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回 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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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沈羽鹤也与苏倾颜在对饮。酒香弥漫于屋中，两人似乎都有点醉了。
“倾颜，大哥对不起你。”眼看着苏倾颜越来越憔悴的神色，沈羽鹤心中微微的刺痛，他轻轻握住苏倾颜的手，话中充满了歉意，“想想当初，你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若不是我邀你进入正义山庄，你仍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怎么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是真的后悔了，正义山庄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都会坚守到最后一刻。可是倾颜不同，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就结束自己的一生。
苏倾颜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望着沈羽鹤，苍白的脸颊上露出纯净的笑容，“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你一直都对倾颜很好。何况当初进入正义山庄，也是倾颜心甘情愿。”虽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但在这里的两年中，他真的很开心，甚至开心到差点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既然早晚要反目成仇，那就抓住这最后的时光吧。
沈羽鹤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记得。”想起两年前的事，沈羽鹤心中泛起淡淡的温暖，他笑得很愉悦，“我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世上逼着山贼一起打麻将的，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那时候，沈羽鹤去金陵办事。事情办完后，他本想直接回杭州，却又被一件事阻住了。原来，金陵附近有座黑风寨，一直横行霸道，为害乡里，当地的百姓深受其害，沈羽鹤便想将黑风寨给收服了。当他潜入黑风寨时，却发现外面没有半个守卫。他顶着满脑袋的问号到了寨中大营时，就看见一名白衣少年正逼着黑风寨的几位头领陪他打麻将，还嚷嚷着让那些小喽罗们下注。
白衣少年自然是苏倾颜。到现在沈羽鹤都记得，他走进大营的那一刻，少年明媚的笑容和透着纯真的话语。
“喂，你会不会打麻将？过来帮我吧，我好像怎么学都学不会。”
想到这里，沈羽鹤又笑了笑。最初的相识是那样的美好，总是让人难忘。他问道：“倾颜，与我的相识，你可曾后悔过吗？”
“没有。”苏倾颜想也没想便已作答。那时候，他刚刚从贺兰山出来，一路的闯祸，快要玩疯了。在金陵时，黑风寨的大寨主惹到了他，所以才一人一剑闯了进去。恰好黑风寨的几位头领在打麻将，他在贺兰山时从来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看着好玩，所以就非要拉着那几个人学打麻将。
这两年里，一直都过得很开心，大哥是真的对他好，把他当作亲人来看待。虽然他想要的并不只这些，但每天都能看到大哥温和的笑容，听到大哥关心的话语，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哥，谢谢你。”苏倾颜浅浅一笑，真诚的说道，“谢谢你留给我这么多的回忆，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大哥，倾颜想奏上一曲，以报大哥知遇之恩。”他取过琴案上的七弦琴，调了调弦，便奏了起来。
沈羽鹤只是略能音律，房中的七弦琴不多就是装饰。他听不出苏倾颜奏的是何乐曲，似乎只是信手弹来，琴音中正平和，清雅幽远。沈羽鹤听得欢喜，也来了兴致，起身取过涉云，以剑和之。
剑光闪闪，沈羽鹤似乎有了几分醉意，剑法完全不成章法，但却不失潇洒。看着他的身形在自己面前晃动，苏倾颜忽然有些烦燥，指法自然的就乱了起来，琴音渐渐的高亢。沈羽鹤也受到影响，手中的剑越舞越快。
一时间，琴音铮鸣，剑气凛然，竟隐隐透着些杀伐之气。苏倾颜心情激荡，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忽然指上一用力，“锵”的一声，琴弦断了。沈羽鹤一个闪神，涉云剑随之脱手而飞，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倾颜，你怎么了？”为何觉得倾颜的情绪不大稳定？
苏倾颜怔怔的盯着手指上红色的血珠，忽然伸出舌头，舌尖在手指上舔过，然后有点傻傻的说道：“是咸的。”
“……”沈羽鹤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倾颜方才的动作明明再简单不过，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为何他看了会觉得心中一动？这个念头一浮上来，沈羽鹤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赶紧的转过身去，压下心中的绮念，去把涉云剑从墙壁上拔了出来。
