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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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
久泽身材颀长浅咖色大衣黑色围巾捂住了脖子和一半的脸，全副武装地望向人群中央的幸真。场记大谷时不时地瞟他一眼,这鬼鬼祟祟的谁啊…
阳光下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在铺满金黄落叶的道路向后回望着，冬日里零碎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天使般美好的少年，让人不自觉地便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的眼睛像一片广阔的深蓝色汪洋，却仿佛只容得下眼前的那一个人。
那样的眼神，久泽恍惚觉得有些刺眼。
“学长…”女生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或者说，她有些害怕面对他这样直白的目光，“约你在这里，我有件事情想对你说。”
……
最近在降温入冬，气温十度，体感温度可能连十度都不到，已经很冷了他们还在拍秋天的戏，导演又是个完美主义者，全心全意还原着原设定里面的白色翩翩少年感。
久泽看着幸真的助理不远处紧张地拿着毛巾，直觉有什么将要发生。
目光中的少年少女似乎争执着什么，少年不小心打掉了少女手中的本子。
本子落入了旁边的湖中眼看着就要随着风越吹越远，少女奋不顾身地就要往湖里面跳——
噗通——
少年落入了水中，少女被他拦住，怔怔地看着他。
他拿到了本子，一步一步走上了岸。
“…给… 你。”他递给了她。“湿…湿了….”
“……”少女翻着晕开的笔迹，忽地，眼泪就落了下来，像是无声的雨。
少年的心也被淋湿了。
“为什么…这么重要…”他无措地抿紧了唇，眼中似是雾气似是黑洞地盯着她“是….他的东西，对不对。”
少女看着他的伤心，心突然提了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恍然发觉自己应该是接上台词的。幸真的演技让她慌乱了。
“我…我现在知道了。”少年的唇瓣发紫，连呼吸都没能控制地好，却是导演所要的，恰到好处的心碎。“我…..要的，是不能奢求的东西。”
……
“卡！”随着导演的出声，两个人均松了一口气，“非常好，小斐你台词错了，不过情绪很好，这条算过，下午继续!”
# # #
看着幸真落水，久泽心倏地一跳就要冲上前去，好在场记大谷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比了一个no的手势。导演之后的一声卡，瞬间唤回了久泽的理智。
“我…..要的，是不能奢求的东西。”
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少年沙哑的嗓音，噎着几分寒意。
绝望、悲伤…
…
“久泽你不想让我喜欢你，我明白了，这是妄想。”
抽丝一般一寸寸寒意渗进了骨子里，他眼里的光，慢慢熄灭。
“我以后不了。好不好 ？”
…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朦朦胧胧，刚清晰一点就消失不见，可残存的悲伤情绪就让他揪起了心。
“你是谁啊？！这边拍摄呢……哦哦哦久泽是你啊，来找幸真的吧，啊不好意思。”场记晕晕乎乎地拦住他，一抬头反而捂住嘴害羞了起来。 “哇，真的是，是久泽哦。”好不容易适应了幸真的颜值冲击，又来了一个，“我女儿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是我打扰了拍摄,真的抱歉，”久泽摘下了大围巾，低头道歉，“我来看看幸真的。”抬眼看到少年走向了自己，他快步迎了上去，顺势把自己的大围巾裹到他脖子上。
“水不是很干净，别弄脏了。”
幸真摇头不赞同，却被紧紧抓住。
“没事的。”
久泽跟助理招了招手跟了进去，占山为王，坐在沙发中间盯着手机。
脑海里乱哄哄地，他努力想回想起刚才感受的画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鬼剧情啊！
目光扫到从浴室里出来的幸真，久泽还是忍不住带上了责问的语气。
刚洗过澡的幸真脸色好了很多，“只是个单元剧，没关系的，主线不是我。”
“别老接这种阴郁的戏了……看着怪难受的。”久泽噎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自己难过的情绪从何而起。
幸真犹豫了一下，那目光像是怀疑地在久泽脸上扫过，然后浅浅地笑开，“怎么，心疼了？”
久泽一看幸真打趣的表情哼了一声，“才没有。”
幸真顺从地看着久泽拿过白色的毛巾给自己擦着头发，“怎么会想到突然来找我？电话里说的秘密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等不及了。”他坐在他旁边，幸真听到他语气里的颤抖，原本微微低下的头转向抬眼看向久泽。“收到邀请了？”
“哈！知道你猜的出来，我收到了新剧的剧本，拿过来了我想让你看看。”久泽继续拿起毛巾roulin着幸真的头发，看似平静的语气下是汹涌的兴奋，“还有啊，在家里听到了你在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想跟你说声谢谢。“
“你看完了？”幸真站了起来，眼神迟疑地询问他，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了一部分。”久泽不解，也从沙发上起来，“怎么了？”
“没事。”幸真紧绷的背微微松懈了一些，他打开正砰砰作响的门。
“生气了？”久泽疑惑。
“久泽哥幸真哥，我带了午饭，”小助理拎着东西进来，化妆师尾随其后。
“哇，真的是久泽啊？刚才听大谷说你也在哈哈哈，好久不见啦。”化妆师朱迪是公司的合作伙伴，经常见到， “幸真，导演说，30分钟准备下一场了，你先准备我提前15分钟再过来给你化妆。”
“恩恩好谢谢。”幸真应下，转头看向久泽，“我下午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不会很晚结束……”
“我等你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正好在这里我专心看看剧本。”
……
# # #
就在看电视节目之前，他收到了新助理的电话，说之前的导演将他推荐给了朋友，正好有个剧本，制片人选中了他作为男二，月中开机，剧本纸质版已经放在了邮箱里。
