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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逃离 ...

  •   眼见揽月宫主的化神分';身匆匆撤离,文珺的第一反应,是尽全力护住诗诗。毕竟这是在邪修汇聚的罗刹海,又如此靠近他们的根基,甚至面前还有一位化神后期的修士!
      这位大能对他们毫无善意,虎视眈眈。文珺什么都不考虑,一心只考虑先要如何脱身。诗诗尚在震惊中,他已在观察周边环境,盘算从哪个方向逃走把握更大。余恩潼,这位罗刹海之主自然很明白他们的意图,不过他更关心天极宗的情况,正望着另一方向。他对他们仅仅随手一击,马上被揽月宫主最后所布的防护阵给弹到一边。
      因而,他深深看了文珺和诗诗一眼。他俩紧贴在一起,立在那石床正中,神情戒备,计划着后退的通路。这时,从冒着大量黑烟的浮岛上,高速飞出一小群修士,很快汇集在余恩潼身畔。
      “宗主,这次损失了……一半同门。”一个头戴黑色兜帽、遮蔽面容的女子站在最前方,咬牙切齿道。“我的右脸、全碎了,我定会早日修复……”
      “算了,你别说话。你奉命守着东牢,这原也怪不得你。”余恩潼摆摆手。“待童愈那小子回话。你们先把揽月宫疯婆子的这两个随从拿下。”
      那几个站得靠前的罗刹海邪修就要动手,谁料另有一批修士从后面赶来。“且慢,且慢。”叫嚷间,那几位修士即刻飞剑出鞘,意图阻拦。
      文珺不知惊讶过后,是该庆幸还是愤怒。看装束打扮,神识扫过那通身剑气,他们竟是天剑门之人,还都是元婴修士!
      “这或许是重要之人,与揽月宫主关系匪浅。由今日之事看来,余宗主还是让我们控制着为好。”为首的那个天剑门修士凌空停在一旁,道。
      还好他们暂时无人认出自己。文珺微垂下头,诗诗咬着下唇,捉着他的手指,扳动其中两个。他晓得,她已经有了主意。那么,他们可以驱动这石床?
      罗刹海修士暂时停手,一齐望向他们的宗主。余恩潼顿了一顿,暂时不管文珺和诗诗两个元婴初期,而朝后方叫骂道:“童愈,还不滚出来!西牢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元婴男修半边身体几近摧毁,他拖着残躯,摇摇晃晃飞到余恩潼身旁。“宗主,童护法无能,已经死在爆炸之中,我是副手常野。方才,揽月宫主冲进西牢,疯狂攻击,天剑门的道友刺中囚犯,她就,她就把囚犯的元婴给吃了!我们大部分被坍塌牢房的烟尘所迷,没有看清全程,但我确实见到揽月宫主那女魔头吃人元婴了!”
      一个天剑门修士挺身而出,补充道:“我也瞧见了,虽然肉眼见闻不十分清晰,但神识感觉不会有误!”
      什么什么!文珺望向诗诗,她俏脸一片惨白。
      “那西牢洞壁是可以记录的玉石,有没有存留的?”
      “属下们勉强抢出一块。”
      余恩潼大喝。“将那影像放出来看看!”
      常野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捏起一块光滑大理石,调用真元,半响却没有动静。余恩潼啐了一口,夺过那石板,强力注入真元。
      是时,一道亮光射向天际,一段稍显模糊的画面落在半空。文珺可以辨认出,画中那红衣飞舞的身影是揽月宫主,她挽着一个垂危的女子,正大肆施术,破坏周围暗黑的建筑。突然,她低下头去,看着那女子手足抽动。见到此景,诗诗不禁轻声叫出:“是师父!”
      画面中,冯崇全身血染,面如金纸,眼帘禁闭。揽月宫主忽然悬空一抓,只见一团白色的元婴从冯崇腹部穿出,急速冲进了揽月宫主口中。诗诗的手指陡然抓紧,文珺感觉自己的胳膊已被她掐出血来——这可是元婴修士的肉身啊。
      此刻场景颇为诡异,一群高阶修士,无论身份地位,都仰首凝视天空上浮现的大幅影像,纷纷回忆讨论适才的惊恐过程,感叹揽月宫主心狠手辣兼丧心病狂。诗诗的唇上都是血痕,她拽紧文珺的上臂。“走!”
