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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27 ...

  •   5月25日。
      这一天注定不安稳。
      一定要相信动物无敌的第六感。

      我从凌晨就开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明天是纪梵希的生日。他的生日。

      从遇到他的那年起,我从未见过曾有人给他庆祝过生日。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当然还有两只猫。
      我开始在床上不自在的翻转,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从前。

      纪梵希的生日是单调的。
      每年只有这一天,他会完完全全的呆在家里。
      每年的这一天,他会早早的起床,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会温柔的给我和白一人一个早安吻。会系上爱尔兰方格的围裙在厨房忙碌。会听安宁的爱尔兰的音乐。会安静的在房间里打扫。会在厨房里魔术般变出巨大甜腻的奶油蛋糕。会强迫的给我按在浴缸里洗澡。会很早的入睡。会故意不降下窗帘让我无聊的坐在窗台上胡思乱想。
      但他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吹蜡烛。一个人吃蛋糕。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入睡。一个人微笑。
      固执的守着他那可笑的慈悲。

      原来他如此孤独。
      到死也是一个人。

      我心里竟然一阵的难受。
      转身发现白竟然睡的很安稳。我不爽。
      犯贱的伸爪子去捅他。
      他翻了个身,照睡不误。
      靠。
      敢情就是我一个人在这儿多愁伤感啊。
      这家伙天天嘴巴上老念叨着纪梵希的好,怎么今天反而倒睡得比我还安稳?
      他不是应该为明天的到来而兴奋的睡不着么?
      现在才发觉。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又是一篇废话^-^-^-^-^-^-^-^-^-^-^-^-^

      纪梵希顶着大黑眼圈穿了条大短裤光着上身在屋子里乱翻,嘴里叼着片吃了一半的土司片。
      叼着东西还嘟嘟囔囔的骂个不停:“他妈的。我记着昨儿明明把那纸条揣兜儿里了啊,该死怎么就这么没了?”
      白也埋头在洗衣房里一堆脏衣服里面翻找,一个口袋都不放过。
      纪梵希爬到沙发地下,眯着眼睛往死角里狂瞄。一边嚼土司一边继续骂骂咧咧:“操,今天真他妈不是什么好日子,大早清的还他妈停电!这热的天要热死妈啊!靠,你这笨狗敢抢我面包?揍你。”他一巴掌把狗给打进沙发底下去。

      白一听他又在欺负弱小,连忙抱着一堆脏衣服跑出来对着纪梵希的屁股踢了一脚。
      纪梵希夸张的叫唤一声:“得得得,它是你宝贝儿它是你心肝儿他是你亲儿子。我不打了还不行么?”

      小狗被纪梵希打得懵了一会儿,从沙发地下爬起来,抬抬爪子看到了个揉成团的东西。闻闻嗅嗅就给叼出来仰头看着满屋子乱转的大男人。
      纪梵希低头不屑的看看脚边的小狗,突然心花怒放的把小狗嘴里的纸团给取了过来,打开一看,还真是自己昨天记的字条。
      看也不看脚边巴巴看着他的小狗,兴奋的像打了鸡血,跑到白身边大大啵了一口:“行了行了,可算被我找着了。咱走吧。今儿个还要去老逼头子局长家呐。”

      说完又跑去衣柜里扒拉找衣服穿。白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跟圣母似的,便等着纪梵希换衣服便收拾着刚刚被弄得乱七八糟客厅。

      纪梵希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特异的兴奋,简直不像他。吵吵闹闹的像个精力旺盛的孩子。
      白当然知道他昨天晚上一直都没睡好,虽然没听见他说梦话,却知道他睡着的时候都是翻来覆去。

      纪梵希今天特别絮叨,本来随便找件衣服披上就行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探头看看白一身的整齐。就问:“我今天是不是该穿的正式些?”

      白想,他肯定是觉得今天要去看纪梵希,所以应该正经点。可是这么热的天……
      “不用。装模作样的,反而让主人觉得好笑。”

      他说这话的样子让人觉得要去探望的不是个已经不在了的人。
      纪梵希不知怎么,又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只很快的穿上衣服趿上鞋拉着白就急急忙忙跑出门了。

      小狗趴在门口垫子上,乖乖的看着大门在眼前轰的狠狠关上。歪了歪脑袋。

      ^-^-^-^-^-^-^-^-^-^-^-^-^-^-^-^-^-^-^-^-^-^-^-^-^-^-^-^

      把倪礼申告诉的账号和地址给小汤发信息过去。纪梵希坐在副驾上又开始习惯性的皱眉。
      帐户可以随便找个身份证就申请一个,而邮寄地址如果没有重复的出现,任谁也不能保证他在一个地方停留。
      头疼。
      他妈的。
      纪梵希用手揉揉疲惫的眼眶,指尖冰凉的温度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红灯。白停车在十字路口,早晨的人流如拥挤而茫然的鱼群在无可察觉的水流中逆行。
      晨日明艳,天空如同阳光下的流水。是个好天。
      他的手心冰凉潮湿。

      纪梵希甚至有些苦大仇深的瞪着慢悠悠从车前走过的学生。
      “喂。今天非要去那儿不可?”
      “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自己去。”
      纪梵希拧着眉转动眼球去看白的表情:“你干吗老说的我好像很没良心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的表情这么说。”
      白强忍住冲他翻白眼的冲动。不搭理他。
      大早清的又要找茬。紧张就紧张嘛,干嘛非要装。装就装嘛,干嘛非要找茬。
      怎么,只有拌嘴才能掩饰紧张?

