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范征的诡计 ...
-
人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换姐儿对着窗棂凄凄一笑，还好，还好，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
吴妈妈带她像亲生女儿一样。
邓妈妈时时刻刻护着她。
冷大叔也关心鼓励她。
至于周言侨，换姐儿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里暖暖的。
——为了你我也要拼一拼啊。
说来也怪，得知父亲的计划之后，换姐儿这个晚上睡的异常安稳，一个噩梦都没有做。
范征第二天早上回书院，回去之前去了一趟草房和换姐儿拜别。
老实说换姐儿有点怕这个弟弟，虽然人小可却比二娘都精明许多，况且他走之前说的话句句意有所指，这让换姐儿不得不提防。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
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周言侨草棚的位置只有自己知道，况且那个地方极为隐秘，有谁会闲的没事去瀑布底下转悠呢。
其实，范征心里更着急，他有的没的说了一堆，不指望姐姐能懂，但愿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就成了。
范征带着心事跟着马车一路颠簸来到红曲书院，进角门的时候刚好撞见周言侨。
正愁找他呢，没想到自己撞到面前来了，范征虽然心里算计，可脸上却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
经过了昨天，周言侨已经当范征是小舅子，还跟他开玩笑呢。
“嗨，是你啊，昨天吃了几个月饼啊。”
范征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周先生好。”
周言侨一乐，心里更不拿范征当外人，一胳膊楼过来，“你们家昨天晚上吃的什么好吃的啊？”其实他只想知道范家有没有给换姐儿饭吃。
“昨晚有肉有豆腐，还有月饼。”
“你吃了几块啊，你们家谁吃的最多，谁吃的最少？”
范征笑嘻嘻的望着周言侨，心想，你还真当我小呢。
“姐姐没吃。”范征回答言简意赅。
“哦，这样啊。”周言侨被个半大孩子猜中心思还有点难为情，只好挠挠脑袋干笑着说：“下次见了你姐姐，帮我带好。”
岂料，范征脸色一变，“先生请这边说话。”
周言侨一愣，怎么忽然严肃起来了？
范征把周言侨领到角门后，轻轻的说：“家姐说，以后休要再见面，免得坏了彼此的声誉。”
周言侨一怔，奇怪，女人可真是善变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就变卦了？
范征见周言侨的表情更加确定姐姐与周言侨私会过了，心里一阵气，本来还对父亲的安排有所不满，如今看来把姐姐送走是最好的选择，与其将来铸成大错给自己丢脸，还不如换银子抵债划算。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去上课吧。”周言侨尴尬的打发走范征。
看来定是换姐儿脑袋里的封建思想作祟了。
周言侨决定去找冷老板聊聊收徒弟的事，只有把她带出那个家，将来才有更多的机会见面。
最近周言侨因为换姐儿的事情老是跑冷香居，邓夫子那边倒是起了疑，因此冷老板见周言侨又来报道，笑着打趣说：“你再不去陪那邓老头儿喝一杯，他都要把你想坏了。”
周言侨一揖，“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冷兄上次说收徒的事情可否作数？”
冷老板知道他又是为了换姐儿而来，只是皱着眉，半晌才道：“周兄，收男徒倒是简单，磕头敬茶拜祖师爷就成了，你可知收个女徒弟要有多麻烦吗？”
周言侨脸一沉，“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个年代总是给女人找麻烦！”
这个年代？
冷老板一愣，这是何出此言啊？
“周老弟，自古女子礼数甚多，哪个年代女人没麻烦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家乡风气再开放，那也得有规矩不是？”
冷老板这话周言侨是赞同的，二十一世纪还不是一样，女人都独立成那个样子，可每天还有人叫着身不由己呢。
冷老板又道：“况且，这收女徒弟也是有规矩的，女儿家青春有限，做学徒总要耽搁的，所以一般怕女徒的家人反悔或者找麻烦，学徒期间要签契约，你觉得换姐儿的父母会放人吗？”
周言侨愣了，怎么还要签契约啊？
冷老板见他不明白，自当一番解释。
敢情这制香师行业跟戏园子收徒弟一样，师徒双方签契约书，按照契约年满方能出徒自立门户，冷老板说这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
周言侨有点接受不了，横竖就是个实习生，至于严重到要签合同吗？
冷老板见周言侨不搭话，便劝他说：“换姐儿若是真当了我的徒弟，将来最起码有个手艺饿不死，你终归是要娶正妻的。”