      不踌躇,不耽搁,他立即将可以调动的所有真元传向诗诗和他接触的地方。她并无一丝犹豫,竭力驱动石床。瞬间,那石床就听从指令,迅速往南面飞驰。揽月宫主遗留的蓝色防护阵包绕周围,凌天剑和云华绡殿后,他们不顾一切的向着可能的安全、荒凉之地逃去。
      青烟在身后弥漫,迷惑了追击者的感知。或许是因为揽月宫主的阵法厉害,又或许是因为这法宝非比寻常。总之,他们居然真的把罗刹海和天剑门的修士统统甩开,毫发无损的逃出百里,安全躲进了一处深山。
      两人寻了个不算大的干燥洞穴缩进去,尽量收敛气息。诗诗终于可以静下来喘口气。她取出胸前的碧绿宝石,放倒文珺眼前,低声道:“玥宫主,给了我提示,她的防护阵法,会耗尽一切来守护这镜花陨之主……我就是借此驱动石床。”
      文珺叹道:“她最终还是保护了我们。”
      “而这石床,似乎还是当年我跟随玥宫主从天龙山西宗禁地取回的。现在已经改造许多,有着卓越的防御护主之力。认主……似乎是同样依靠镜花陨的联系?”诗诗抚着碧绿的宝石,泪眼朦胧。“揽月宫主,真的会是那样穷凶极恶、吞食元婴之人吗?”
      文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诗诗续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师父真的不在了。否则,揽月宫主不会这样离开的。”
      她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这么久,我还没有跟师父好好说过话;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报答她的恩情。师父,师父……”
      文珺拥着她,轻轻拍着诗诗的背。他清楚她正在想什么。哭,其实很好。可以排解心中的忧伤,可以宣泄那些得不到满足的情感。她的悲愤,她的遗憾,他不希望她埋藏心底,成为新的魔障。
      所以,他鼓励她,决不会劝她“别哭”。
      诗诗这次,真是哭得昏天黑地。到后来,嗓子全哑了,只剩下哽咽。再后来,她甚至噎得说不出话。文珺实在忍不住,轻轻的,微微的,掐指使了一个昏睡诀。她已是元婴修士,这个术法也不知起不起效。不过,许是诗诗疲惫过度,她慢慢的在他的臂弯中呼吸平静,阖上双目。
      文珺抱着她,真心希望,她可以稍稍睡上一觉。
      他低头,凝视着斜倚着的诗诗。她泪悬于睫,眼角通红,在梦中好似都止不住抽泣。他心疼,却更忧虑,这之后,该怎么办?!
      劳心费力,思索太久,他也开始睡意朦胧。可是,诗诗刚一动,他就打了个激灵。“你醒了?”
      诗诗“嗯”了一声。她缓缓站起身来,望了望四周光秃秃的洞壁,半响,方幽幽道:“为了师父,我是第一次哭泣,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应该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文珺勉励的朝她笑了笑。“对,我们好好分析,究竟怎么回事。”
      他盘膝坐在地上,慢慢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臂和腿。“虽然感情上,我有点,只是一点点,想否认,揽月宫主不是那种邪魔之人;然而,罗刹海修士拿出的,证据确凿。”
      “你能肯定,那不是一个假象吗?”诗诗反问道。
      “时间仓促,临时造假,难以实施。更何况,还有天剑门和罗刹海的修士作为人证。”
      “他们,某种程度上,是一伙的。”诗诗垂着头道。
      文珺理解她想要竭力反驳的心情。“他们可以不用这样的罪名。吃人元婴,这不是随便就能想出并编造的罪恶。想要把揽月宫主贬为邪修一流,只需强调她采阴补阳、吸食男精云云,就足够让整个修真界视之为公敌。但是,就算你从揽月宫遗著中学到了这近乎邪法的玄阴素;女经,世人,他们也不曾拿出有力证据,宣扬揽月宫主的所谓恶行。恐怕不是他们不能——毕竟揽月宫主不太隐瞒这些——而是他们知晓,对付一个修为出众的尊君,这样的言语攻击意义不大。”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所言太过直白,不过,诗诗心中并无芥蒂。“你说的对,没必要,用这个去诬陷她……”
      “可是,她……我为什么还想相信她,希望她有苦衷?”泪水从诗诗脸上一滴滴滚落,热烫的,苦涩的。“即使我也见过她杀人如麻的嗜血场面?”
      文珺站起身,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摸摸她柔软的长发。“我明白,你其实是在信赖你师父……你觉得,她是爱戴并忠诚于那位揽月宫主的,她甘心付出自己的一切。所以,你不愿意认为她错了,她为了她的效忠对象以如此方式丧命;你不愿意怀疑你师父的生命被人轻贱、被人利用。”
      诗诗低下头,眼泪晕湿了他的肩膀。她揉揉眼睛。“是的,我一直在渴望,渴望师父没有犯错,没有失误……”
      “现在,别想太多了。要相信她,或者为你师父报仇,目前的我们,其实,无足轻重。”文珺语气充满无奈。“我们先回去天首山吧,找办法,追查真相,或者,寻求机遇。”
      “好。”诗诗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久违的坚定和信心。“全由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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