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节.千年之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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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镜(下)
“我现在还没呆完，师兄，我听错了吧。”
“我也想是发梦吧。”昀烨用手拍拍自己脑袋，实验证明：痛的。
不知不觉，越过一块心型冰雕，便到千年之镜正中央，少年少女定睛一看：中央处有数重红色珊瑚，玲珑美致，整整齐齐成为一束，一束挨一束串成一个大心型，内中又有一个粉红贝壳呈心型，内中有内，含一颗明亮无比的蓝色夜明珠，散发出紫色柔光。四处的珊瑚水草有的卷成心型，有的卷成祝福之类等腾图，正前方，一金座，座上镶嵌五光十色的珍珠。此情此景确有独特浪漫，可对于被逼婚而言却一点也觉不浪漫。
“恭喜新郎新娘！”带路冰精灵道贺完毕后游回它们群体，众精灵正对少年少女一同道贺：“恭喜新郎新娘。”
“这个……？”一只冰精灵上前端给旖兰一由冰花织成，上点缀几许珍珠珊瑚的头冠戴于她头上。“祝福你们！”微笑退下，它声音柔和清脆，应属雌性。这里的生物皆一样，分不出是雄是雌，只能瞎猜。
“暂此请新郎新娘到一旁等候。”另一只冰精灵上前，亦是清脆悦耳之音，大抵是雌性。
“师兄，想到怎么办吗？”旖兰就坐一边，望着昀烨踱来踱去。“我也很烦，就这样吧，我们找机会偷袭！”理直气壮一声过后，参加的客人——豚仔们窃窃私语：“喂喂，他们肯不肯呀？”
“要是他们不肯，其他囚犯惨了。”
“听冰差们说，要是这出戏不成，就来下一出——看冰雕。而且不是一般的冰雕，它们要把那些囚犯冰冻后注入冰虫，一只冰虫会曼延全身，放出剧毒，中此毒者，身体慢慢腐烂致死。”
“慢慢？不就没好看得？”
“一个时辰。”
昀烨四处寻找“囚犯”，利睛瞥见心型冰雕后，一群仙兽被囚于内，望不见全身，却睁着惊恐双眼，放射冰冷光芒，自己不寒而栗。“旖兰，我们要救出它们。”
旖兰摘下头冠，苦恼：“若是我们乱来，那些仙兽都会成为冰刀下的鬼魂。”心型冰雕上原来暗藏一把锋利冰刀，由一冰精灵掌管，随时砍下。
昀烨踱过来踱过去，支吾来支吾去，还是停步苦思，旖兰手上的冰花冠闪烁冰光，好像告诉他某种方法：“我知道怎样办了！”旖兰欣喜对上他那句：“师妹，嫁给我算了。”顿时扫兴。
“我不瞎说，它们爱喝喜酒就让它们喝个够，我自有办法。”竖起手指挥挥，伸头过去几乎贴在她耳朵道：“咱们来个假拜堂。”
旖兰眨眨眼睛：“假拜堂？”实在想不通萧大侠要耍什么花招，逃婚？不是吧。“师兄真越来越会开玩笑。”
昀烨倚在一旁悠然地吹起口哨，两只冰精灵游来迎接：“大会正要开始，新郎新娘请入堂。”他们所指的礼堂，正是红心珊瑚内，夜明珠前。昀烨轻松地迈步过去，而旖兰则不太安心，靠近昀烨问：“真的要？”
“我知道你女孩子计较这个啦，此事你知我知，我发誓不传出去，要不天打雷劈，信师兄一次，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尽管昀烨怎样安慰，旖兰还是觉得尴尬。婚礼开始之际，所有冰精灵挪到一旁恭候它们大王——水兽驾到。齐呼喊朝拜从金座后蹒跚走出，披一黄金披风，带一珍珠王冠的水兽。“我的子民请平身。”一声令下，所有仙兽齐呼：“大王万福。”
