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时光里等你》焰娓

8、第八章

　　苏寞住的宿舍楼离篮球场不远，平时经常能听到一群男生聚在篮球场打球，往往还伴随着女生为他们加油打气的声音，其中就包括陈曦，通常她看见打蓝球的男生就会迈不动腿。
　　两人朝篮球场走去，徐徐的微风吹在身上令人舒畅，苏寞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被风吹散了。
　　在篮球场昏暗的角落可以看到一对对小情侣或站或坐的在那窃窃私语，苏寞感觉篮球场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微微有些不自在。
　　旁边唐奕衡神态自若，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儿的气氛，苏寞歪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她能看见他的眼睛灿若星辰，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但却选择隐忍的埋在心底，一言不发。
　　两人走到相对明亮的地方苏寞提议：“我们坐一会儿吧。”
　　唐奕衡：“好。”
　　在一个没人的篮球架下苏寞找了个位置坐下，唐奕衡紧挨着她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不远处一群男生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打着篮球，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但丝毫不觉得疲惫，擦擦滚落在额头的汗珠继续运球。
　　苏寞虽然不喜欢运动，但平时却很喜欢看球类运动，特别是篮球。
　　唐奕衡看她盯着打篮球的一群男生看，便问：“你喜欢打篮球？”
　　苏寞点头又摇头，“嗯，准确来说我只喜欢看别人打篮球。”
　　唐奕衡轻笑，“看？”上下打量一下她瘦弱的小身板，“这么说你平时只喜欢看而不喜欢实际行动？”
　　苏寞窘迫，“不喜欢运动怎么了，我现在不是照样活得很健康吗？”
　　唐奕衡点头，算是默认，不再逗她，再逗下去估计她就恼羞成怒了。
　　苏莫回过头去继续看他们打篮球。
　　柔和的灯光下，苏寞静静地看着一群男生在篮球架下挥汗如雨，唐奕衡默默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夜风徐徐，岁月静好。
　　苏寞回忆起小时候自己也能跟一群玩伴毫无顾忌地玩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地犯错，不由感慨出声：“越长大我们明白的越多似乎失去的越多，感觉自己越来越孤单了。”
　　“长大之后我们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多，需要我们顾虑权衡的也越来越多，自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可以不用想，无忧无虑。”
　　唐奕衡想自己小时候是怎样度过的似乎他每天都生活在争吵、谩骂还有恐惧中，而唯一值得回忆的便是那短短的一段时光。
　　苏寞点头，虽然自己的童年也算不上完全无忧无虑。
　　唐奕衡随意地靠在篮球架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她：“那你小时候有什么值得特别回忆的事情”
　　因为离得很近，苏寞能清楚地看到他看似随意的眼神中似乎透着认真和期待，她有些不明白。再一眨眼功夫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看到他依旧清澈的眼神，她想了想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简简单单的过着每一天。”
　　唐奕衡：“是么？”语气里透着一股失望。
　　苏寞抬头看他低垂着眼眸，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脸上是他一贯的表情，她想可能是她听错了，是自己受今晚气氛的渲染才出现这样的幻觉，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
　　远处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运动够了，已经收拾好东西说说笑笑地朝宿舍楼走去。
　　A城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通常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黑云压城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A城的风也总是撩人，刚才还是徐徐的微风，现在已经带了几分凉意，吹得远处的树叶沙沙作响。
　　唐奕衡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苏寞身上。
　　四月的A城晚上还是有点冷的，苏寞看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衬衫，便说：“你穿吧，我不冷。”说着便准备拿下已经被披在肩上的外套。
　　唐奕衡抬手阻止她的动作，“穿着吧，我不冷。”
　　苏寞不再拒绝他的好意，点头，“哦。”

