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遇险(二) ...
-
战栗着身子,已到达了极限,她齿间涌出一股血腥,提醒着男人扇过来的巴掌在她脸上残留着的火辣疼痛,只是痛楚很快又被夜风吹的麻木,她十指紧紧扣进生冷的泥土,指甲缝里挤满了细小的沙粒,慢慢渗出血来,只为了让自己抓住那几分所剩无几的理智。
黑夜里,铅色的云团溜得飞快,可时间却像是凝固,她惊恐得盯着月光下那个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男子,他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阵痉挛后,双手狠狠抱住头,指甲直往脸上刮,嘴里胡言乱语。格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断加速,快得要跳出喉咙口,想到了那次躺在手术台上清醒得听着医生手里手术刀冰冷的撞击声,那是一样的心情吧。
男子突然站立,他像是安静下来,但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地上的格桑,不知在想什么,只能含糊听到他神神叨叨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阿敏”,一会儿悲痛一会儿愤怒,面色痛苦的望着格桑,或者说他脑子里想的那个女人“敏~不是那时候说过的,这一辈子只和我在一起?”
冰冷的指尖来回摩挲着她的侧脸,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手中的力道渐渐加大“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男人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贱人,我那么对你。你居然背叛我,瞒着我和那个畜生在一起。敏啊~~你知道我爱你,一辈子我就只爱你一个人,可我没有办法忍受了。我要你死都是我的女人。”对着格桑一阵癫痫的痴笑伴随着身体不自觉的抖动。
他像爱人般轻轻抚了抚格桑脸上的碎发,像是在安慰“不疼的。”
格桑面露嫌恶,可什么也做不了,她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迷了双眼,冷风吹着,双眼更是辣晃晃的疼,心中却平静的可怕,无力的看着面前精神错乱的男子,居然有丝同情,他是真的爱她还是爱自己?他居然可以做到这样。
世人多半喜欢亲自编织谎言欺骗自己,他是爱,不过恐怕爱的只是征服或占有某件物品,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
多可笑?原来爱可以成为一切的理由。
黑暗中的石头重重落下,绝望地溅起几分水花。
格桑也知怎的突然冷笑出声,嘲笑着,鄙视着。
也许是听到了笑声,那双手的主人显然开始愤怒,像着了魔似的,死死掐了住她的脖子。
格桑只是觉得喉咙口有熊熊烈火在疯狂的燃烧,无法呼吸。
开始时出于本能,她死死挣扎。
可痛苦像墨水扩散入清水渐渐污黑了所有,脑袋很重,断续浮现一些影像,总是围绕着一些片段,画面残缺,黑白的像是自己的遗像。
应该不会醒来了。
但如果真有鬼神一说,也许自己会变成一缕冤魂,冲回去解救梓桑,如果他还有救的话。
只是万一……,那就化成厉鬼吧。
呵呵……不管变成什么,都要报仇啊。毕竟是自己连累了他。
邪恶的笑着,笑着笑着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不断涌出滑落,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要他们都能好好活着,父母奶奶弟弟都好好的,其他不重要了。
病床上女孩不断发出细微的声响,显得痛苦。
“格桑,没事了。”轻柔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昏迷中的人儿,像是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手掌里的水晶,细心的擦拭着女孩眼睫上的晶莹泪珠,望着陷入无尽梦魇的女孩。
“她会醒吗?”狭长的眼里透着急切,可目光却不曾瞥向来人。
“说不清。这要看她的意志。”金丝框的眼镜折射出陌生的神情,这孩子也并不是完全冷漠,突然有些嫉妒病床上的女孩。
“你不是医生吗?对了,也许我该尊称一下院长大人,听说老家伙做不动了啊,恭喜你要扶正了。不过可惜你们医院的技术水平倒是没有半点长进!”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眼里透着怨毒,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击中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要害。
很快在他眼里看到了因为兴奋而跳动着的光芒,他慢慢勾起唇角。
穿着刺眼白大褂的男子这次在自己儿子轻蔑的注目下怎么也遮掩不住面上的窘色。
“你总是这样,让我不好过难道真能让你这么开心?”男子在走出病房的时候留下了一身落寞。
“说实话每次看到你那副表情都让我兴奋。”他走后,他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又回到了病床边,望着病床上的女孩,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证明着那并不是一场梦“格桑,睁开眼看看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弟弟也平安。”
突然病房门被打开。
“格桑,你到底怎么了?”格桑父母匆忙赶到病房,一看到病床上的女儿,母亲立刻回忆起格桑少年时的那场意外,担心不能自已。
昨晚一双儿女就一直没有音讯,父母实在担心就报了案。早上才接到医院的电话,心中的大石刚落下却又结结实实得生出了另一块巨石。
“伯父伯母”
“实在是感激,我们今早才知道这件事,”格桑母亲眼里闪着泪光。
“伯母,我们是朋友,那天我又恰巧路过,试问谁经过会置之不理?”訾翎讲的谦虚,竟不提自己半点功劳。
可他那真的是所谓的恰巧路过吗?世界上要真有这么恰巧的事,不知可以有多少惨剧可以避免?
不过真要说巧合,也许就是他接到了格桑的求救电话。
那天他离开医院后,看到了手机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号码。
翻开手机盖,女子凄厉的哭喊,顿时让他精神高度紧张。
他立即报了案,火速联系在警局的朋友,动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关系,在最短的时间内,靠着手机信号找到了具体方位,在关键时刻赶到犯罪现场避免了惨剧。
可当时的訾翎还是像疯了一样抱着格桑,趔趄着奔跑,晃眼间时空前移他手中的女子像是变了模样,他不允许她死,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什么也做不了的孩子了,他能救她,他一定能救她“妈,不许你丢下我”
“伯母,不用担心。格桑现在只是昏迷,她会醒的。”
“医生来过了吗?”
“恩。医生说她只是受了刺激不愿醒来。伯父伯母,令郎在隔壁病房,他受了些外伤,要不去看看吧?”訾翎怕他们再看下去只是徒增担心。
“好吧,那麻烦你照顾一下我们格桑”
格桑父母困扰,不知是不是最近家里进了晦气,家里人不是病就是伤,总是往医院跑,一向唯物主义的格母想着明早得去庙里拜拜菩萨。
“訾翎?”
“舒娜,给你妈泡水?”
“是啊。你怎么又来了?”严舒娜以为訾翎又是来看她母亲的,脸上绽开了笑花。
“一朋友住院了”
“噢?”严舒娜有些失望,但多了些好奇,訾翎性子冷,难得有人可以被他称为朋友。
“你也认识的。就是上次在请你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生”
“噢,噢,她啊。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听似问的关心,可口中的话却不知几分出于真心。
“也没什么,你去照顾芮姨,别问东问西的。”訾翎不想把她的事告诉别人,毕竟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警察过几天还是会来医院取证,他心头没来由的泛起了愁虑。
她好奇为什么自己身边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老是要围着那个丑女人转悠?
訾翎护着她,让她心中生出带刺的藤蔓,纠缠刺痛着她的心。她知道訾翎非常在意那个女人,他越是想瞒着她,她越是想知道。我倒是要看看她今天又使了个什么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