水兽身躯庞大，白毛附身，脖子与肩膀几乎是连在一起，紫色眼珠魔气泛滥，它落于金座，头上王冠珍珠璀璨夺目，瞟见昀烨和旖兰，摸摸下巴白毛，嬉笑：“唔，俊男美女哇，冰精灵，喜酒在哪里？”一冰精灵游到它脚下，水兽弯腰接过它递来一用冰杯装满的婚酒，鼻子嗅嗅，正要喝下，却遭阻止：“大王请慢，成亲礼仪规定等新人喝完交杯酒后客人才能喝喜酒。”
昀烨和旖兰瞪大眼睛，“成亲礼仪”他们从来没有听说有“规定等新人喝完交杯酒后客人才能喝喜酒”这一条。
水兽对酒杯依依不舍，为保风范，还是放下。“新人快喝交杯酒，我都乐得忘形。”脚下的冰精灵小声告诉它：“喝交杯酒之前要先拜堂。”水兽眼睛睁大，时紫时黑，呵呵道：“先拜堂先拜堂，”一面和善，实际已急不可耐。冰精灵游进红心珊瑚，口咬断一条珊瑚，穿过他们中间，丢在夜明珠上，自己落于那珊瑚，主持道：“新人请听我指挥，水兽大王在上，皇天在下，今以此夜明珠为证，由我主持，于千年之镜，为新人举行婚礼，祝贺他们喜结良缘。”蓝色夜明珠紫光中浮出白色细光点。
等它宣读完冗长赞美水兽歌颂千年之镜的长诗后道：“首先是‘拜’，一拜天地……”
“师妹……”旖兰貌合神离，若有所思，昀烨速给她一眼神，于是两人半跪地皆向心型冰雕方向齐拜，起身间，瞥见冰雕中双双痛苦之眼泪花闪烁。
“二拜大王……”回过身来向水兽一拜，昀烨小声嘀咕：“祭拜亡灵。”夜明珠白光点飞离，回绕少年少女。
“夫妻交拜……”少年少女正好双眼对上，赧赧羞怯，久久不拜，昀烨在使劲给旖兰眼色，连冰精灵也再道：“夫妻交拜……”水兽从座位上伸长脖子，眼睛放光。心形冰雕后千钧一发。
“夫妻交拜……”第三次发声，少年少女才深深一拜，这一拜，艰难的一拜，苦恼的一拜，或许是不可避免的一拜。新人起身，白色小光点欢快跳跃，夜明珠浮起，紫光悦眼，水兽弹起来鼓掌叫好，冰雕后泪水纷飞，都在为他们快乐。
“之后请新人喝交杯酒，祝万年好合。”另两只冰精灵游进珊瑚圈，给他们端来两杯酒。少年少女拿起酒杯，你敬我，我敬你，不知如何是好。水兽急着要喝喜酒：“随便喝下去得了！”主持的冰精灵忙道：“新郎，不是这样喝的！”等昀烨喝完，向旖兰挥挥酒杯笑时，它已开口太迟，旖兰接着微笑喝去冰杯中的酒。只让冰精灵无奈宣告：“送入洞房……各位来宾可以享用我们美味的餐饮。”
“且慢且慢……”少年少女转身欲走，水兽突喝一杯喜酒跳到金座的手炳上叫。“难得我高兴，贝壳上的夜明珠当我喜礼，收下再走，收下再走。”夜明珠飞向旖兰手中，紫光照在她的冰花冠上，端庄高贵，蓝色的夜明珠象征永恒，永恒的爱。
“请新郎新娘跟我到这边来。”少年少女随守心型冰雕的冰精灵远去，水兽“呼呼”大叫，抓起座上食物狼吞虎咽，眼睛完全变为黑色。
“新郎新娘，这里是你们房间。祝你们永结同心！”冰精灵把他们带到一丛冰凌后，自己送完祝福笑而离去。这房间正中有一珊瑚圆桌，摆满五彩贝壳，闪闪耀眼，圆座后有一张冰床，床周围有许串珊瑚装饰的心型花环，除此之外还有九张小椅刚好围成一个“九”字。
昀烨跳到圆桌前端起一贝壳，掘出里面的珍珠，一坐坐在上面：“哇，这礼不错。”旖兰观察“房间”，发现“九字阵”，数数椅子数目。“这群冰精灵，真的很有心思。”此时，昀烨逐个逐个掘出贝壳中的珍珠，如数家珍。
“师兄，我们现在又该怎样行动？”旖兰坐在冰床上，端详夜明珠，价值连城，远美于昀烨点数的珍珠。
“睡觉。”昀烨继续数珍珠，感觉睡意正浓，打个哈欠。