当时急忙跑到楼下翻开了信箱拿到了剧本，久泽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读就忍不住想找幸真，现在正好无人打扰，“这个剧本……嗯…….心脏病么？……”
剧本描述了女主为了追求自己的舞蹈梦想所经历的成长，久泽所要饰演的角色算是男二，患有先天心脏病，喜欢女主，从小梦想做个钢琴家，却因为指尖缺乏力气永远差那么一些力量。他和她青梅竹马，一起报名比赛，但是是身体越来越不允许他做更多想做的事。
最后，他知道她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孩，也知道她遭遇了挫折就要放弃舞蹈，最后他为了给心爱的人力量，他从医院里跑出来弹奏一曲钢琴。最后对着镜头微笑，激励了女主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几天后，因为手术失败，少年失去了生命。
但却成为了女孩前行的力量。
这么一个悲剧性色彩的人物，久泽翻着翻着剧本，突然觉得难过，男孩喜欢女孩那么久，可是到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开口说过喜欢。可他，明明那么爱她，愿意为了她，小心翼翼付出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全部。
久泽看得鼻子一抽一抽的，俊朗的面孔带着几分颓然，眉头慢慢地拧在一起，“这样的喜欢，我根本都没有体会过，该怎么诠释阿……”
……
“怎么了？”幸真看着他几分纠结地念叨着什么，结束了工作，他和他坐上了车，但显然手边的人想法完全不在现实世界。“是剧本不喜欢吗？”
“我喜欢，这个角色演好了不会比男主差的…”久泽抓住了戳自己手，看到了他手上结了道浅浅的伤疤，微怔，“我只是有些疑惑，该怎么去体会……”
幸真抽出了手，翻开他攥得发皱的剧本，“弹钢琴你本身是会的，练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是在想这个病吗？先天…..心脏病”他抬眼看向久泽的轮廓。
“心脏病的人……是怎么样的”久泽迟疑地看向他。“心痛，会不会区别不出来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
“不，他们的心脏就像定时炸弹……”幸真平静地说着，车已经开入了停车场，他打开了车门先下车，“所以感觉是不一样的。”
久泽拉住他的手，追着问到。“什么不一样呢？”
助理开着车离开，幸真被阻碍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
“想试试？”
幸真转过身靠近久泽，指尖发凉，在久泽的惊讶的目光下，缓缓笑着开口。
“铃，你会不会觉得，我会喜欢别人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久泽一震，觉得那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心底。
他知道幸真在说他翻开的剧本中一页，是他发作病情了。他站在喜爱的钢琴旁，怕吓到喜欢的女孩，所以男孩轻轻又有些担忧地问。
面对他的疑惑，幸真有些犹豫又继续说着“我的意思是，我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了太久，还是很自私的想喜欢一个人….”
“不会的，每个人都有感情，这是藏不住的。”久泽这样回答道。
“铃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啊。我藏不住的。”久泽说道，“你不要这么想，这不是自私。”他忍不住补了一句。
“嗯，真好，羡慕你能和他在一起。”
“相信自己，你也可以勇敢地去告诉她啊。”久泽接上台词。
“我会的，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听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幸真走近了一步，咫尺的距离，他在他的耳边说着，“这个时候.按照剧情，他压抑住了心痛发作的感觉….”
“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血液会冲向头顶，每一秒钟都像是在倒数…..\"
久泽恍惚间觉得他精美的脸开始破碎，情绪顺着呼吸像在心上堵了一块浸了水的棉花，“幸真，你……”
“是啊，感情这种事，不是有人能够决定和预测的。”幸真指着心脏的位置，唇线绷紧了一条线，压出了血色，“心脏的位置像压着一块石头，耳边的声音会越来越远。”
他勾住他的肩膀，指节冰凉，滑过他的脖颈。
“你想呼吸却无法用力，指尖麻木沿着手臂产生一阵子的钝痛，……直到再次恢复正常呼吸。”
久泽看着他唇角的勾起的笑容，像是假面破碎了一角，溢出的情绪都是收敛的，却触目惊心。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久泽听着他一字一句说着，哀伤的语调让他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幸真，你是不是……”
“……….”幸真小心翼翼呼吸着，苍白的脸上光影勾勒了暗色的眼眸，深蓝色在他眼底深处一阵波动，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眉宇间却又紧紧皱起，带着莫名的哀伤和压抑。
久泽呼吸一滞，立马伸出手臂扶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他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心情慌乱极了，就像那次在练习室那样，心空了一拍，莫大的恐惧感袭来，“很难受吗？……幸真你不要吓我。”
幸真顺势搂住他，唇倒向的方向呼吸擦过他的耳边，如愿看到了闪光灯的痕迹，知道有人下午跟上了久泽一直跟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发线在眼前垂下了一片阴影，修长的手指从他的肩膀放回了他的腰侧，拉开了距离。
“我……演过。”幸真耸了耸肩，眼神清澈，并无任何难受痛苦的痕迹，“比如现在这样，带着呼吸的节奏，微微弯下腰，会感觉好受些。”
久泽：“……”
幸真从高挑少年的大衣口袋里抽出剧本，“不过是演示一下，你当真了？
“不知道是不是作者的恶趣味，编剧总爱找一些被虐的角色给我，确实是熟练了，这样一来，你也不必当真。”
久泽怒，
“你也太像了吓死了好吧，我都要打急救了……”
\"不要光笑，小心我以后天天逼陪我演……\"
幸真摊手，“我也太惨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