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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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左迩在对面的三层咖啡厅等你。”
我挑眉。
仰头向对面的大楼望去，明亮的有些刺眼的玻璃墙面上，反射着清晨沉重升起的太阳。颜色血红，仿佛死神红肿的眼角。
“那好啊，就让他再多等一会儿吧。”
我转身不再去看那玻璃墙后的人影，向惨不忍睹的现场走去。
白还是别扭着不理我，等夏鸽他们都跟着进来后，他才最后一个走进来。
咳咳，其实他有时候真的别扭的像个女孩儿。
我忽然觉得有点冷，身体里空空的。或许是没有吃早饭的缘故。
唉，气温总是在两人相依的时候上升，在吵架冷战的时候下降。
我面无表情的扫了扫那些少了不少东西的柜台，什么也没发现。于是转身踩着一地残碎的玻璃渣向空荡的窗口走去，透过没有钢化玻璃遮羞的窗口向空寂的大街望去。
心里觉得日子一天天过的萧索无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必须要忙的事情。而事实上，那些事情却与我无一点关联。
我已不追求近乎放肆的自由，不追求自己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
现在自由的意义已经进化，只要可以不做你不想做的任何事情，就好。可似乎这样都很难。
正准备一无所获的走出去透透气，一个低头的瞬间，看到了脚下支离破碎的狼藉中的一抹异色。
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薄手套戴上，说实话我不喜欢带这东西。好像戴了五个避孕套在手指上。
弯腰拾起那片毫不起眼的碎渣，高举过眉，我眯起眼睛。
对面的玻璃墙折射着已经蜕变成金色的耀眼阳光，手中的玻璃片尖端晃着冰冷的白光。我颇有兴致看着尖端处夹着的那根柔软纤维。
很华丽的银色。
不自觉地勾勾嘴角。
哦，这又是谁的呢？
“夏鸽，过来看，这是不是指纹？”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条件反射般的飞快取下那根银色的丝绒收在口袋。转身走过去跟夏鸽他们一起去看白的发现。
小汤睁大眼睛看了看柜台玻璃上的浅印，说：“有点像，但又不是。太模糊了。”
夏鸽也爬过去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不像啊不像，根本没有什么纹路啊。”
“采下来。”我说。
其余人刚想开口说话，白直起腰，微笑说：“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指纹。”
哦，亲爱的。这就叫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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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夏然这小子会在这里？
我心情颇佳的走上三楼的咖啡厅时，如是想。
此时左迩正温文尔雅的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而他对面坐的是谁？
夏然正笑得流里流气，他蹲在椅子上转头一眼便捉到我，稚气未脱的抿了口奶茶。沾的嘴角一圈糯糯的奶白色，对我快乐的挥挥手。
“警察大叔~~~~~~~~~~”
……
你不用把大叔这两个字咬得那么清晰。
我一边放慢了脚步向他们走过去，一边在心里捉摸着坐在谁旁边比较好。
这个角落的位置挺好，有个植物墙起隐私作用。我走到桌子前礼节性的对左迩笑着问了声好，然后坐在夏然身边，向服务生要了杯红茶。
夏然显然很激动，假装不经意的向我靠过来，眨巴着眼睛说我：“大叔你真的老了么？怎么走路都慢的像只企鹅。”
我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杵好，说：“你应该把鞋穿上，坐在椅子而不是蹲着，我的孩子。”
夏然不满的在椅子上做好，然后伸脚把鞋趟上，嘟囔说：“少倚老卖老。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就叫我孩子。”
嘿，不是你刚才说我老的时候了。
左迩坐在对面左手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笑眯眯的看着我俩说：“夏然的习性还真独特，这就是天才跟常人的区别么？”
我看着他反光的镜片，咧嘴笑道：“他就是只从亚马逊空运来的猴子，只不过刚把毛儿褪了。哪有什么天才的。”
左迩还是模式化的微笑，一嘴的牙齿雪白整齐的不象话。镜片后面的黑眼睛好像蒙了雾一般，特礼貌的应着：“天才的与众不同。”
我说：“脸皮厚的也与众不同。”
“没有没有，夏然很可爱很有意思。我弟弟跟他很像。都很淘气。”
“哈，那你一定多了很多麻烦。”我怎么有种两个家长在聊养孩子心得的感觉？还有，他还有弟弟？
夏然不乐意了，双手抱胸，拧着小娃娃脸跟我说：“喂喂，不是你请我帮忙的时候？不是你利用我的时候？注意态度。”