拔出剑的那一刻，沈羽鹤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将耳朵贴到墙上，然后伸手敲了敲，不禁面露喜色，叫道：“倾颜，你过来看看，这后面是空的！”苏倾颜怔了一下，起身过去，也在墙上敲敲，果然听到墙壁后隐隐有回声传来。
“倾颜，你退后。”确保苏倾颜不会被伤到后，沈羽鹤运气于掌，用力拍出，只听“轰”的一声，墙上被他打出了一个大洞。墙后果然是别有洞天，沈羽鹤取过蜡烛，点了起来，见眼前是一条窄窄的通道。他拉住苏倾颜的手，说道：“倾颜，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慢慢的探着路。这条通道似乎很久没人用过了，里面的气息窒闷，让人呼吸不畅。通道里的叉路颇多，黑暗中两人又难辩方向，转来转去，都快要晕了。就在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前方不远处隐隐透过来淡淡的光，往前走几步，一阵清新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人相视一笑，快步向亮光处走去。
突然从黑暗中出来，两人都有点睁不开眼睛。鼻端嗅着清新的空气，头顶是蔚蓝的天空，沈羽鹤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他往四周看看，发现这里是后山的某处断崖，只要顺着峭壁下去，就可以到山脚了。他突然激动的抱住苏倾颜，声音中掩饰不住的高兴：“倾颜，我们出来了，我们不会有事了。倾颜，我们可以再一起的活下去。”难得他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也只有在苏倾颜面前才能表现的出来。
苏倾颜只是应了一声，表情淡淡的。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走到最后了，在看到希望的同时却恰恰是绝望的开始。沈羽鹤显然正处于兴奋中，没有发现他的惆怅，放开他，又道：“倾颜，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大家。”
“好。”苏倾颜微笑着答应，眼看着沈羽鹤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密道中，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且说沈羽鹤回到庄里，将发现密道的事告诉众人，众人自是欢呼雀跃。总算沈羽鹤还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吩咐众人不要太过声张，以免惊动了庄外的邪教中人。他安排众人分批从密道出去，最后自己才离开，又把书房里的通道口给封上了。
从密道中出来时，苏倾颜已不在了，沈羽鹤以为他定是等得不耐烦，自己下山去了，也没有多想。沈羽鹤吩咐下人将带出的绳子拴在崖边，在场的诸位个个都是高手，小小的断崖当然不在话下，只是人太多了，等全部下到山脚时，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苏倾颜果然已在山脚等着，看到沈羽鹤下来，他便迎了上去，说道：“大哥，方才我回到山上看了一下，逆天教的人还没有什么动静。咱们要不要返回去，从后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沈羽鹤考虑片刻，还是没有采取他的建议：“现在大家都精神不济，还是先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等体力复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最后经过商议，大家达成一致，决定先去到杭州城内。以防遇到逆天教的拦截，众人决定从后山的小路进城。这条路极其狭窄，又荆棘密布，着实不好走，众人花了有半个时辰才算转到大路上。
正当群雄要松口气的时候，一阵张扬的笑声就传了过来。众人停住脚步，往笑声的方向看去，见那人长身玉立，一身绯衣，桃花眼里有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势，不是柳天炀又是谁？
群雄被困在正义山庄几天几夜，全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此刻见了他，惧是恨得牙痒痒，每个人都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只待时机成熟，就冲上前去将此人千刀万剐，乱剑分尸。柳天炀却只当没有看见这些仇恨的目光，唇角含笑的说道：“在下已经在此恭候诸位多时了，现在就送诸位上路。”他身后还站了不少的黑衣人，个个表情冷漠，有如泥塑一般，应该都是逆天教的弟子。
柳天炀的话一出口，立刻招得群雄的唾骂。沈羽鹤了出来，冷静自若的说道：“现在我方的人足足比贵教要多出两倍，柳兄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十吧？”
“哦？试试便知道了。”
沈羽鹤咬咬牙，暗自攥紧了拳头。看来这一仗是再所难免了，那就只有放手一搏。他握紧涉云剑的剑柄，朗声道：“柳兄既然心意已决，咱们今日就一决高下。沈某先来领教柳兄的高招！”他拔剑而出，捏个剑诀，便要先发制人。
“教主驾到！”突然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愣，沈羽鹤将要刺出的剑也停了下来。
“恭迎教主！”逆天教的人分跪两旁，闪开了中间的路，只见有四名年轻男子抬了顶软轿疾驰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回 柳暗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