      绿灯。
      白一个走神,一脚油门踩的狠了。车子火箭般冲了出去,无可避免的惯性作用是身体猛地向后仰去。
      “喂。你会不会开车啊?”
      “你对我凶?”
      “凶你新鲜吗?”
      “纪梵希!我要是再相信你那些狗屁誓言我就自己咬断舌头。”
      “你咬啊你咬啊,咬完了你也还会信!”
      “你!”
      啊啊啊,总算找到借口拌嘴了。
      谁说吵架不是另一种放松方式?

      帐户和邮寄地址都在本市。
      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那个倪律师这么说?”夏然蹲在办公室的大柜机底下,对着风口猛吹冷风,脑袋上乱发不乖巧的来回飘摇。

      “那对话的意思明显是想看我们围着他转的样子。可惜我本就不打算围着他转。他的官司赢不赢和警方没关系,那是法院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是警察,谁愿意管这破事。”

      夏然眯着眼睛用脑门对着风口吹。纪梵希手心冰凉,不由自主的从冷风吹动的范围里退出来。

      “我们不想管的事情,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他却非要自己钻进来。有意思。”

      纪梵希看着夏然拿他那光滑的脑门往风口处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这孩子这么吹着不头疼么?还是说这样有助于大脑冷静思考?

      “有猫腻。先不说这个自己犯贱的律师。顾凡这人就有问题。他敢光明正大的上市级法院上诉费罗纳公司,就说明他手上有证据说明自己是受害者,可他却又偏偏躲在人堆里不肯出来。倒好像是他动了公司里的财产不敢露面。”

      夏然转过头来,微微仰头冲纪梵希咧嘴开心的一笑:“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这件事好比是一道选择题,选项繁多,且每个可能性都不低。还记得事发当天从现场采集的血样吧。大叔?”

      纪梵希刻意忽略最后那两个字,点了点头。
      “打吗啡的那个。”

      夏然看到他点头,好像得到什么奖励般,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这血样首先就提供了两种选项。A,是那个外来闯入者入室盗窃并且与顾凡发生打斗,最后将顾凡连人带物一起弄走。B,那人并不是什么外来者,而是顾凡带入实验室的同谋,那血迹则是两人合作中发生争执造成的。C,是顾凡将那人带入实验室并合谋带走实验产物,而那血迹则是顾凡为掩人耳目特意留下来制造出伪装现场。之所以提出后面两个选项,是因为在现场的冷乱过于复杂,而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打斗现场似乎需要不少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实验室里怎么可能不发出警报?”

      纪梵希颦了一下眉。这样的分析漏洞百出。
      他实在冷的不行了,走到柜机前面滴的一声把空调关了。
      世界一下安静了。

      “照以上三个选项来看,那顾凡消失似乎还有原因。可他为什么消失后反倒明目张胆的告上法庭?如果费罗纳公司真的如他所说,侵犯了他的什么狗屁知识产权,那他完全可以直接上诉。还用的着这样?这样的假设,就立刻可以推翻你的BC选项。他只能是被绑架了。”

      “可如果他被绑架了,他又怎么能在被绑票同时联系律师把公司告上法庭呢?”纪梵希双臂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
      夏然满脸无辜的仰头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
      纪梵希一下就从眉梢眼角露出怒气。
      “你真当我是白痴,还是当你自己是白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用不到12小时的时间就同时侦破三起走私案。现在这么小的案子你却跟我这儿打这么长时间的太极。你到底想什么呢?!”

      夏然被他吼的一愣。栗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纪梵希的脸,一眨不眨的渐渐呆滞而没了焦距。
      纪梵希看他那样子烦躁的转身就要走。
      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惊醒了似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放开。”
      “我不。”
      “我说放开。”
      “纪梵希你怎么这么对我,我真的想不出来。我不过是个孩子。”
      纪梵希生冷的看了夏然一眼。
      “对一个男人来说,十七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别这么无理取闹,我讨厌孩子。”
      夏然死死搂着纪梵希的小腿。
      “你放开。我要走了!”
      “你捏死我我也不放开!”
      “别跟个怨妇似的没完没了!”
      纪梵希大脑涨得快要溢出来,他一狠心抬腿就把夏然给甩开到地上。
      夏然反应奇快刚倒下又伺机要扑上去。
      纪梵希真的有点吓着了,不明白这孩子闹什么别扭。马上往后跳开。

      夏然一下扑了个空,顿时气闷的僵蹲在地上。半晌头也不抬的冲纪梵希吼道:“你要是这么嫌我,当初就不应该救我!”

      听那声音,简直要哭出来了。
      纪梵希真的很想告诉他,当初救他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不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纪梵希。可他能这么说吗?

      纪梵希有点内疚。
      毕竟还是个孩子。禁不住自己这么欺负。

      但他实在是不会安慰人。而且更担心自己一过去又会让这小子得寸进尺的扑上来。
      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转身就往外走。

      临走到门口转身看了看夏然蹲在地上的背影。
      “你要么站起来行走,要么躺下来。但你不能就这么蹲着。”

      听着脚步声消失后他还是没有站起来。
      我就是喜欢蹲着。我就是要蹲着。我就是要赖着你。

      为什么一看到就总是臭着一张脸。为什么。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对他是不同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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