我好笑的看他，说：“是是，我英明伟岸的大侦探。”然后伸手帮他把嘴巴周围一圈的奶渍擦掉，轻轻拍他年轻的脸。
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墙穿透而来，毛茸茸的照在他浅栗色的短发上。夏然眼睛里全是阳光的颜色，脸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
突然觉得他很像我儿子。
“咳咳，你那什么眼神？好像老子看儿子。”
“儿子。”
“去……我才不要当你儿子，无聊的掉毛的老头子。”他别过头去，喝了一大口奶茶看窗外不看我，脸还是很红。
我转头对左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先说说盗窃案的事吗？”
“当然。”
我掏出纸笔，问他：“你说你目睹了部分犯罪过程？”
左迩用左手托了下眼镜，然后说：“是。我开车路过的街口的时候看到有车子正离开现场，从街口向内街驶进去。速度很快，我根本无能记住号码和开车人的模样。不过应该是辆银色的凌致。”
银色的凌致？
似乎在脑海里有过关于这个词的印象，可终究还是没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感觉。
我在本子上草草的划了两笔，没有抬头，又问他：“你什么时候路过的。”
他做回忆的模样，喝了口咖啡说：“嗯，大概是今天凌晨。差不多在快4点的时候。”
我挑眉，放下笔看着他说：“左先生，昨天晚上我把您送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2点了。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要在不到三个小时之后又跑出来呢？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噢，昨天晚上左拉，就是我侄子。他有点不舒服，轻微的发烧。左拉很固执的不肯去医院，我只好去给他买退烧药。”
他眼神坦诚地让人自卑，我挑不出任何得纰漏。
“堂堂一市局长，家里怎么会连退烧药都没有？”夏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左迩从容又惭愧：“百密一疏。”
“为什么刚刚我们聊天，你没有提到你有个叫左拉的侄子？”咄咄逼人。
“刚刚纪警官没出现时，我们一直在谈他。”
夏然幼稚的皱了下鼻子，吮了口奶茶又说：“为什么局长家在市中心，而你却要到偏离市中心的药店来买药？”
“有修路工程挡路。”左迩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夏然说。我不信他现在还觉得他可爱。
我皱眉，打断夏然的咄咄逼人：“夏然，别这样，左先生是证人。”
“破案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夏然咕咚咚把最后的一点奶茶喝净，突然当的一声将被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迅速去抬头看左迩的表情，他眼神却被镜片的反光挡住了，根本看不清。
夏然却欠起身子，向左迩探过去，忽然一把抓住他始终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我皱眉正要开口，却见夏然一下拉出左迩的右手举起来。
“那么这位好叔叔，买药怎么会把手伤到呢？”
我抬眼去看那只被绷带缠住手指的修长右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左迩慢慢脱开夏然钳着他的手，笑笑说：“不用这么紧张的，昨天照顾左拉发烧的时候，烧水不小心烫伤的。”
烫伤。
我想起那个没有指纹的指印。
可是，烫伤的手又怎么可能去灵巧的偷东西呢？
“噢，一定很疼。注意保护好自己。”
“谢谢。”
…………
说了半天，除了知道是一辆银色凌致外并没有特别收获。车子是往商业街里面逃走的，也就是说直奔南城的出口上了高速。
现在只能去查路上摄像头的录像了，别无他法。
好在开凌致的不算极多，找起来希望会轻松些。
真是，偷东西还开的这么豪华干什么。
…………
左迩喝了口咖啡，说：“那么两位，我还有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问。我可以先走了么？”
似乎真的没有了。我说：“当然可以，工作重要。还要谢谢你能过来帮忙。”
他站起身说“没什么，就当是帮我爸爸忙。为人民服务嘛。”
我笑了笑。站起来送他出去。
他刚要下楼梯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对我温润的笑笑。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嗯？
我抬眼莫名其妙的看他。
他立刻咧嘴笑得很内敛，好象刚才的话是我的幻听。他说：“麻烦你下次不要总是叫我什么左先生左先生的了，感觉好生硬。弄得我也不好意思称呼你。”
“噢，我下次注意，左迩。”
“嗯，再见，纪梵希。”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