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女学霸在古代》滚来滚去的团子

65、策动

　　去查谁栽赃嫁祸这种事情不是孟陵的职责，他只要负责确定宋桃不可能犯案就行，其余的孟陵也没打算去管。
　　毕竟栽赃嫁祸一旦想要做，往往就是一整套的严谨作案，他现在不过刚刚回京，人不认识几个，事儿也摸不清楚，甚至他都不知道现在他这种大剌剌的露面行为，是不是已经让京中的人把他和宋桃视为一党，随时打算给他下黑手。
　　不动弹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铁证人选，孟陵打算启用公主殿下。
　　没有什么比皇帝老子的亲生闺女更有取信度的了。
　　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暗卫跟着的严密监视，能够在两个暗卫的通力合作下去偷鸡摸狗，这人的本事基本上要通天。
　　至于那哥们儿到底对天子隐瞒到了什么程度，根本就不在孟陵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于孟陵而言，队友这种生物，只在忠于易北的前提下存在。
　　于是，从陆丰言屋子出来之后，孟陵连书斋都懒得回，跟着就去了一趟大理寺，连夜把和宋桃相关的所有卷宗物证翻了个遍，除了几个孤零零的考题之外，到底也没找到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偷盗的铁证。
　　“看来你这次是把权贵们都得罪了个狠的。”
　　郁闷之下，孟陵只能再去找宋桃吐槽。
　　暗卫管的就是一些护卫查私密的事儿，孟陵最拿手的就是偷摸拿到别人不知道的证据然后上呈天子，到宋桃这儿倒好，一水儿清水衙门，什么东西都是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还要他做什么？
　　那群告人的也是，连栽赃都不会，想要歪派宋桃偷题，好歹也得意思意思做个进府的腰牌给大理寺一个台阶啊！
　　什么都没有你那叫诬告好不好！
　　相较孟陵跑来跑去，宋桃坐牢的日子还算比较舒坦，似乎也没有人打算给她用刑，随随便便来了两个人，威逼利诱问了半天的问题，最后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之后，又把她给丢回了牢里。
　　“正常，我这是从他们手里挖银子呢，不恨得我牙痒痒，再说了，投机取巧本来就为人不齿，要不然士农工商，为什么把商排末尾呢。”
　　宋桃倒是想都很开，自从在乡中吃过一次亏，被人拿大扫帚从学里赶出来之后，宋桃对于读书人的迂腐和对经典的崇拜程度就有了一个大体直观的了解。
　　“怎么，他们打算给我按个什么罪名啊，审问可没有这么问的，不脱层皮哪里拿得到我的认罪书啊，我能这么舒坦，是不是已经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我给我直接按个手印完事儿啊？”
　　孟陵皱了眉头。
　　“这个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宋桃拿手托着下巴，也有点想不太明白。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今天提审我的人就一个劲儿的问我到京城之后的行程，好像我包庇窝藏什么罪犯了一样，你们这儿审人都是这么审的么？还能不能给人个痛快了？”
　　孟陵斜着眼睛看了宋桃一眼。
　　“罪名是偷考题。”
　　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迟早宋桃都是会知道的，孟陵这个倒是说得很痛快。
　　宋桃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他们脑子进水了啊，我偷……”
　　然后，显然脑子反应比较快的宋桃，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孟陵话中的关节点。
　　“他们说我偷考题？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押中题了？”
　　孟陵嗯了一声，点点头。
　　宋桃直接蹦了起来。
　　“居然真的被我押中了！”
　　孟陵一把拽住已经在牢里上蹿下跳恨不得当场跑出去击鼓鸣冤的姑娘。
　　“你轻点儿，想把人招来么。”
　　宋桃捂住嘴巴，黑亮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他们敢抓我，不过是觉得我孤身一人，后边没人撑腰，随随便便抓了也就抓了，但既然是我押中了题，这事儿就不是这么办的了。”
　　孟陵皱皱眉头，按住已经因为激动而开始脸发红的宋桃。
　　“你想干什么？”
