗示那个叫黄维的是太子的男宠，圣帝扶苏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恼的，就是听到那句“徐侍郎长子”时，一下子没想起是谁，旁边的白公公忙上前附耳说了几句，圣帝扶苏的脸色一变，扶着龙椅的十指竟一下子青筋尽现，明显就已经处于暴怒之中。
圣帝扶苏想，好你个李晨，原来这几年性情大变是因为朕革除了那个徐子谦的功名。
好你个李晨，总不会是认为那个徐子谦后来死在横巷里也是朕的错吧！
忽然又联想到了太子侧妃父亲的那个私炮房。
忽然又想起了二王子方才说到太子不肯进太子妃的房门，联想到太子妃是自己下旨要太子娶进门去的……
好你个李晨，好你个太子，你不肯进太子妃的门！
太子妃有哪里不好？
虽然骄纵了些，但好歹系出名门，父亲又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千金，家底、身份、相貌样样都是一等一的，你却连看都不看，专门去宠一个连科举都得靠抄袭的男宠，原来是打朕的脸来着？！
一旦想通了这些关节，皇帝的脸色反而不恼了，平和了起来，但那双眼睛却暗藏了杀意与狠戾。
不过，再看向太子，却觉得这个儿子居然这种时候还一脸面瘫地站在殿上，也不知道是心太宽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连半点慌张都没有，也不主动解释，就更怒了。
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冷冷地问道：“太子，可有话与朕说？”
李晨道：“禀父皇，儿臣不知今日父皇是为了何事把儿臣唤来。但听四王弟的意思，是指控儿臣考场舞弊，不知，可有人证物证？”
圣帝扶苏一口气喘不上去，一指旁边一指瑟瑟发抖的礼部尚书，“太子要证据，你说！”
礼部尚书莫名被点名，吓得连忙跪下来，哆哆嗦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圣帝扶苏横眉一瞪，指着礼部三位官员的方向，“说！当初太子是如何命你们做这等掉脑袋的大事的！”
其实四王子心里也是紧张死了，当日收买监考官之事就是自己指派人去做的，这时候见被自己收买的那位礼部侍郎，也就是当日的监考官居然被皇帝一指，指了出来，一颗心都悬起了。
正要说话，却被二王子一拦。
看到二王子唇边的深沉笑意，四王子心里毛毛的。
而这位坦白从宽的礼部侍郎，被带上殿上的时候就一直极其不淡定，一脸死灰色。
听到皇帝口里那句“掉脑袋的大事”之后，表现出一副简直想晕过去的表情。
正因如此，圣帝扶苏一眼就看出了他有问题，直接点名要他坦白。
这位礼部侍郎年约三十五六，正是男子建功立业的最好年纪。
但这一刻，他却表现出一副几乎要晕厥过去的虚弱来。
抖了许久，才哆哆嗦嗦地认了。
一开口，就是忏悔。
恨自己当初太过贪心，为着几千两的银票，和那幢城南的大宅，又想着如此就可以讨好太子，日后有了太子作为自己的靠山，要在仕途上再进一级应不是什么难事，便给对方行了方便，本以为只是把试题递给黄维抄一抄，黄维在炒好试题后就会把徐子谦的试卷销毁，但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已被销毁的试卷，居然又好好地出现在大内，还被其他同僚发现了，和黄维的文章不无二致。
于是将太子是如何命人去接触自己的，又是如何暗中指使自己配合黄维，把徐子谦的题目交予黄维抄袭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只有这位礼部侍郎年轻但牙关打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着，最后，他莽撞地直叩头，“圣地陛下，是臣下一时糊涂了，利欲熏心，一直僭越礼部尚书之位，听信了太子殿下会帮臣达成心愿，便想着要讨好了太子日后就能平步青云……”
叩叩叩。
响头磕得超级响亮，不一会儿，额角都破了，鲜血入注，流得满脸都是，那形容实在可怕也恶心，圣帝一个眼神过去，白公公忙吩咐小太监过去把这名礼部侍郎给狠狠摁在地上。
至于在这位礼部侍郎身边的李文俊，心里上千匹草泥马碾压而过。
只觉得自己这名同僚本不是如此愚蠢之人，这个时候还说这些，非但不能让圣帝对他从宽发落，甚至还会因着结党营私的罪名，惹怒圣帝。
这位同僚自然不会那么蠢。
暗暗看了二王子、四王子方向。
向来个性张扬又骄纵的四王子此时一脸忧色，不过听着礼部侍郎的话后，眉梢间似乎放松了不少。
至于二王子，一脸为君父担忧，痛恨太子做事不够光明磊落的样子，不过，从他双腿那轻松的站姿，却可以看出二王子的自负与自信。
精明的李文俊总算看懂了，心底暗暗摇头。
四王子自以为通过黄维可以让太子有把柄在自己手里，结果二王子一招黄雀在后，或收买或威胁了自己的同僚，于是，在圣帝扶苏面前，自己的同僚的作为，自然也是二王子的授意。
暗暗看向太子的方向，李文俊只觉得越发地耐人寻味了。
自从私下向太子殿下提过礼部处理黄维之事的打算后，太子一直没有再来联系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
才这般想着，结果就见身边的同僚突然跪跑到太子身边，一把抱住了太子的脚，“太子殿下，求您了，说句话，下官也只是为了帮您才做出这种糊涂的事情……”
这番话可就诛心了。
圣帝扶苏怒得站了起来，当即喝道：“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了死抱着自己的礼部侍郎一眼，才恭顺地回答圣帝的话，“父皇，方才邓大人确实已做了证供，不过，依据我朝新法，所谓人证，必须与案件无利益冲突，既然邓大人与本案多有牵连，他的证词是否可信就值得商榷了。”
所谓新法，说起来还是圣帝扶苏最骄傲的政绩之一，那年圣帝扶苏还不是太子，为了博取皇帝欢心，日夜埋头苦读当朝律法，最后，向皇帝提出了朝廷律法中的大小漏洞三百多条，并因此负责新法推行，由于取得了漂亮的成绩，才入了皇帝的眼，后来在夺嫡之战中取得了优势。
圣帝扶苏就是一个耳朵软又疑心大的人。
如今看到太子一脸认真又崇拜地说起自己修订的律法，居然顿时又坐了下来，表情也缓和了不少，“邓卿，太子说得对，你方才说的话，可有其他人证可以证明？”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王子下的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