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传说无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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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被一些传说左右，只要未知，就是神秘，好像阿亮说的，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可以问人，实在不行还可以问神。
神，未必都是神诋，他们很多时候其实也是人类觊觎的对象，比如寿命，比如神力，比如美貌，诸如此类。
可是，传说总是很美的。想当年牛郎偷了织女的衣服，一个小偷兼色情偷窥狂，人间盛赞的仍然是他们之间的热恋和后来一年一度鹊桥会，有人问过织女当年的意愿吗？也许她本来想等个人拿着六克拉的钻戒跪地求婚，结果被牛郎那个混蛋搅了…于是只好陪他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好吧，丫头承认，现在的状况本来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她本来可以无拘无束地过一辈子，只要那该死的传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个不着调的世界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丫头掉到这个世界是有原因的。
百转千回的念在脑子里不过千分之一秒，并未防碍丫头接下来的行动。
她推开已经松了她，但仍然环在身周的胳膊，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径自埋到大侠怀里开始扒拉。
那个被她扒拉的身子只是稍微僵了一下，就再也不动，只是有些粗重的喘息泄漏了心情。
“你确定……要这么做？”低低地，冷淡。
“这个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不是吗？”丫头笑，扬扬手里的东西，咧开嘴，八颗牙齿，刚刚好。
男人从脸上没有表情，到终于低低笑起来，须臾，轻轻说：“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丫头很淑女地：“我无比荣幸”。
然后转身朝供桌走去，途经琉璃，笑：“看来你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留下脸色瞬间苍白的美人，丫头心情突然很好，不过，她本来和阿Q就有得一拼。
丫头看看手里的叉子，那锋利的齿尖闪着寒光，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必须解决的…
“我说，你可不可以表离我这么近？”她收了手里的东西，转头看身后亦步亦趋的小舒。
“我不许你伤害自己”小舒压低愤怒，却显然不打算让步：“我可以来！让我来做，我不怕…我…”
“你以为我不能看两个矮人受罪，就可以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舒郁疏，你的白痴脑子怎么长的？！！”丫头突然发怒，茶壶状指向小舒的脑门：“你！你！你！给我退后，退后！”
手直戳向小舒的胸膛，却推不动那个家伙，丫头愤怒举起叉子：“再不退，我扎了哦？”
手起叉落，预期的痛感并未出现在舒郁疏的身上，丫头只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将高高举起的叉子划向了自己的手腕，然后非常不英雄地惨叫一声：“啊～～真tmd疼！”
叉子被丫头颤抖的手扔在地上，疼得甩手，突然想起自己的血不能浪费，赶紧将伤口对准球体，一个一个淋过去。
丫头昏倒之前，在想这堆烂球，整那么大干什么！自己到底献了多少CC血出来，要吃多少个鸡蛋，多少只母鸡才能补回来？
看来当初养鸡果然是宿命。
被丫头的血液润滑过的球，缓缓后滑进槽，洞壁某处传来“咔”的一声，华丽的屏风后面居然缓缓透出自然光来。
大侠走过来给丫头处理伤口，搭脉，然后淡淡说：“只是有些失血。”
然后，他的下巴上就挨了一拳：“以后不准碰她！”
男人保持挨打的姿势，突然嗤笑出来：“你说的？”
话音未落，昏迷的丫头已经到了他怀里，只留下仍然跪在原地，双手抱握状的小舒：“跟我斗，你太嫩。琉璃，管好你的小朋友。”
舒郁疏缓缓握紧拳头，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只是无奈，才肯允许我跟进来的吗？传说虽然知道的人很少，我却恰恰是其中之一。”
“哼，你既然知道传说，就该明白，于她，这就是命运！”大侠冷冷说
“不错，于她是命运，于你，又何尝不是！”小舒眼中闪着冷光：“贵为一山界之主的你，敢冒这个险吗？你心里根本不确定丫头会一直受你摆布，所以先安排琉璃来诱我，难道不是吗？”
大侠没吭声，阴鹫瞪着小舒。