“睡……睡觉？”旖兰惊呆，昀烨下桌子，逛房间道：“对，养精蓄锐，好准备下一步，不记得了？一切顺其自然。”发现旖兰神思不对，大概也疲倦：“我知道该怎样做，你睡床，我睡桌子。”
“我不是这意思……”旖兰想告诉他，他们还有任在身，哪来睡觉时间。昀烨截住：“区区女子也想睡桌子？我不介意。”旖兰连忙摇头。“就是嘛，睡桌子这事情还是让我来。”取下剑，搁一边，一手扫掉圆桌上的贝壳，躺在上面，翘着腿，刚刚够宽：“睡啦。”说睡就睡，让旖兰很难做，她把夜明珠放一旁，躺下冰床，刚转过身，就听见后方传来少年的声音：“喂。”
“嗯？”
“娘子晚安！”话毕，偷笑装睡着时的“咕噜”声。旖兰的脸顿时刷红：“其他玩笑不开，偏偏要开这个。”
千年之镜的夜会是怎么样？一如既往的天蓝，一如既往的有水泡游动，一如既往的有珊瑚水草与冰凌交织？少年香睡，少女翻来覆去难眠，她转过身来偷偷观察少年的睡像，嘴角边挂着一抹微笑。无数小白光点自夜明珠浮出，飘起来于九张椅子上如夜间萤火虫般舞动，一道紫光从煌雷剑浮出，飞向小白光，环绕萦回，留下紫色星星点点，蝴蝶的影子若隐若现，一片桃瓣降落，落在少女的紫色长发上，静静躺卧，犹如一颗微笑中水灵灵的眼睛。
羽仙歌.千年之镜
千年迷镜，
冰凌亦无心。
轻狂幽雅梦已乱。
蓝夜明、暗里白粒萤聚；
千古剑、紫丝星影绰绰。
斜兰盼日云，
不知是夜，
惶惚新曲如昙一现。
笑靥始缠绵，
如绿缱绻，
须思苦、缘分何浅。
后非今、彻悟空雨流；
无月无烟，
沉乐天伦。
梦，如丝如幻，释放万物，发泄心灵，连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也成了点缀。梦醒，一切归于现世，无可逃避，惟有应对。
白发少年坐起身来，伸伸懒腰，打完个哈欠向早已醒来走动的旖兰道：“娘子起得真早。”
旖兰听到称呼迅速羞红：“别开玩笑！”
“难道娘子想悔婚？”昀烨继续开玩笑道，见旖兰狠狠瞄他一眼，摸摸头道：“好好好，不开不开……不过这样哦，在它们面前，我们必须变换称呼。”旖兰快走向冰凌丛，几乎是逃跑。“要是被他们看穿就不好！”少女停了停，摇头继续走。昀烨没办法跳下来，拿过剑，迎上去，幸好她没走远，与一堆冰精灵谈起。
冰精灵个个都殷勤望他们道：“来迟一步，还以为可以闹洞房，以后我打死不喝得大醉。”
“哈哈，你们确实来得太迟，是不是呀，娘子。”话一出口，就遭到旖兰一脚，缩回去叫道：“都说顺其自然。”旖兰不管直走。
冰精灵笑吟吟：“新娘生气了，新郎快去追！”
“去……去，马上去！”昀烨背好剑追上去。
“兰，别走远，我们现在行动。”旖兰停在一丛珊瑚前，深呼吸一口，回过去道：“你想我怎样称呼你？萧大侠？萧师兄？反正就不是那个……”
“什么那个？”昀烨过来，摸不着她意思。只听她重复“不就是那个……”干脆爽直回答：“直称名字最好，要是……不介意就叫萧大哥——这挺好听，哈，大哥。”开始飘飘然。
“萧……萧大哥？”旖兰感觉不很顺口，昀烨反而觉得很好：“就这样，我们趁那群家伙香睡，快行动。”如箭般冲远。想回“礼堂”，先放出被囚禁仙兽，却遇上一群水母，它们“呱呱”前来问好：“哥哥姐姐成亲，我们没有好礼，只有这枝冰花。”一只水母给他们捎来一枝盛开的冰花，莹莹闪亮，礼轻情谊重。“谢谢你们。”旖兰被一只水母围着转：“我们要去救朋友了。”