　　宿舍楼下，苏寞脱下肩上的外套递给他，“谢谢你的外套。”
　　唐奕衡迟迟没有伸手去接，注视着她的目光晦涩不明，她一时没有读懂他眼里复杂的情绪。
　　在苏寞还在探究他眼神中各种情绪的时候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给他递衣服的动作，外套还安静地躺在她的手上，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愣在那儿。
　　苏寞无法形容此刻她心里的感受，震惊、慌乱、不可思议？或许都有吧。她只知道她此时思绪混乱，无法体味哪些情绪多一些哪些情绪少一些或者察觉那些被她潜意识忽略的情绪。她此刻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便是两边脸颊升起的温度。
　　一系列翻腾的心绪过后，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周围很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风吹过空气时留下的声音还有路人经过时的脚步声。
　　靠在他的怀里，她能清楚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他的心跳声就清晰地响在她耳边，同时她也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看到周围路过的学生投过来的或好奇或羡慕的眼神，苏寞怕被认识的同学看到，急忙推推唐奕衡说：“嗯，能先放开吗？”
　　唐奕衡无奈笑笑，还真是一个会煞风景的丫头。没有马上松开，而是摸摸她一头披肩的长发，靠在她耳边说：“回去早点休息。”
　　快速松开双手，拿过她手上的外套，转身快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刚才差点就冲口问出他心里一直想问出口的话，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他，问问她那段时光在她的生命中到底值不值得回忆，问问她当初的那些陪伴到底在她心里有多少分量。当她满不在乎地说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时候，他真想问问她曾经出现过在她生命里的他算不算特别。
　　坐进车里，唐奕衡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似乎自从遇到她自己的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唐奕衡的车子离开，苏寞摸摸自己的耳尖，刚才他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朵上，苏寞想她的耳朵尖现在一定很红，幸亏被头发挡住了她看不见。
　　说不清现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能用心绪烦乱来形容。无法说清自己对唐奕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一次次的巧遇可能让他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一点影子。
　　想想他刚才那么潇洒离开的背影，也许，他只是逗她玩？在没有理清自己心里对他的感觉和不清楚对方态度的情况下，苏寞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双手捂上还在发烫的脸颊，她决定等脸上的热意褪去再上楼，她可不想到宿舍的时候被两人调侃。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怎么被抱一下还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容易脸红。
　　苏寞进宿舍的时候只有陈曦自己一个人，听见她推门进宿舍的声音陈曦慌忙将手机扔到一边。
　　看她惊慌的样子，苏寞问：“怎么了？”
　　陈曦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样子，说：“没什么，没什么。”
　　看她不想苏寞也没有追问，看任安语没在便问：“小语呢？”
　　“去约会了呗。”
　　“跟赵齐约会？”
　　晨曦点点头，“嗯，最近这姑娘正迷恋他呢。”
　　脱了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苏寞坐在桌子前慢慢喝起来，她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彻底回过神来。
　　旁边陈曦又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纠结起来。
　　休息一下苏寞就进了洗手间洗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唐奕衡的脸。摇摇头，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扑在脸上，苏寞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个人了。
　　等苏寞从洗手间出来，任安语已经回来了，两人正在讨论她的约会情况。苏寞听她们讨论的兴致勃勃，也偶尔插上几句。
　　陈曦故意开任安语的玩笑，她便作娇羞状，捂着脸说：“讨厌啦。”
　　三人笑作一团。
　　收拾妥当，三人纷纷爬上床，苏寞顺手关了寝室的灯。任安语在聊天，陈曦抱着手机看视频。苏寞上网看新闻，刷了几条新闻感觉无聊便准备关机睡觉。
　　在床上辗转一段时间没有睡着，脑海里又想起刚才在楼下的那个拥抱。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以及他有力的心跳声，她不由想他今天的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她自问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可唐奕衡的一举一动却总是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能感觉到今天的他似乎与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以前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成熟稳重又理智的样子，可是今天她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真的很难想象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情绪外露。
　　每个人都有装在心里不足向外人道的事，她想他也不会例外，那肯定在他心里占了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