“回答我，云一山！”舒郁疏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大侠，不，云一山先是轻轻的笑，然后大声起来，慢慢变成狂笑，陡然顿住：“好小子，你倒知道我的名号，那么，能耐我何！”
“我能耐你何？”小舒苦笑，降低了声调：“我只是想和琉璃替代你们去面对最后一个幻境，将可能对丫头造成的伤害减到最低。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你知道结果吗？”云一山不屑地冷哼。
“我知道，会死。”淡淡地回答。
“哼，你以为琉璃有你这么笨…”
“我也愿意”琉璃突然插进来，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我当时只想把他诓来作逼那个女人就范的人质，直到他表示对我一见钟情，不论真假，却让我也想起了这个可能。哥哥……好久没这么叫过你哥哥了...我陪了你那么久，怎么能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很难撑过幻境，更何况还要带着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她的身份不过是钥匙和领路人，现在用处已经没有了，我怎么能看着你被她拖累！”
云一山有些错鄂，显然没想到琉璃会对他痴心若此。
而丫头持续昏迷着，所以她没听到小舒的痴情壮举，当然，也许她根本不会感动，反而会被那个笨蛋当场气死也是有可能的，想想她的掌握命运计划生生毁在小舒手里，任是神仙也动气。
屏风后面的自然光越来越明亮，似乎行成了一个扩大的洞口，洞中的几人却持续沉默。
云一山怀里抱着昏迷的丫头，小舒已经缓缓站起，眼睛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丫头，目光略带贪婪，琉璃期盼地看着云一山，希望得到什么回馈，可是，一片沉寂。
“我会好好待她，你们该做的事情，现在都清楚了？”云一山突然开口，目光如炬，瞬间强势如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壳里裂出来，已经不打算再掩饰。
即使早有思想准备，四人仍然受到冲击，两个矮人已经跪下，琉璃对于他的回答虽有不满，却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头允诺。
舒郁疏则猛然抬头，怔然盯视他半晌，惨然苦笑：“果然是一界之主……我还是低估了你，该做什么，我自然清楚，不过，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
云一山嘴角一撇，冷笑不语。
小舒深吸一口气：“不会让你为难，第一件，遵守你刚才的承诺，第二件，告诉丫头，我是为了救琉璃，才殉情而死的。”
江湖中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说的是关于两个家族中一对神仙眷侣的爱情故事，这是江湖中的普遍版本，大约可以当娱乐happyending版梁祝传颂。
而少数人知道的，则是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
始于江湖神秘的一山界和恣意堂。
一山界强，恣意堂弱，一山界界主法术了得，功夫第一，界众甚多，恣意堂随性而为，不问世事，人丁稀少。
传说，因为恣意堂有神品在世，可以协助任何人都强大。当然，如果是对一山界，联合则天下定。
而这神品，要由两家命定之人在适当的时候合力开启。
在更少数的人认知里，则是另外一番情景：
一山界的崛起，是因为恣意堂，而恣意堂的存活又赖于一山界，当然，这一切的确始于一场爱情。
本来，相辅相成的发展很好，在接下来的很多代，也的确因为两家的联合而使恣意堂保存了下来，使一山界更加强大，已有隐隐控世实力。
可，无法否认的事实是，一山界越强大，就越惧怕恣意堂的存在，因为好的反面，当然是破坏，更何况还出现了不愿与其联合，执意想要帮助他人，甚至想建立抗衡的恣意堂之人。
虽然后来的妥协使两家勉强继续绑在一起，那种类似血脉传承的控制方式却又雪上加霜，毕竟你可以控制人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他的精神，当然也包括精神疯狂状态下才能出现的——爱情。恣意堂就此灭族，即使有血雾灵芝在手，但面对势力和权力，也是可以牺牲的部分。
唯有丫头她爸落英淮是幸存者，落在丫头身上，却不知是福是祸：一山界发现了落英淮的漏网，却也很快发现了他们家老板因为修炼走火入魔，只有血雾灵芝是救命稻草，这，就是丫头活下来的原因。
小舒属于连级跳，从一无所知到从高少爷处知道全本，震撼自不必说，心上的痛苦才是绵连不绝的，原来那个他用尽心力去疼惜的人，命中注定就不会是他的，即使你从小乞丐已经成长为一个伪大侠。
所以，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考虑了太久的话，不是冲动，不是绝望，不是战略，只是实话：如果注定，何必记得，一切都是我自愿。
可是，云一山只是冷冷给了他一句话：“要做情圣，没那么简单。要她信，就自己表演给她看!”