这冷老板虽然真心疼爱换姐儿，可终究是个老古董，他认为周言侨早晚会走入赘这条路，将来当家主母若是容不下换姐儿，好歹她有一门手艺傍身，以后寻个僻静的院子没名没分的跟着周言侨也算清静。
可周言侨不解，“我将来娶正妻，那也是她啊？要么还能有谁？”
冷老板万万没想到周言侨如此长情，娶个名声不好的寡妇做正妻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在下佩服！周老弟真是长情啊，实乃世间少有的多情种子。”
周言侨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想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换姐儿所有权的问题，既然范家要把换姐儿抵债，说明就是钱的问题。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如此一想，事情也倒是明朗了。
赚钱，还得是赚钱啊。
“冷兄，不知这样可否行得通，由你出面将换姐儿收徒，至于他们家敲诈多少，我会一分不少的拿给你。”
冷老板点点头，“周贤弟，你莫急，王老爷头七没过几天，想他范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来得及。”
冷老板又去翻了翻黄历，“不如这样，下个月初八是黄道吉日，老夫就替你去范家屯跑一趟如何？”
“多谢冷兄！”周言侨紧忙起身施礼，“总之要越快越好。”想起换姐儿没有东西吃，周言侨又是一阵心疼，他不敢告诉冷老板和换姐儿私会过，两个人见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冷老板拍了拍周言侨的肩膀：“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要有耐心。”
周言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换姐儿这个好消息了。
**********
三天后，换姐儿挎着野菜篮子如约而至，只见草棚里乱七八糟堆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是不见周言侨，旺财倒是在棚子里打滚儿乘凉。
“你家主人呢？”换姐儿心里着急，她今天上山来是想跟他商量对策的。
“淼淼！”
周言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换姐儿心里登时紧揪揪的，因为仰着脸，日头亮得睁不开眼，只觉得周言侨今天的表情不似往日那般和煦，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生气一样。
旺财坐在换姐儿的脚边，尾巴一扫一扫的打着她的裙子，和着她心跳的鼓点儿。
咕咚、咕咚、咕咚
周言侨越来越近，离换姐儿有两步的时候猛然伸出双手捏住换姐儿双臂。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咆哮着说，自己在青崖山急得团团转想对策，可她倒好，一句再也不要见了就了事了？
换姐儿只觉得两只小脚离地，身子在半空中悠荡了半圈儿，“咚”的一声落在一块石头上，刚好与周言侨平视。
换姐儿握着两只小拳头，她还从来没站过这么高与男人平视过呢，赶紧闭眼睛。
他这是要打我吗？
“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别跟我说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根本不会听的！”
周言侨盯着换姐儿的小拳头，湛蓝色的血管清清楚楚，腕子玲珑剔透。
是不是每个绝望的女人都有这么一双苍白而美丽的手呢？
周言侨将自己的手掌包裹上去。
换姐儿见他如此温柔，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要打我呢。”她小心翼翼的说。
周言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大概是被打惯了，所以见到男人说话声高就以为要动手呢。
“淼淼，我跟你保证，以后就算是你把我气疯了我也不会打你，顶多砸点东西出气。”
换姐儿眨着一双杏眼，老实说，她根本不信，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打女人的男人呢。
周言侨见她不以为然，急忙忙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会挑便宜东西砸的。”
换姐儿不安的打量四周，“你能把我放下来吗？”
周言侨摇摇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托你弟弟告诉我今后不要见面吗？”
换姐儿听完，脸色大变。
糟了，范征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范征的诡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