水母停止旋转道：“啊啊，很危险！”一群水母“呱呱”齐叫，担心害怕，被昀烨“嘘”一声打断。“你们再叫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呱呱，知道，哥哥——哥哥，我们有一个家传法宝送给你，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一忙。”水母球蓝须下聚集一浓雾，雾中显出一玄令，玄令呈原形，分阴阳两极，外由金边镶嵌，与太极罗盘极相似。昀烨接住玄令细细查看，收起来道：“虽然不知道怎样用，但还是应谢谢的。”
“哥哥喜欢就好！呱呱。”目送远去的少年少女，一只水母飘得特别前，“呱呱”叫：“哥哥姐姐要小心。”
一路过去，“礼堂”所有精灵，包括水兽亦酩酊大醉，鼾声“咕噜”。心型冰雕后数双眼睛闪烁。旖兰急忙蹲下对视它们：“你们……”昀烨轻轻移开冰雕上的冰刀，恝置一边，准备移动冰雕，可又害怕打草惊蛇，敲敲脑袋。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冰雕后传来声音，旖兰回答他们道：“是的，知道怎样打开冰门吗？”
“这是万古冰墙，破解之法是用神界之火去烧。”
“仙术可以吗？”
“一定要神界之火。”声音疲惫：“你们回去吧，别白费力气。水兽忽冷忽热，发起怒来可不得了。”
“不能！我萧昀烨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昀烨试想移开冰雕，才稍一动，冰雕就脱下一块，摔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吓着那双双眼睛，昀烨环视无发觉任何动静，叹一口气。“没吵醒。”随即一声“咕噜”后的“啪”，水兽鼻子上气泡涨暴，喃喃爬起，搓搓眼睛，朦胧中见昀烨和旖兰，笑嘻嘻：“你们两个来拜访本王。”
旖兰立刻起身，微行个礼，清楚看到水兽眼睛乌黑乌黑，乌黑表明它此刻心清如水，无受魔气控制。“水兽大王，旖兰和萧大哥来此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直说。”水兽乐乐地舔酒杯。细听旖兰解释：“这座冰雕后囚一群无辜仙兽，旖兰知道大王严明行事，必不会残害无辜，希望大王释放它们，让它们重见天日。”
“哦？真有此事？”水兽蹒跚下来，走到冰雕前，一拳过去击碎冰雕，瞅见无数颗冷眼，它们哭泣，沉溺。一面冰门，高至于顶，冰花重生，白光粼粼，水兽眨眨眼，冰门上暗光恍惚，搓搓眼，暗光蠕动：“这是什么东西？”别过头对视旖兰，眼睛时黑时紫，情绪不定。
昀烨瞥见冰门上暗光扩散，水兽眼珠渐变紫色，见势不妙速速取出煌雷，一手拉过旖兰叫道：“它被魔力控制了！”水兽眼发紫光：“你们两个是谁？居然闯进此地，死！”一拳头过去，撞上煌雷剑，双双弹开跌倒地。
“萧大哥，小心！”旖兰跑去扶起昀烨，挥手幻变出一丛冰凌，刺得水兽脚板发疼。“哎呀哎呀”叫。“萧大哥，没伤吧。”
“小意思。”昀烨起身：“娘子真细心。”
旖兰迅放开他的手，正经道：“要解开水兽的魔咒就得灭掉冰门，萧大哥，我去试试。”
“什么？”昀烨冲到她前面拦截，旖兰捋捋发丝，一直到梢，往外甩手，划过一道紫光，紫光积聚，化为一把紫蓝交替的法杖，如一朵含苞莲花，中镶一淡蓝宝石，宝石有两须，又似蝴蝶张翅。握住法杖，直戳地面，杖底下显出一雪晶法阵，赠给冲来的水兽一份惊喜。它才靠近法阵一步，雪延向脚跟，无法动弹：“不得对本王无礼。”
旖兰高举法杖，默念咒语，冰门前一红焰至高处而落，如流星撞击，燃起的火星迸放一朵狱火红莲，莲瓣金光跳跃，神光四射，莲心烈火熊熊，红黄枝蔓，逼向冰门，映出一块半月型暗光魔物。