丫头觉得昏迷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因为心里的焦虑让那节空白无限延展，却不料醒来时，一行人居然还在洞里，屏风后的光线柔和而明亮，甚至有隐隐的花香袭来，她已经换在大侠的怀里，嘴里是药的苦香，咂咂嘴：“你又给我吃什么？”
“补血的”大侠笑得很温柔：“你刚才失血过多，好点吗？”
“至少我醒了”丫头想想：“你能不能把那个药方给我？以后可以当补药来卖，说不定很赚。”
“呵呵，不行，因为福海可不愿意卖，再说，以后要用钱，找我就行了”大侠将怀里的人抱起来，突然低下头去轻轻一口咬在脸上：“一口二两，金子，如何？”
“我还没养胖，只怕没几两金子就被你啃完了。”丫头却轻轻皱了眉头。
“真信？小笨蛋……”大侠低低笑起来，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仿佛大抱枕，透着一丝满足：“不让我咬也给，总行了吧？”
丫头缓缓伸出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贴在他的胸口，低低却清晰地说：“是吗？那么把叉子对准我的心口算多少钱？如果扎…”
“我不会，也不需要！”怀抱瞬间冰冷，怒吼回响在丫头耳边。
“不会吗？我大约是没告诉你”丫头的唇在那人耳边流连，却说着淡然理性的话：“传说中说的幻境需要情侣来闯，任何情侣都可以的那句，其实是假的……让我弟弟走，把琉璃许配给他一起走……我就帮你，好吗？一山界主。”
丫头从来没有谈过这种生意，虽然搭上的是她自己，却有胜券在握的笃定，对方的强势更给她一种征服的快感，虽然，其实心好像有点疼。
所以这会丫头离了云一山的脖子，脸上挂着虚伪完美的微笑，不出所料，对面那个男人，没有笑，却问了句让她奇怪的话：“你刚才醒的？”
“什么？”丫头想纠正他标的不对。
“那你怎么知道我...”猛然顿住：“什么时候？”
“不确定”丫头笑：“你想知道吗？”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交流，可舒郁疏急了：“琉璃，我们走吧，那丫头大约是疯了，我可等不得。”
“舒舒，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落家人，这里的一切是刻在我血脉里的，不信，你问问他们以前做的努力，打前站的有几个是真起了作用？没有落家人的血，一百对情侣不会比零好。”眼睛没有离开云一山，丫头淡淡的话就阻住了小舒的脚步，让他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随之一条人影闪进，一把拽过被击中后趔趄一下的琉璃，挟持：“放开她！”有些喘气。
丫头在离开很久之后，又再次见到她的老板，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大约悲喜交加比较合适：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云一山先是惊讶，后来凝神思考：“你是施展轻功过来的？”
“哼，不论我怎么过来，你现在放开小妮，我就放开这个女人。”玉连城冷冷盯着云一山，戒备。
云一山轻轻闭了下眼睛，睁开已是柔了光彩：“那么，我们进去。你们几个，看住他俩。”
丫头要用几秒钟才想明白自己谈判失败，顿时急怒：“喂，你不会以为不答应我的条件就…”
“你陪我进去，他们绝对安全。”强盗口吻，却用斯文的语调讲出来，令丫头气结。
那两个矮人挡住了欲冲上来的小舒，快捷的拳脚和两人默契的配合居然天衣无缝，让小舒一时无法抵挡，不过百招，已被抢上来的琉璃点住了穴道，至于玉连城……唉，那时候还没有兴奋剂，他跑了很久的路，自然不敌，更何况没想到琉璃如此厉害。。。。
眼见这种情况，丫头不由冲两个矮人大喊：“你们两个！…”不知到底该骂忘恩负义的笨蛋还是混蛋还是猪头，总之一下子骂不出来，想骂那两个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气急瞪视云一山，然后恍然：“你是不是舍不得琉璃？”
云一山抱着她绕过屏风，冷冷：“如果我说只是舍不得你，信吗？”
小舒和玉连城被太过差距的实力击败，还没缓过劲来，只剩对视时的不知所措。
不过，也就一瞬间。
有些事情，一瞬，就够了。
琉璃错愕晕倒之前的一秒，还在不甘望向屏风后面的光亮处那两个人的剪影，然后就倒在了原本被她制住的玉连城身后，只来得及望一眼他袖中露出的一截管子。
没有时间怜香惜玉，玉连城赶紧拼力挡住两个矮人的进攻，且战且退到小舒身边，然后顺利获得一个帮手。
那两个矮人不似第一次见小舒时好像功夫不太好，现在即使玉连城和小舒联手，也勉强平手而已。
“没有丫头，你早死了！记得欠我一条命！”小舒突然冷笑，险险避开攻击，又揉身攻上。
矮人不开口，只是迎上来。
“早知道你们一山界是卑鄙无耻的代名词，就能养出你们这些不分是非，忘恩负义的东西，丑就算了，出来吓人还不干人事就是你们的不对。”小舒手上不停，嘴上也没停：“我看你这辈子别想长高了，刚才摸着球的时候在想长高吗？就你那点德性，要我说，琉璃当初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居然挑了你们跟来，不过，她本来也不当你们是人…”
“住口！”矮人甲终于忍受不住，狂怒攻击。
那句话怎么说的？机会总是要给会制造的人。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嘛。所以，小舒如愿以偿制住了矮人甲，然后会同玉连城制住了另外一个人。
以至于玉连城和他共同追往屏风后那个出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是跟她学的？”
小舒没有回答，因为他俩都没有了回答和听的心情：那里，空气中都流淌着花香，层峦叠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粉色的花朵仿佛在空气中流动，随着人的呼吸缓缓坠落，却又并非遵循重力轨迹，肆意散落下来，恍如仙境。
但什么美景都无法掩饰他们看到的事实：丫头不见了，和那个男人一起，仿佛蒸发在了空气中。
不论他们如何四处奔走，查探和寻遍每一个肉眼看见的角落。
可是明明，最初，两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声轻笑，是丫头的，她在说：“我信。”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传说无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