　　宋桃啧了一声。
　　“我想干什么，原来我还在纳闷儿，我来一不偷二不抢，怎么就犯了官府了，不就是我背后没人么，你回去，把我带来京城的所有值钱物件儿，除了那些书稿，能卖的全都折成现银子，找一群不相干的泼皮，让他们去市井里放风声，就说这次从我这儿流出去的考题有部分是真的，再回书院去，召集你所有能够召集到的举子，上街游行，说官府没有证据，胡乱抓人，最后集体坐到大理寺的门槛儿上，不给个说法就不走，一天算一天的钱，群众演员越多越好。”
　　孟陵摸了摸宋桃的额头。
　　“你疯了，这样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你偷考题了么？”
　　宋桃伸手，弹了一下孟陵脑门儿。
　　“你傻啊，考题去哪儿偷啊，是放在贡院屋顶上了还是挂在京城门口啊，我怎么去偷啊，我一个平头百姓能偷到考题，第一个要治罪的就是管考题那官儿，监管不力，第二个要治罪的就是出考题的官儿，嘴巴不紧泄露考题，第三个才轮的到我，再说了，我的东西都在这儿呢，他们只管查，除非有本事给我做一整套的栽赃嫁祸人证物证齐全，否则有这么多人闹，要个说法要个透明查案过程，不下足了本钱根本糊弄不过去，我人都已经抓了，这会儿再想要做证据链啊，晚啦，京城里见过我的人多了，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哪有那么好做假的，不就欺负我背后没人么，我都能猜中朝廷的考题，为着以后考试能轻松一点，举子们也不可能不捞我，只要有人在手里，我才能够被放出去。”
　　孟陵觉得有些头疼。
　　“倒不是说不能去走走后门，但我都这样儿了，也不见有人来保我，可见这后门走了也没用，还不如靠自己呢，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稳住那群学生，能不能出去可全靠他们了。”
　　宋桃想明白其中关节，顿时腰板儿挺得笔直。
　　“别想了，这京城里关系复杂着呢，那些个大的书坊背后没人哪能开得起来，真要牵扯出来，谁屁股后面干净啊，要不想干了就大家都别干。”
　　宋桃撅起嘴巴，轻轻在孟陵肩膀上推了一把。
　　“我说你啊，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捞不捞得出我可就全看你的了。”
　　孟陵越发头疼。
　　这大半夜的，宋桃催得又紧，这种明目张胆撺掇举子闹事的事情，虽然说似乎也是在正当理由的前提下闹，但是他总不能不和天子报备一声。
　　可问题就在于……
　　他总不能再打扰一下帝后二人的夫妻生活，直接架着陆丰言去踢皇后的寝宫啊。
　　“明天一早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宋桃直接打了孟陵一拳。
　　“没见我都被关着了么，再待久一点，我这身份可就保不住啦。”
　　孟陵犹如醍醐灌顶。
　　打扰就打扰吧，的确这个事情是比较着急。
　　于是，刚刚批完奏折，还没脱完衣服躺平的易北，又一次，活生生的，被从江梨的床上，拽到了孟陵的身边。
　　以至于易北甚至都有一种错觉，其实孟陵上上辈子一定是宠妃投胎，否则怎么总喜欢大半夜的把人从老婆床上拽走……
　　孟陵把宋桃的原话给易北背了一遍。
　　“以属下来看，状元偷考题的可能性着实不大，若真是状元偷的考题，如何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撺掇举子对抗官府，往轻了说这是伸冤，但如此多人，往大了说，说是造反也是说得过去的。”
　　易北挥了挥手。
　　“几个读书人，造反还不至于，不过这倒是有点意思了，你没再问问状元别的？”
　　孟陵默默摇头。
　　“状元说到这里似乎很着急，让属下赶紧去折现银子联络人办事，其余的还没来得及说。”
　　易北便轻轻笑了笑。
　　“看来是朕看走眼了，这位状元竟然是意外的适合官场。”
　　孟陵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赶紧切换话题。
　　“而且不说状元的反应，属下回状元身边时，曾碰到公主微服出宫，若有公主在状元身边跟着，状元是否有偷偷会见他人，皇上问一问公主就知道了，属下实在没有再查的必要。”
　　易北嗯了一声。
　　“这些我都知道，状元基本不太可能偷考题，何况是当着公主的面儿，不过最近公主没出宫了，怎么，你给那个暗卫提示了？”
　　孟陵承认得特别干脆。
　　“是，事关公主清誉，属下只能如此，未能通禀皇上，请皇上恕罪。”
　　易北看了孟陵一眼，挥挥手，叫来陆丰言，让他换掉公主身边的暗卫。
　　“也罢，这次朝臣们的确是太齐心了，你就按状元告诉你的去做，这事儿有意思了。”
　　打了个哈欠，易北也感觉有点乏了。
　　“最近你会有些事情做了，闲了这么久，该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