水兽脚下雪晶融化，一弹冲起，白毛耸耸，握紧拳头奋起反击。昀烨提起剑，挥起旋风，长蛇飞出击向水兽头部。水兽不妙歪身避开攻击，翻起身来落在昀烨背后一拳，昀烨眼一瞄，躲步避过，剑尖燃起猛焰。此时水兽又来一拳，昀烨来回闪避，对准水兽头部旋剑，时画十字，时画弯月，仿佛每击都只击破水泡，爽快利落，不留痕迹；实际在他往上一跃，翻腾而过，蹲落于地时，水兽已失去方向，如盲头苍蝇，东撞西撞，头部血肉模糊，流血染红了它眼珠。
回头望念咒的旖兰，她全无二心，冰门上暗光与红莲相冲，金光自莲花出，绕于烈火，暗光被它一点一点吞噬，即将消逝……后方突如其来一个巨大撞击，昀烨中了水兽猛然一招，脑袋震荡，勉强用剑挡住它的拳头，相持……水兽眼睛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他的衣襟上，如焚火灼热，而他剑中散出绿光，冷风泛起，他脚下浮出蓝色法阵，法阵上飞出点点光芒，围绕他旋转。
迫在眉睫，旖兰睁开眼睛，法杖落地，红莲吞噬暗光，直撞冰门，陨石碎散，金光彷徨，冰门被映得通红，一道一道，裂痕扩散，一片一片，冰薄被火融化，与陨石四溅，一点点，冰门焚灭。
昀烨强顶着水兽的攻击，模糊中，水兽的眼睛变回原色，力气渐渐减弱，直到失去……一下子翻倒。
冰门熔化，红莲无力，旖兰嘘气挥手收回法杖，紫色飞进体内。往旁边看见原封不动举剑的昀烨，心急起，跑过去扶在旁问：“萧大哥，还好吧？”
昀烨处于定神状态，摸摸头痛的位置，叹：“它力气，好大！”转过头来，丢下剑，握起旖兰双手道：“旖兰，我刚见许多星星，是你变的吗？”
旖兰缩回双手道：“是你大意了。”
“嘻嘻，我怕你走火入魔，太神气了，旖兰，原来你还懂得神界之火。”笑道。
“不，我只是凭直觉施法……”旖兰苦恼。
“这样——不清楚就放旁边，冰门灭了就好。”斜眼瞥见背后一暗光半月型碎冰悬浮，杀气根深。“旖兰，用你哥哥给的法宝收它进去。”旖兰点点头，抽出玉净瓶，瓶子微发白光，照射冰碎，冰碎随之飘入瓶内，合盖之时，不知何来一声：“姑娘请稍等！”
昀烨、旖兰同时别过头，被昀烨搁于一旁的煌雷剑悬浮，泛起旋风，绿光伴随，一团灵体至剑而出，绝风惨白憔悴，注视玉净瓶，嘴巴嗫嚅：“冰似……冰似……”
“什么？”昀烨起身，望绝风飘向旖兰，眼睛仿佛有泪花闪过，流于水中形成水泡。“我感觉到，冰似的气息，姑娘，你先放手。”
松开手，玉净瓶飘于绝风面前，发出如绝风一般的绿色光芒。绝风眼不离开瓶子：“冰似，是你吗？”
瓶子内的生灵仿佛听见外界的呼喊，映声：“是谁？”
“是我……绝风。”绝风害怕道出名字后遭的是责骂，内疚伤痛直涌而上。
声音清脆娇柔：“绝风？是谁呢？”
惊人一语，冰似果然忘记了它。“原来你真遗忘了我。”
“外面这位朋友，我在瓶中潜心养性百年，已不问外界之事，请问我们之前真相识？”
绝风不敢回答“是”，只是说一句：“你还记得杀死你妹妹的仇人吗？”
“仇？呵呵，朋友，怨怨相报何时了。我已看破尘世之痛，又何存仇，即使那个‘他’在我面前，我亦对他不起感觉，即使杀他，妹妹也不会重生，失去了始终是失去的，永远不可复合。善待世间万物，好好对待还没失去的，把失去的当作一份回忆，默然修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冰似……”
“朋友，还有话要说吗？要是没有，我就继续修身了。”
良久，绝风才苦笑：“谢谢你，没有了。”
“哦，祝福你，朋友。”一声祝福中，冰似的声音隐去，绝风拉耷耳朵：“她……忘了……”
“绝风……”少年少女不约而同道：“你快告诉她你的心意！”
绝风苦笑抬头仰望高处，泪花飘入水中，化为绿色光点。“足够了，以前的冰似回来了！她不再狠我，她承认我是她朋友，已经足够了……”风起，绿光散，绝风突如化成一团雾，飘回剑中，留下一句：“谢谢你们，我已找到我应该的归宿。像冰似所说，潜心修身，不谙世事，少侠，让我留于你剑中吧……”
“等等，绝风……”昀烨没来得及叫住他，绿光消失，剑落在他手中。“这样就足够？潜心修身，不谙世事？”
“萧大哥……”旖兰狠下心把瓶盖塞上，远远望见叹息中的昀烨，内心亦起感叹：“红尘茫茫路漫漫，天涯儿女情短恨长。”
水兽的魔气驱除，“咕噜咕噜”睡得正香，水泡遇上鼻鼾声顿时挤爆，“啪”一声打破它的美梦。擤擤鼻涕，搓搓眼睛，蹒跚爬起，听见少年少女与一仙人交谈：“水兽被水魔魔气控制所以失去常态。”此话出于元藏几：“后天郊的旋涡是千年之镜的灵气与魔气相冲造成，由于空间扭曲，旋涡降于异处，我一时大意失足，真麻烦两位——幸好不是降于天都内，可想必造成极大混乱。”
旖兰捋捋发梢道：“此地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也受到水魔魔气感染……”
“可想言之此水魔珠之力实在强大，但现在千年之镜总算安好无事。”昀烨别头望望一群欢声笑语中的仙兽，它们为重获自由而高兴。一群冰精灵昏头昏脑过来道歉：“诸位实在抱歉，我们受魔力控制，让你们受到如此苦难……”随即便是受骂声连连，冰精灵都埋下头，翘起尾巴。
“既然一切安好，大家就共捐前嫌。”昀烨笑吟吟走向水兽，水兽眼睛眨个不停，不知是恐惧还是发怔，昀烨弯下腰小声对它说：“好兄，你也挺爱喝喜酒，还帮我做了媒。”
水兽摸摸白毛，“嘻嘻”醉酒似红了脸：“其实，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凡是有情之人于此地，即可得到我们千年镜的祝福，我们的精灵都愿意为他们举行婚礼，愿他们天长地九。”
“呵呵，说实话，这里确实是情人约会的最好地方。”昀烨拍拍水兽肩膀，勉励它：“喝别人喜酒还不如喝自己交杯酒，努力找个伴。”
“嘻嘻……注意不错。”水兽喜笑颜开：“你们要走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此地，我还再喝你喜酒。”
昀烨听话头上汗一冒，嘴巴含笑说“会来看望你们”，实际心想的却是：“你还想我拜多少次堂？”婚姻大事，如此重要，对于这群热情的精灵来说却是一无所知。“好兄，我们要回去了，下次就到我喝你喜酒啦。”起身，奔向旖兰和元藏几，回头挥手。
水兽定神，一直到他们的影子消失，才忽然想起有话未言，弹起来：“嘿嘿，兄弟，我还有礼物赠你！”可人已无踪，落回原位，摸摸白毛，自叹：“我还准备把镜子也送给他们，唉，一颗夜明珠哪够得？不行，遇到下一对新人时一定要把镜子送出！好，各位精灵们，我们努力吧！”冰精灵喜庆地跳起来，欢呼，疯游。
千年之镜，千年浪漫温馨，平静背后蕴藏一段千年旖情，完满，凄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节.千年之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